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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到压抑。

“到了，手抬起来。”狱卒说。

克里斯配合地抬起手，一名狱卒飞快解开他的手铐，另一名则在开门。

厚重的铁门“咚”地响了几声，狱卒费劲儿地拉开门。克里斯不自觉地凝视着逐渐扩开的门缝，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却好像有旋涡在缓缓旋转着，要把他缓慢地拉入其中。

门才打开够一人进入的程度，狱卒猛地一推克里斯：“你自求多福吧！”

克里斯毫无防备，踉跄着摔了进去。

“哐——”

随着铁门关上，克里斯堕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这种黑暗和夜晚的黑暗截然不同，这里是真正的、不透一丝光的，什么都无法看见。克里斯并不怕黑，但却觉得毛骨悚然。他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下意识想去把小窗打开，至少能有点微弱的光传进来。

谁知下一秒，黑暗中有沉甸甸的脚步声响起。

——这里面还有一个人。是人，而不是其他什么的。

脚步声渐近，克里斯摸到了窗口，那儿没有提手，从里面只能一点点靠着手指挪开。

“嗨，”克里斯一边挪着小窗，一边扬声道，“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做室友了，需要我先自我介绍吗？”

他说完，就感觉到对方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粗如野兽的呼吸在黑暗中如同警报声。

好不容易克里斯才把小窗挪出条缝隙，他用食指努力钻缝，把它挤开来，然后勾住挡片，猛地推开。

“唰！”

外界微弱的光源瞬间涌进来，照亮了克里斯的脸。

在彻底的黑里，另一张脸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慢慢浮现在光亮中。

那是张丑陋的脸。

黑棕色的头发，不自然的皱纹；然后是左眼，一道从眉毛到颧骨的刀疤被黑漆漆的眼洞分割。

他就是医务室里那些人所说的变态，那个折磨室友的变态。他也是克里斯设计进入禁闭室的原因，克里斯曾怀疑他有可能是那个军火商。他在听狱卒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大概猜到了，自己将会被分配给变态做室友。

但在看清楚这张脸的瞬间，有其他的、更多的东西涌入克里斯的大脑，轻巧地搅碎理性。

“痛吗，痛不痛？”

罗列尸块的餐桌。

“不是痛，这不是痛，你要说爽，听见没有，你要说好爽，不然你就会跟他们一样，会被剁成一块一块的……”

烤箱里的尖叫。人的尖叫。

“想吃吗？你是想吃烤熟了的人肉，还是想吃生猪肉？”

工业吊扇徐徐转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淌着唾液的狗。

独眼突然咧开嘴，像要把他生吞似的笑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诺亚？”

终于写到这儿了，终于，终于………………

第30章狐狸与蟒#20*长腿30老啊姨30

①前文有修改内容，前雇佣军的三指改为了军火商的掮客，刺青情报由他泄露。具体有修改的章节是12,13,14,16,17。

②本章涉及杀人魔犯罪经过，有过激描写，可能会让你感到不适甚至害怕，请酌情阅读。

一连三天，乔森从早到晚泡在图书室里，也晚饭后也不例外。

每天放风和晚上自由活动的时间会有其他犯人来图书室看书，其他时间里面就只有乔森和理查德。理查德不爱说话到了极致，和克里斯是两个极端；乔森并不着急，只安安静静打扫卫生、书籍，多的时间就坐在其他犯人中看书，看起来像个文学爱好者。

理查德每天早上和下午都会泡一杯咖啡，除此之外下午三点会有狱卒给他送来水果，八点过后他往往会去洗澡，之后便不会再回到图书室，会直接回他的单间牢房里休息。这三天来每天都是如此，理查德的监狱生活非常规律。

第四天晚饭后，乔森端着倒满开水的水杯回到图书室。

理查德仍坐在接待台里自顾自地看书，里面的长桌也有零零散散几个囚犯坐着。

乔森草草扫了眼室内的大体情况，轻声走进接待台里。这还是他四天来第一次主动靠近理查德：“您可以介绍几本书给我吗？”

“什么类型的？”

“金融知识，之类的。”

理查德忽地抬起头，没有情绪地和乔森对视片刻。接着他垂下眼，从抽屉里翻出来本书，递向乔森：“这个。”

乔森顺势将水杯放在桌上，连忙接下：“好的。还有么？”

“还有这本，这本也还不错。”理查德说着，再拿了本递向他。

乔森腾出手再去接，动作精准且自然，在拿住第二本书并收向自己怀里时，书的一角刚刚好碰到盛满开水的水杯。

“！……”

理查德反应慢了些，他立刻站起来后退，但却没能完全躲开，滚烫的热水全倒在他脚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乔森立刻放下书，诚恳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得马上用冷水冲洗……”

这一下烫得不轻，理查德脸色难看，斜眼怒视着他：“你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乔森说，“我扶您去卫生间冲一下？”

理查德并没拒绝，就由着乔森搀扶他走进图书室的洗手间。

狭窄的洗手间里，他坐在马桶上，乔森拧开旁边洗拖把用的水龙头。水声哗哗响起，男人用平静且冷静，盯着理查德的右脚。

对方毫不避讳有人在场，迅速地脱掉鞋：“你大可不必玩这种手段。”

“什么？”

理查德抓着袜子边沿，倏地一扯，整只脚露出来：“想看我的右脚对吧，可以直说。”

——脚背的皮肤都被烫得绯红，绯红里有只黑色的蝎子。

“……刺青不错。”乔森淡淡说着，手不动声色摸到腰间。或者说摸到藏在裤头抽绳里的刀片。

理查德抬着脚到冷水下冲洗，完全没有看乔森；乔森则慢慢抽着绳子，让刀片一点点往洞口挪。

在男人的指腹终于碰到刀片时，理查德开口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找错人了。”

“……我不太明白。”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喜欢有话直说，”理查德看着透明的水流滑过自己脚背上的蝎子，“脚背上有蝎子刺青的人不止我一个。你费尽心思来找他……你是打算买点东西？”

乔森没有回答，他却无所谓地往下说：“或者来杀他的。你第一天来图书室我就猜到了，你演得很逼真，但……”

理查德这才和他对上视线：“杀手身上都有股血的臭味，这个是藏不住的。”

对方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坦然，乔森也不再伪装。他倏地抽出刀片，只一秒就将刃口压在理查德的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