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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他要的是整个入侵他的生活,将他原先的秩序都打得一团糟。
想过拒绝,但这种踩着字音的拒绝还是让谢云暄不快。他眉峰一点,脸色沉了下去:
“不是和我住,给你另外找个离学校近的房子。”
“不需要。”
“你父亲已经送进疗养院了,家里也没人需要你照顾。”谢云暄逼近他:“对你没坏处吧?”
“...”
他说得像恩赐,然而若不是他,展禹宁也不会落到将父亲另外送走的程度。展禹宁沉默几秒,反问道:
“你喜欢我吗?”
谢云暄的表情算得上诡异:
“你说什么?”
“睡几晚就到要送房子的地步。”展禹宁面无表情:“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哈...”
简直是自杀式的拒绝方式,谢云暄对上他毫无波澜的视线,终于反笑:
“房子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无所谓,但你要是这么想……就随便你好了。”
展禹宁抿着唇,转身要离开,忽然被谢云暄一把抓住了手,没反应过来,手机就脱了手。
“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谢云暄轻车熟路地摁开手机,展禹宁脸色一变。
打从谢云暄第一次解锁后,他就把自己的指纹录了进去,果然展禹宁到现在都没发觉。随着谢云暄手指不断点动,展禹宁也顾不上不想和他肢体接触了,拽着他的手腕就要将手机拿回来。
还挺有劲的。谢云暄早知道展禹宁并非弱不禁风,几番拉扯他甚至趔趄到将展禹宁摁在墙上。左右也不吃亏,谢云暄顺手将手机塞进他的手里问:
“同时置顶这么多群消息,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展禹宁赶紧查看,发现他只是将自己的免打扰取消,还置顶到了最上面。看着面前人一脸臭屁,他骂道:
“幼稚。”
谢云暄没反驳,只是视线向下忽然道:“老师,你的衣服起球了。”
“那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
谢云暄食指点在他的胸口,像拨摆钟般晃了晃:“这么明显。”
即使隔着衣服,还是激得展禹宁一颤,仿佛乳头上的牙印还在发热胀痛。他以为谢云暄说他的衣服起球,展禹宁才反应过来,随即耳尖通红,狼狈地推开谢云暄道:“你以为这都是因为谁?”
谢云暄在他耳边低声问:
“是我干的,没不承认。所以房子不要,内衣要吗?”
“闭嘴。”
嘴唇被咬得发白,谢云暄伸手拨弄开,落下手时又敲了敲展禹宁的手机道:
“对我视而不见蛮伤心的,老师要是不把我当学生...我还怎么配合老师呢?”
而他一贯胡作非为。
这是在警告他以后不许对他的消息视而不见,真无耻。展禹宁攥着手机,低头快步离去,只是没走几步,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蒯鹏飞。
蒯鹏飞正低着头,拿着扫帚和簸箕,扫着脚边的落叶。
展禹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顾不上考虑刚刚的声音是否会大到让别人听见,他更怕谢云暄此时走出来撞个满怀,于是声音拔高了一个度抢先道:
“你怎么在这里?”
蒯鹏飞像是才注意到老师,愣道:“啊,孙主任让我下来扫落叶。”
“卫生区换了?就叫了你一个人?”
“不知道,突然就让这周的值日组下去扫,他们一会就下来了。”蒯鹏飞好像是奇怪他从教学楼后面走出来,往后探了探头问:
“老师,你刚刚停完车啊?”
展禹宁神色未变:“...问这个干什么?”
“嘿。”蒯鹏飞说:“好奇老师开的什么车。”
展禹宁问:“怎么,你要去打卡留念?心思放在学习上,要是好奇心过剩,就到我办公室拿张没见过的试卷写。”
蒯鹏飞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连连摇头。
早读铃响,展禹宁急着去看别的班的早读课。他瞥了一眼身后,谢云暄还没出来,想来他也会看情况,便匆匆离去。而说要扫地的蒯鹏飞却站在原地未动,落叶都砸在他鞋上了也没弯个腰。
直到展禹宁的身影完全消失,蒯鹏飞才径直踏着枯脆的落叶走到谢云暄面前。
复杂的神色在他眼底翻涌,蒯鹏飞捏着手里的扫帚,捏着嗓子好像是惊讶道:
“你在这干啥...?”
谢云暄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仿佛能将蒯鹏飞穿透,随后就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地将两只手往口袋一揣,笑了一下道:
“不该看的别看。”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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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点资历的老师都是不愿意当班主任的,一个月多个二百块换一堆破事太不值当,于是这种倒霉事就落到了没有话语权的年轻老师身上,比如展禹宁。
工作给人带来的憔悴是不知不觉的,对比刚入职几乎是一种不可逆的打击。数学组的老师就发现,从不缺课的展老师两周内已经请了四五次病假了。
主科老师一般课都不多,晚上留下的老师也不多。储老师准备离开时,发觉坐在最里面的展禹宁正蜷缩着身子,脸色发白,湿了一片的领子和碎发都黏在脖颈上,浑身上下都写着狼狈和虚弱。
储老师忍不住搭话道:“展老师,身体又不舒服了啊?”
展禹宁突然被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道:“没事,晚饭没吃,饿过劲了就没事了。”
“怎么能不吃饭呢?我这边有点面包。”储老师热心肠地翻了翻自己的柜子,从里面找到一袋没开封的面包:
“你先吃点垫垫。”
都放在他的桌子上了,推来推去的也不像话。展禹宁只好接过:
“谢谢啊。”
“最近忙啊?”
“嗯,前段时间病假请得有点多,没顾得上管,那帮孩子就开始不像话了,我这两天多抓抓。”
“唉,一点都没个高三样子,普通班学生自觉性就是比重点班差一截啊。”储老师一面穿衣服一面帮着叹气道:“不过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太不把身体看回事了。”
展禹宁想说什么,张口又咽了下去,结束对话道:
“好。”
我也不年轻了啊。
储老师走了,展禹宁也没拆封那块面包。他将包装袋捏得嘎吱嘎吱响,也没摆脱那段在医院的尴尬记忆。
展禹宁对医院并不陌生,母亲生病期间经常要去医院做透析,但他很少为自己去医院。只要不是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基本都是挨挨就过去了,再不济就去药房开点抗生素。其实仔细想想,他的抗拒并不是出于陪护化疗时的不好经历,纯粹是他不把自己当回事。展禹宁近乎有种自虐的心态,就算是长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