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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真的很好,你看我走了这么久, 东西她都没有碰过。这个小小的房间, 我一个人住了很多年了。”
钟逾白听着, 轻轻颔首,表示理解。
房间的阁楼是人字顶设计,房梁挺高的,旁边一张一米的桌子摆在那给她学习用。
钟逾白在窗前坐下,纪珍棠忙前忙后,想招待一下,发现热水没烧好,给他递了瓶水溶c,叫将就一下。
不喝倒也没什么大碍,他看着手里的饮料,笑了一笑,随后说:“比起喝水,我现在更想做的事是吻你。”
“……”纪珍棠指着旁边的床,早找好托词,“那床单都掀了,不好睡的。”
他说:“只是接吻,睡什么?”
看他义正词严,轻描淡写,好像有不轨之心的反倒成了她。
纪珍棠被他搂进怀里,余光里是欧式拱窗的窗棂。
窗户用的是青色的彩釉玻璃,紧紧一阖,外面打风落雨,都见不到丝毫。
但吻毕,纪珍棠觉得身上发闷,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掀了掀毛衣领子,说:“热。”
钟逾白一边抱着她,一边看着外面正在下落的雪。
纪珍棠想起什么,和他说:“我前几天梦见我老爸了,突然发现人真的好矛盾啊,真到分道扬镳这一步的时候,又有点舍不得,又想起他从前对我很好,看病还去给我送饭,回忆起来还挺感动的。”
钟逾白告诉她:“我们总活在自己的情怀里,所以才会遗憾落寞。站在废墟上缅怀,忘记了脚底的破碎。也忘记了我们和亲人,爱人,友人走散,都是因为破碎。”
他说:“情怀是被美化、润色过的东西,具有欺骗性,物是人非事事休,才是残酷的真实。”
“即便美好过,过去的,也要让它过去。”
纪珍棠应声说:“懂你的意思,我不会再执迷了,我可以继续喊他一声爸爸,但不会再听他的话。”
“嗯。”钟逾白握着她的手,将她手指触在窗户外沿一滩积雪上,洁净的雪旋即消散。
“再美的雪,也会融化。既然已经消亡,就不要再去怀念它纷飞的样子。”
她看着他的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句哲理性很深的话,还没来得及细品。
钟逾白话音落下,楼下有人进屋。
纪心荷回来,钟逾白说,有几句话想和姑姑聊一聊。
纪珍棠知道,这是不希望她插进去的意思。
她点着头,目送他下楼。
楼下在交流,楼上的她也没闲着。
“纪老板。”
“钟先生。”
两个人打完招呼。
纪珍棠刚刚插上去烧的水也烧好了,纪心荷纵然对钟逾白有戒备,礼数得到,还很客气地帮他端茶倒水。
两人围桌坐下。
“我知道,你有顾虑,也有偏见。”
这是钟逾白直入主题的一句话。
他太直接,纪心荷愣了下,端提梁的手都顿住。
钟逾白继续平心静气地说了下去:“既然我给出承诺,自然就会兑现承诺。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她能够在行业里立足,有精力再去思考终生,如果她还愿意,我会给这段感情一个交代。”
纪心荷些微僵硬的脸色在这一番话后,才稍微缓了缓。
又过片刻,她嘴角扬起一点释然的笑。
他说:“她如果不久后去星洲,那边的生活我会帮忙安排妥当,我在那里有固定往来的圈子,不劳你操心。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料。”
纪心荷笑说:“只是顺便看个孩子,付出也不算多。”
“你付出的不算多,对她来说就是全部了。”男人语气柔和,“还是谢谢。”
纪心荷听见这句,不由闭上眼,摇了摇头。像是心中五味杂陈,为一个小孩从不顺风的人生。
钟逾白说:“生意上,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纪心荷点着头,说行。
她看一眼时间:“认识这么久,好像也没机会一起吃个饭——”
话音未落,有人挂在楼梯护栏上,探出半个身子来,喊一声:“我要吃海底捞!”
钟逾白和纪心荷抬头看去,一起笑了。
这天吃完饭,纪珍棠随钟逾白回到家里,他清洗掉饭局上的气味,穿一件浴袍,瞧着在沙发上吃小蛋糕的人问:“那个设计师团队的事,了解清楚了吗?”
她说:“训练营啊,其实就是在星洲艺术学院开了个进修班,主要想招募一些年轻的学生进他们的公司团队。”
他捡重点问:“多长时间。”
纪珍棠说:“一年,不过……”
不过,如果顺利进入到团队的话,她是有可能,以后就留在星洲工作了。
她没有把这种最不好的可能说下去,很快止了声。
没等到她后文,钟逾白便也没再问,他说:“早些启程。”
她错愕地张嘴。
他说:“元旦之前吧。”
纪珍棠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一时间不知道先问哪个。
于是钟逾白又开了口,解释道:“我有太多不放心。”
她说:“你家里的原因吗?可是我在学校还有很多事情的。”
“我会帮你交流安排好,你好好做毕业设计就好。”
沉默了一阵。
纪珍棠掐着手指说:“好快啊,那没几天了。”
钟逾白看出了她伤感离别的心,浅浅一笑:“我送你去。”
她这才一盏愁眉:“我都忘了你有飞机。”
钟逾白说:“四个小时,半天的时间都用不到。”
“是哦,四个小时,我坐高铁去首都都不止四个小时。”她的心情变得畅快了一点。
钟逾白轻轻地嗯了一声,说:“来来去去,也不算漫长。”
像是叮嘱,或是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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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珍棠整理好行囊,跟学校办公室打过招呼,在寒假之前,跟钟逾白出发去往星洲。
这一切进行得有几分仓促。她在路上,后知后觉地陷入忧心。
不知道钟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干嘛这么急着把她送走?
钟逾白看穿了她的担忧,他说真的没有事,还是那句:“防患于未然。到包容些的地方,你也能自由点,不是吗?”
的确,没有人会再来敲打她的人生,她有了太多舒展的空间。
自由真是个吸引人的词。
他说:“转换好心情,迎接新世界。”
纪珍棠笑了一笑:“好。”
真正心情变好,却是五分钟后。
开车抵达上一回去过的停机坪,纪珍棠在一片忐忑的心跳声里,看到了他的飞机。
纪珍棠走在前面,左瞧右瞧,觉得有点熟悉,又不那么熟悉,哪里变了。
她昂首,一个一个读过上面的英文字符——
“Jane’s…… Moving Castle.”
等她惊喜地回身,见到鹤立在身后的男人一身黑色大衣,他在夕阳沉坠的蓝色黄昏里气魄凛然,面上却带一点轻柔笑意,望着她的眼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