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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到寡人这里,听闻是顾太保之作?”秦王老迈的声音传来,他没有要内侍官来传话,而是自己亲口诘问,“卿可识得?”

内侍托着铜禁快步来到顾衍的身边,顾衍低头垂眸只能看到眼前的三寸地,听到声响也没有抬头,反而是内侍将禁放在他眼前。

铜禁上盛的赫然是顾衍交给吕不韦贩卖的纸,供给贵族的印花纸和平民的普通麻纸都有。

“是臣之作,王太孙年幼不可长端书简,又勤勉非常,终日脱力,我怜其刻苦便做此物以减其负担。”秦王既然直接问他,那必然是知道吕不韦最近的动作,也很清楚纸的用法。顾衍直接将起因推给嬴政,认下了他做的纸,“早年读些杂书,听闻塞外有草做袋状物以盛载,臣书院中种书带草,本为鼓励王太孙勤读刻苦,后发现做纸一绝便用来为王太孙学习之用。”

“呵,卿倒是忠于职守。只是这纸既然为王太孙所做,为何流落民间?”秦王笑了笑,继续问。

顾衍低头,声音平稳娓娓道来,“昔山东诸国嘲我大秦少诗书,无圣人,乃蛮夷。吾家虽自楚而来,但多年生活已将秦作为母国,吾心中不平,乃想疏襟解怀,便与商贾吕不韦合作贩卖纸张,以显我强秦也有阳春白雪,而非全为下里巴人。”言语间尽是少年意气,状似无心之举。

当然,真实情况没有这么吓人,好像说的秦国人都不识字,茹毛饮血一样。作为古老的国家,秦人还是很有文化的,该有的都有,只是这种文化不体现在享乐上而已。再加上山东六国的诋毁,才让秦国给了人没什么文化的印象。

“哈哈哈哈,从未听长信侯言其子如此意气风发,倒是肖似我大秦儿郎!”秦王哈哈哈大笑,对左右说道,顿时大殿里一片称赞声。

只是顾衍知道,自己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如此已经算是超长发挥了,可对于一个九岁提农事,十岁入咸阳,十一岁为太保的孩子来说,刚刚的回答有些幼稚了。顾衍要的就是这效果,他让秦王有了个印象——顾衍再聪明,也是个会冲动的孩子。

他已经猜到秦王的想法了,知识一直被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就算有私塾的存在但普通的平民根本交不起束脩,识字率实在小的可怜,而书籍更是不可能通过购买获得的重要资源,很多氏族能过千年鼎盛就是因为他们掌握着大量的知识。

但纸的出现,打破了这一束缚。低廉的成本几乎可以让所有有心学习的人都有机会识字——虽然现在还没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可只要纸在民间存在这样的事就总会有一天来临。自秦孝公后历代秦王都是法家的拥趸,而法家最不喜百姓识字读书。

只有这样的印象,才能让顾衍后面的话顺理成章的说出口。

“那,卿可知纸流落民间所带来的后果?”秦王收敛了笑容,沉声道。

话题也重于来到了关键的地方。

顾衍深吸一口气,坦然道,“臣知,只是不知王上可知?”

“哦?可有寡人不知者?卿自辩来。”秦王倒是大方的给了顾衍辩解的机会。

顾衍微微直起跪到发麻的身子,回话道,“百姓愚钝,不知天地宽广;贵族满盈,心思不轨。秦挥斥方遒,直指,天下一统百年内必实现——彼时定嘱告列祖,以光祠祀。可开疆容易守土难,秦以法制必国强,别国却风土与秦自不同,大将军可数月连拔十余城,但城中百姓固守家土百年数代,贸然更改心中自有不平。”

“哼,不过是不堪教化。”

熟悉的发言,嬴政真不亏是他的好曾孙,俩人说的话都一样。

第20章

祖传的头铁也让顾衍在短短一年就练就了一身安抚他们的绝学,打动这些王的从来不是什么百姓民生,而是利益——巨大到他们无法拒绝的利益。

比如,江山万年。

顾衍一边整理着思绪,一边娓娓道来。他说话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可以让人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并且发自内心的赞叹他的能力。当然,这不是什么神力或者金手指,仅仅是顾衍作为他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上辈子,他通过这样的能力成为了一位老师,今生也阴差阳错的走上教育行业,真是造化弄人。

顾衍谈到从文字故事入手,先让各国百姓了解秦国,也了解被秦国统治的好处,潜移默化的让民心向秦国这边靠拢——民心所向,自当所向披靡。再加上如今各国的王确实不是明君,甚至各国前几代都不算是明君了。

和他们形成反比的是,自穆公来秦国国君虽然代代头铁,但也代代明智,代代强。啧啧,都不用顾衍编故事,现成的例子就能忽悠的其他国士子来秦国求出路。至于百姓,不习惯的还是秦法和秦吏。

秦吏难做,但同样在县村里有巨大的权力。过快的扩张会导致官吏供应不足,培训不到位,匆忙上任的官吏甚至有的是地痞流氓出身,这样在律法执行的时候难免有误差。甚至有人会以权欺人。

百姓当然不会觉得是秦吏本人的错,更多的是将自己的痛苦转嫁给秦法,而那些被灭国的氏族稍微鼓动,那就是在动摇国家通知的根基。

“若是以纸为引,百姓知秦之能,自然夹道相迎这是其一;潜移默化的使民间有识之士学习秦法,好在秦军进驻时可接管政务法令,当地人与当地人好沟通,便于宣扬秦之令这是其二。此二者,乃万代之基。”

至于后续怎么操作,顾衍相信自己不需要说的很清楚,秦王在心里已经有了考量。有些话,也不是作为臣子的他能说出口的。

说了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要秦王同意纸张的生产和推广。顾衍相信,只要他此时种下一颗种子,整个民族在未来就能收获一颗金灿灿的代表文明的树。为此,他不惜代价。

果然,秦王听完顾衍的解释笑着说,“那用歌舞的方式推广秦之威名的法子倒是有趣,准了。”身边的侍从官立刻记下。

至于纸张的生产和销售——

“容寡人再想想。”

秦王不咸不淡的推了。

回去的路上,顾衍没有让车夫直接驾车回到书院,反而是在乡野间转悠起来。颠簸的车上,顾衍想着今天秦王的态度,和周围官吏的反应,一条条一个个的分析。这是他的习惯,独自一人去考量未来的路。

纸的出现不仅仅是动摇了贵族的基础,更是触动了秦王那根由变革和稳定争夺着的神经。

国君不知道他的才能吗?他不知道纸是好东西吗?

不,秦王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才害怕。

公元一世纪,差不多就是三百年后吧!大陆的西方,是秦人不知道的一个国家,能工巧匠为了提高生产某种东西的效率,为皇帝进献了一个可以大幅度节省人力的机器。皇帝下令重赏了工匠,然后摧毁了那个机器和它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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