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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里头找干活,最后总结了一下:
第一是完全免除灶户身上的杂役,不许地方州县再征调,将灶户完全划拨给盐课司管理,避免出现两头行政的现象,并设置监察司,严格执行。
第二是免除盐运相关杂税,统一征收部分火耗,除此之外不许多征收其他税收,并以此为基准,核准每个地区的制盐成本,统一地区盐价,不许随意抬高盐价。
第三是取消给灶户分田地、耕地,同时取消灶户的田赋课税。
第四是扩大巡盐御史的职权,不仅要缉拿私盐,同时也要监督盐场正常运转,不许多加苛捐杂税,保障灶户应得粮米按时分发,避免灶户逃遁。
改动不大,但至少给灶户争取了一线生机。
程婉蕴看完后点头道:“得保证下头的官员能好好按此执行。”
胤礽点点头:“我向皇阿玛谏言,请王言为钦差前往扬州督办盐务改革之事,他是个勤政为民的清官,原先被明珠一党诬告家财万贯、奴仆成群,但皇阿玛派人去他家里查实,却发现他住的是又矮又窄的土瓦平房,妻子竟然要帮人弹棉花才能过活,连招待这位来家里查问的京官,都得向邻居借鸡蛋,有他在,一定能办成。”
“如此便好。”程婉蕴舒了一口气。
胤礽便揽过她的肩,摸了摸她的头,露出一点疲惫又温柔地笑:“我就在这歇了,明儿一早还得去六部衙门坐着,皇阿玛只怕后日就要启程,我更回不来了,趁着还有一两日,回来看看你。”
“我没事,您不要记挂。”程婉蕴帮他脱了衣裳,两人躺进被窝里,太子爷又习惯性将她抱在怀里睡,连腿都要夹住,她只能往他怀里更紧密地靠过去。
但这样滚烫温暖的怀抱却是最让人好眠的,程婉蕴几乎沾上太子爷的胸膛就想睡了,却忽然听见他又加了一句:“额林珠那边那个老奴,我来处置。”
程婉蕴迷糊着答应了:“都听您的,爷。”
胤礽看她这模样好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吧,乖。”
程婉蕴躺在太子爷的胸肌上,手掌还摸着块块分明的腹肌,立马就睡着了。
黑暗中,胤礽的眼眸却很冰冷。
阿婉不知道梦中的事,所以没有对这刘嬷嬷过于放在心上,但胤礽一直让何保忠留意着后殿里的大小事情,像过筛子一样筛着人,因此额林珠那头也没放过。
果然叫他查到了些事情。
正好皇阿玛不在,他镇守京师,可以将这些钉子全都拔掉……杀光!
第98章 明暗
五月的天, 半热不凉,皇上的大军开拔了,皇宫里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皇上亲征, 皇太后不日也领着十四阿哥去了五台山, 如今这宫里里里外外交给了太子妃和四妃,太子妃虽然有孕,但她之前早已安排布置好了, 事事都有成例、章程,照着办就是,各宫关照各宫的事情, 又请旨让四妃帮着理事,但凤印她依旧握在手里。
国事,自然是太子爷,但太子爷却和从前不同了,不论大事小事,他都会叫上各内大臣、六部尚书一起廷议, 议得出结果来的,就照着大臣们的话去办, 然后写在信里传给康熙;议不出来的, 他也写成折子给康熙, 请他示下,坐镇朝堂也有几日了,却没有自己做过什么主张。
明珠没有随军, 他观察了太子爷几日, 深觉太子越发滑不留手, 在朝堂上估计是找不出什么错漏了,已经老迈的明珠在纳兰府上思索了大半夜, 便启用了宫中的一个暗线,传信给了惠妃。
过没两日,惠妃就报病了,说是要静养,宫务也是一推两推,推得干净。
之前头铁不听明珠告诫的惠妃和大阿哥自打前几年吃过大亏后,现在对明相可谓是言听计从了。
胤礽这边留意着明珠和惠妃之间的动向,惠妃既然退了一步,他反而松了口气。不管是避嫌也好,还是以退为进为保老大的军功爵位也好,这都比张牙舞爪给他添麻烦好。
没有皇阿玛的日子,是忙碌中又带些恬淡安然的。胤礽近来习惯趁着天还没亮,每日都早早去校场跑过马,又跟着武师傅打过拳,再大汗淋漓地回来沐浴换衣裳。
他除了在衙门里住的日子,现在基本都歇在后罩房,这下就没人会说什么了,康熙临走前还把他叫过去,嘱咐完国事,关心道:“太子妃有孕,朕再给你挑两个格格进来伺候?”
“多谢皇阿玛关心,有程氏她们伺候已十分用心。”胤礽婉拒了,那么多女人进来也是白放着,他有阿婉尽够了!何况,他现在正磨刀霍霍呢,毓庆宫里还没收拾清楚,再进人做什么,瞧瞧……何保忠这段日子为了查人都瘦得只剩一百九十九斤了。
康熙还不知道太子多么偏爱程氏?听得这句话虎着脸点了他两句:“程氏虽好,你这心思也别全放在一个人身上,太子妃那头,合该多留些脸面才是。”
胤礽自然乖巧地低头应承。
等康熙率大军出了城门,他回毓庆宫都不走正门了——阿婉新扩的院子和斋宫挨着,可以从斋宫后头那条宫巷的后门直接走外长廊进阿婉的后罩房。
为此,他对阿婉这个新院子十分满意。
顺带对额林珠搬去新院子以后,空出来的稍间改成了浴室也很满意。因为阿婉的院子本来就在修整,顺道修个浴室倒不算劳民伤财,也不会惹人闲话。
浴室修成什么样子,都是阿婉的注意。
浴室都铺的透水青砖,不再用浴桶了,用砖石垒了个方正的浴池,引的是毓庆宫附近的井水,引水的石槽底下正好挨着火道,能随时烧水泡热水澡。浴池底部还嵌了不少鹅卵石子,阿婉说踩上去犹如针刺穴位,驱除疲劳,能促血脉运转,缓解身体酸痛。
阿婉还爱在浴汤里头加当归和生姜,说是养生驱寒,有时候还加些香露花汁,洗得人花香四溢,胤礽如今除了蹭饭,还蹭澡,但洗什么汤,得看阿婉当日放的是什么。有一回他就跟着她洗了玫瑰花香露的浴汤,香了一整日,去衙门的时候还被老四和马齐多看了好几眼。
但不得不说,泡一泡的确一身舒坦。
胤礽今儿出了一身汗进门来,就要泡澡,他如今泡得比阿婉还勤快。
晨光微熹,漏尽雕花长窗,胤礽略泡了两刻钟就起来了。阿婉还在里间睡觉,她一向不喜欢在里间留人,他也不想为了点小事叫人吵醒阿婉,因此随意套了条绸裤,披了件松松垮垮的寝衣就趿着木屐进了里屋。
但程婉蕴今儿正好比往常醒来得更早些。
以往她起来的时候要么太子爷已经穿上衣服准备出门了,要么就已经走了。
所以她还算头一回见着,不由躺在床上看得目不转睛。
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