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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禹宁红着眼睛打断他,一个一个字往外蹦:“从我家滚出去。”
这样泣血的恨意谢云暄不是第一次见,把他摁在办公桌上办的时候展禹宁也这样。谢云暄身体晃了晃,反而坐在了床边,慢理斯条道:
“怎么发这么大火啊,是怨我早就知道蒯鹏飞的事情吗?”
展禹宁脑子宕了一下,才想起来这茬,既然是谢云暄将他带回来的,他必然早就知道事情的败露,说不定在背地里甚至和蒯鹏飞拿过自己打赌。
这个可能性一出,一时之间犹如火上浇油,展禹宁怒意更盛,气得发昏:“你一早就知道?瞒着我很有意思吗?我说了那么多次不要在学校乱来,你自己爽够了,还要叫上别人一起来羞辱我?谢云暄,你就是个畜生。”
“别误会,我没有喜欢和别人分享的习惯。”谢云暄不满地皱起了眉,朝着展禹宁逼近几分:
“我确实知道一点,但我不是告诉过老师,让老师心里有个底么。而且,不是老师瞒着我行动在先吗?要不是老师答应他的请求,事情也不会这么快发生。这一切难道不也是老师自己造成的吗?”
谢云暄漫不经心的眼瞳正对展禹宁死死盯着他的视线,张口轻声道:
“既然我们都对彼此有所保留,那我认为这点我们可以一笔勾销,老师觉得呢?”
就像那天口出狂言说要买他时一样不可理喻,展禹宁几乎要将掌心掐破:
“去你妈的一笔勾销。”
“老师。”谢云暄笑了两下,忽然变了脸抓住他的衣襟抵上床头,无比惋惜又可怜地歪着头说道:“再怎么样我也是救了你两次的人,对救命恩人这样说话,有点寒心吧?”
好近,近到肉体压制的恐惧又返了上来。展禹宁瞳孔骤缩,不自觉提高音量道:
“别碰我!”
这力道不痛不痒的,但是……又开始应激了啊。谢云暄放开他,并将手老实地举起,无辜地扬了扬唇角:“好,你不要紧张,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展禹宁一口咬死:“滚出我家。”
“——是蒯鹏飞威胁你要出去乱说是吗?”
展禹宁顿了一下。
“我想我一早就说过我可以帮你的,对吗?”谢云暄慢慢将手放下,换成一个舒服的动作,“老师知道怎么打假官司吗?”
“比如某个黑心产品的生产产商,他们生产的不合格产品闹出了人命,却不想赔偿到处扯皮,你没有法律知识,但扬言要将他告上法庭。这个时候跑出来一个正义感很强的律师,肯定地告诉你他可以帮你打赢官司获得赔偿,你以为她会帮你于是像抓住希望一口答应,结果她在法庭上的表现差强人意,最后输了官司。后来才知道那个律师和厂商私下早有联系,是故意做这个局,想让你输。”谢云暄说:“你也看到蒯鹏飞他家了,老师应该清楚那个地方的房价吧?蒯鹏飞家原来不是这么有钱的,他妈替一个诈骗公司打过假官司。而很不幸的是,这件事被我知道了。”
这件事情谢云暄一直留在手底没用出去,当时收集这个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又派上了用场。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不担心蒯鹏飞的问题,对他这种还在家庭的爱的怀抱里的小孩来说,拿捏住他的家人就等于捏住他的死穴。
什么起诉、什么打假官司、这些离展禹宁的生活都很远,本来和这些半点不沾边,都是因为谢云暄而被迫牵扯进来。他猛然想起蒯鹏飞对他喊的:“我可以帮你摆脱他,他曾把人打到快瞎了,我妈本来是原告律师。”可说这话的他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底牌、家庭,甚至他自己,都已经被谢云暄整个捏在手里了。
展禹宁看着谢云暄游刃有余的样子,无端不战而寒,连那件事的原委都不想去问...霎时间一个想法冒出了头:是啊,何必呢?
他何必要管谢云暄坐牢有什么隐情呢?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云暄轮得到自己自作多情地为他考虑?
谢云暄看着展禹宁的沉默模样,以为他已经松动,不遗余力地安慰道:“所以不用担心,老师,我会帮你解决的。”
展禹宁嘴唇轻扯,似是嘲讽地重复一遍:
“帮我解决...?”
“是的,老师。”谢云暄语调沉沉,以一种近乎蛊惑的姿态说道:“老师,我知道你现在很失望...可是事实就是这样,除我以外的人都不可信,我才是唯一会帮你的人。”
“你想要的,我全部都能给你。”
无懈可击的姿态,蛰伏的耐心,摊开的连环布局,谢云暄看样子是个合格的许诺者。展禹宁嗤笑一声,张口道:
“少他妈往自己身上揽功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在哄谁?”
是啊,何必呢?他都已经决定退步了,为什么还要去体谅伤害自己的人呢?
展禹宁看到谢云暄的眼睛一点点冷下去,那几秒的空隙仿佛在告诉展禹宁赶快反悔,可展禹宁却别开眼去,像拧开水龙头一样张开嘴巴,滔滔不绝地往外说道:
“没认识你之前三十多年我也活的好好的,是你把我平静的生活搅碎了。一旦说出去,影响的不只是我,你也会被卷进去,这些不过都是你应该做的,怎么好意思说什么为了我?”
“...过得好好的?”
谢云暄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身体交易,在外网做成人直播,被人打到应激有心理阴影,这就叫过得好好的?”
谢云暄太熟悉他,每一寸都往伤口上深划。展禹宁捏紧拳头,硬着口气道:
“那也比和你像现在这样好!”
“...老师,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谢云暄松动了一下颈间,骨骼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凸起的青筋爬上脖颈,看上去强势到骇人。他用一只手掐住展禹宁的脸颊,很久没有恢复到这种毫无同情的陌生状态,居高临下道:
“别忘了,你之前的破绽有多少。还有蒯鹏飞脸上的伤,老师怎么就这么笨呢,专挑显眼的地方打,遮都遮不住。这打人的是谁……老师总不会想让我替你背黑锅吧?”
“我没打算。”展禹宁将发抖的右手藏在背后,眼泪猛然从眼眶里滑下去:
“反正因为打学生主动辞职,总比和学生搞在一起被发现了再被开除好。”
稍纵即逝的眼泪,谢云暄一愣:
“什么?”
“我说我会辞职。”
展禹宁说辞职?开玩笑,他辞职了去干什么?之前被他下药都没想着辞职而是粉饰过去,这个时候想起来要辞职干什么?!
谢云暄目光发狠:
“...你再说一遍?”
展禹宁当真打算再说一遍,然而谢云暄抢在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