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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手却无法停止。
三具尸体，乔森花了近一小时才把它们都处理成尸块。
血流得到处都是，几乎将地板都染成暗红色。乔森找来这间房子里所有能装东西的玩意儿，还撕开了床单被套，将尸块一袋袋的打包好。尸袋堆放在窗前，乔森摘掉手套，后知后觉似的扯开窗帘推开窗，让血的味道飘出去。
黯淡的月光洒进来，男人看着尸袋，用手背擦去自己脸上的血。
他忽地转过身，卧室里没有克里斯的影子；而卧室门外，他走了几步，终于通过门框看到沙发，却仍没有看见克里斯。他干脆走回客厅，这才听见浴室里的水声。
克里斯在洗澡。
意识到这点，乔森终于放松下来。他垂眼看见自己满身的血，思维又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小岛不比其他地方，带着这身血出去，势必会引起注意。他给自己倒了杯饮用水，在脑子里预演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想着想着，他记起楼下的公告：今晚这栋楼会在十一点的时候停水，停到第二天晚上。
乔森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四十了。
他一口气喝光了满杯的水，凝视着秒针一格一格地转动，一圈，再是一圈。浴室里的水声并没有要减小的意思。等克里斯洗完澡出来，他会来不及去浴室把自己料理干净。
于是他摘下围巾，挂在玄关的衣帽架，再把口袋里的东西全数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接着他脱掉衣裤，赤身裸体推开浴室门。
水汽涌出来，像风暴袭向他。
他在雾霭中看见克里斯若隐若现的后背。
冷淡的光照下，克里斯白皙的皮肤呈现出某种诡异的青；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细嫩皮肤上盘踞着的伤痕。有弯弯曲曲的肉痂，也有拇指大的烧伤，最长的从他肩胛骨延伸到尾椎。那些伤口或大或小，旧伤覆盖在更旧的伤上。乔森甚至无法在他的后背找出巴掌大的完好处。
这不像是人的后背，更像是儿童的涂鸦本。
一个多月前，他在照顾克里斯枪伤时，摸到过其中一道。这并没什么好惊讶的，他们这类人，受伤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可乔森不曾想过，当这些伤痕完全展露出来时，画面竟这样震撼。
如果痛楚能够被具现化，那大概就是他现在看到的模样。
克里斯完全没发现他打开了门，一直垂着头，在轻微地动。
他有些沙哑有些弱气的喘息混杂在水响中。
男人轻轻喊了句：“Fox……”
克里斯仓皇回头，身体跟着微微侧过来；乔森这才看见他翘着的性器，和持续在捋动的右手。
丑陋的伤疤，漂亮的金发，几乎完美的脸，还有性的侧写。
于是毛骨悚然变成了洒在奶油上的榛果碎，第一眼十分违和，再之后都是垂涎欲滴。
“……你在做什么。”男人直白道。
通常情况下，克里斯会发火。但眼前的克里斯只是看着乔森，眉头微微皱着，表情无辜还有些怯懦。
一切都那么反常，克里斯在手淫，在察觉他的进入、跟他对视时仍然在手淫。
乔森走近他，共享那些热水，由着水流将血迹冲走。
克里斯不再看他，动作也没有停止。
“你怎么了？”
“……”
“发生什么了吗？”乔森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
对方仍然沉默。
克里斯的头发长得很快，航行过二十天，短茬已变成偏短的碎发。那些新长出来的头发微微卷曲着，被水淋湿后乖巧地贴着他的脸颊、他的后颈。乔森的目光抚摸过那些头发，最后落在他后颈上肉红色的两颗痣。
他低沉的喘息构成暗示，似乎他们如果不在这个狭窄的浴室里做爱，就是在辜负自己。
“克里斯？”乔森再度出声，并抓住克里斯的肩膀。
狐狸剧烈地颤抖。
再多的话都在这种颤抖中失去意义，语言无法安抚他。没有由来的，乔森觉得眼前的漂亮狐狸在啜泣，就像上次那样，哭着说自己不想死。有时候身体比话语更诚实，直觉也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男人略显强硬地扳过克里斯的肩膀，强迫他看向自己。
对视半秒后，乔森吻住他的嘴唇。
克里斯没有任何抵抗，任由他入侵掠夺。
直到这个瞬间，乔森终于确信自己对克里斯是有欲望的。也许是来自他偏爱的金发，也许是来自翡翠色的眼睛。也许是其他。
亲吻并没持续多久，他吻过克里斯的下颌线，顺着水流亲吻对方的侧颈。他的手覆盖上克里斯的手，带着克里斯更加野蛮地自慰。
“乔、乔森……”克里斯终于说话。
“嗯。”
克里斯仿佛是在确认什么，在得到答案之后，他转过身。
血的气味隐隐约约飘在他们的呼吸里，他们亲吻着，在与尸体一墙之隔的浴室触摸对方的温度，在杀人分尸后恣意发散性欲。于是恐惧或慌乱，过去或未来都被暂时杀死了。
克里斯低声呻吟着，垂眼看着乔森将他们的性器一并握住，搓揉着捋动着，在快感到达巅峰时闭上了眼。
他们偷了辆看起来还不错的小轿车，那些打包好的尸块被胡乱扔在车后座。
克里斯的衣服还能穿，乔森的衣服被血浸透，只能在三指的衣柜里找了件能穿的将就。他们驱车在小岛的城区乱逛，时值深夜，他们却还能看见街上巡逻的警察。
“这到底是什么，我还是没弄明白。”克里斯顺走了茶几上的灯，一路上都在把玩。
这东西做得很简单，圆柱的下面有拨片开关，往左拨前面就会出现挡片，把光挡住；右拨则会打开，让光透出来。
乔森开着车，道：“一种会发光的矿石。”
“那是什么东西，幻什么……”
“幻晶矿，”乔森耐心解释道，“这就是中立区打仗的原因。”
“啊？”
“很久以前，联邦和帝国都发现了这种矿石，这东西除了能发光之外，还有某种能源……具体的我记不清楚了，总之很有用，比煤油好用。……但本土产量很少，有学者推断出幻晶的矿脉可能在海底，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找去了中立区。”
“然后中立区有矿脉？”
“嗯。”
“然后开始打仗，为了这个东西。”
“嗯。”
克里斯想了想，说：“那是该打，有了这个就不用再费劲儿地烧煤油灯了。”
言谈间乔森停了车，克里斯一动不动地缩在副驾驶上，看着乔森拎了几袋尸体下车，去不远处的花坛里扔掉。
他们接下来还有更多事要做，要在小岛待上一段时间，因此处理尸体变得很重要，要尽量拖延时间，让条子晚点发现。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