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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敲门声实是急促,就是杜氏也跟着悬心。

之前丈夫走了,首饰匣子精光,杜氏就晓得丈夫又去赌了,就误会成是上门追债的,哪里还敢露面?又晓得梅童生是个没有担当的,少不得要找到这院子里,杜氏看着一双儿女,急着打转转。

这赌鬼赌疯了,卖地卖房算什么,卖儿卖女也不少见啊。

想到这里,杜氏就有了决断,对儿子道:“从后墙爬墙出去,去找你舅舅,让你舅舅带人过来!”

梅智虽只有十来岁,也晓得不对劲,不敢耽搁,立时往后院去了。

梅晓小脸红红的,人也蔫蔫的。

杜氏眼见四下里看了一圈,直接抱了女儿去厢房。不是梅晟那间,那间空荡荡不好藏人,是另外一间,装了旧家具。

杜氏将女儿往柜子里藏了,小声嘱咐道:“囡囡乖乖等娘回来,谁叫也别出来,等娘回来给囡囡买糕吃!”

“娘,冷!”梅晓跟小猫似的蜷着,动静也小。

杜氏心疼不已,立时脱了棉袄,给女儿盖上。

隔壁的敲门声止,杜氏不敢再耽搁,清理好痕迹,就回了厨房。

棉衣给了女儿,杜氏身上只有单衣,哆嗦索索守着灶台,耳朵却直楞着留心外头动静。

等听到这边大门响,杜氏心中生出绝望也带了一丝庆幸。

*

差役问过一圈,“证实”杜氏不孝忤逆之事。

杜氏饶是再笨,也晓得这女子经官没有个好下场,顾不得别的,喊冤求饶不已。

梅童生却是冷静下来,觉得这正是个好机会,落定杜氏不孝之事,就是休了杜氏也是应当的,只要还容了杜氏就是宽厚,杜家应该没有底气再帮杜氏争屋子。

差役让梅童生这“苦主”与左邻右舍这些“人证”在“证词”上画押,又问了有马车的人家,点了有马车的人家张家接这次“公差”,押着哭哑了嗓子的杜氏回镇上去了。

杜七带了梅智急匆匆过来时,就看到一路烟尘。

官差走了,看热闹的村民散了,大家没有了最初的幸灾乐祸,都有些讪讪的。

要是有选择,大家都不愿意做什么“人证”,也不想要画押,可是官差看着,钢刀在旁,谁敢说“不”?

梅智恶狠狠地看着梅童生,稚嫩的面孔满是恨意。

杜七却是不敢耽搁,这衙门的事情没有见过也听过,总需要上下打点,顾不得宽慰外甥,直接拉了梅智回家去取银子,也往镇上去了。

第210章 混乱

按理说,梅家的事情,与桂家不相干,可来的是县衙的人,梅安不免多想。梅平糊涂了,现成的罪名送上去,引来衙门中人,可是梅童生家这个衙门也主动管,就有些过了。

梅安既恨村民多嘴,也怀疑桂家在背后使坏,才会让官差对梅家不善。

梅童生糊涂,儿媳妇被官差带走了,还有几分快意,梅安这个一族之长却还清醒着。真要是两个“忤逆”官司都落定了,那梅家还能有什么好?

家里有一个不肖儿孙是意外,再二再三的,世人只会觉得这个人家没有好人了。

况且梅平那边的“忤逆”状子,追到县上能说股梅平撤下来;杜氏这里,却是衙门直接上门抓人的,没有原告。

原本梅家最后的倚仗是梅童生这一房,眼下梅童生油盐不进的模样,却是不跟着添乱都不错了。

梅安没有法子,只能迎风冒雪往桂家去。

亲眼看着官差上门调查梅青树“不孝”实证,梅晨本还有些窃喜,可没有想到竟是牵连到杜氏头上,不由得吓得慌了神。

到底是九岁的孩子,就算平素不喜杜氏势利,也没有要将族婶害的入监狱的想法。更不要说杜氏再不好,也是梅晟的亲婶子,梅晨也怕梅晟晓得了怪罪。

原本,梅晨还想要将自己怂恿二爷爷的事告诉长辈,叫他们不要害怕官司,回头撤诉就是了,如今牵连到杜氏也不敢说了。

事情闹得这样大,不是一顿板子能完结了的。

见祖父往桂家去,梅晨借口搀扶,也跟着梅安、梅青林去了。

*

桂家住在村子把头,又是雪天,都猫在堂屋,因此还不晓得村里来过官差。

等梅家祖孙三代过来,面带急切、语带祈求,桂重阳与梅氏还糊涂着。

直待梅安说了缘故,桂重阳不由惊讶不已,那梅平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不过那个老头不是最听梅安的,怎么自作主张了?

待看到梅晨眼神闪烁,掩饰不住的心虚,桂重阳觉得明白点什么。

只是梅家怎么折腾都是梅家的事,到了今日也是自作自受罢了。

“这状子是梅家递的,来的是衙门的人,小子实不知能有什么可帮忙的地方?”桂重阳皱眉道。

“可是知县大人那边……到底与重阳小哥认识……”梅安再也摆不出村老的架子,带了恳求道。

桂重阳不解道:“这样的大事,不是当找两位秀才公出面吗?”

梅家叔侄有秀才功名,见官不跪,虽不至于到与知县平起平坐的地步,可往衙门里打点对话也比寻常百姓要便宜。

知县是朝廷命官,可知县衙门吏员多是地方读书人担当,这关系也好找些。

梅安涨红了脸,却不好直接说缘故。能说他信不着梅青柏人品,怕梅家这个时候再闹出“休妻”的事,彻底得罪了杜家,毕竟梅秀才有休了杜大姑的前例在;至于梅晟那里,则是他自己的一点私心,不愿意将梅晟这个最有前程的族侄牵扯进来,这官司善了还罢了,不善了露面的都要被牵连。

梅氏猜出梅安的私心,却是恼了,直接道:“重阳与县令也不过只是认识罢了,之前买地之事欠了银子,如今还没有补上,再去上门讨人嫌就太不知趣了!”

银子是没有还,却是直接用南京的庄子顶的,只是这些旁人不知,也没有必要宣扬就是。

可是听到梅安耳中,更是笃定桂重阳之父生前与县令关系不俗。

这年头,银子岂是好借的?更不要说那是六顷地,几千两银子?

不是说之前知县太太娘家也要买杜家的地,结果等到杜家卖地,知县没有向着岳家,反而帮着桂重阳这个孤子买地,这得是多深的交情?

梅安只恨自己才想明白这个道理,要不然早早告诫侄子那房,也不会有今日祸事。

不说梅安还在桂家歪缠,就说梅童生那边。

梅童生是快意了,小李氏真是要吓死了。

这分家给薄厚与直接将杜氏送衙门可不是一回事,杜家老爷今天没有露面,显然是不在家,可总有回来的时候。

“老爷,二娘既不在,是不是将智哥儿与大姐儿先接过来?”小李氏不敢直接劝,就想起两个孩子来。

等杜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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