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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这是命运的抉择时刻:

“你要选什么,关越?”

谢云暄低笑出声。

杀人犯,强奸犯,瘾君子,这是谢昀晞替他安排好的,在他眼里自己应该有三个结局,或许也本该是他没遇见展禹宁之前会有的结局。他会和吴正硕之流混在一起,为了逃避现实放纵自己依赖成瘾;他会不在乎案底,在酗酒后彻底将罪名坐实;抑或是他真的妄图鱼死网破,以命换命亲手将刀捅进谢昀晞的身体里,让他曝尸荒野被野狗撕碎。

可他现在太惜命了。

“我选什么?”

霎时间,谢云暄抽过桌上的红酒瓶,朝着就近男人的脑袋,猛地砸了下去!

“咣当!”

没反应过来的男人缓缓朝上转动眼珠,玻璃碴子刮过他脸侧掉了下去,猩红的酒液从头顶开始流淌,像血一样流进脖子里。

像运转的机器零件出了错,四周犹如机械搬的冷噤终于打破,低低地惊呼道:“邹总!”

谢云暄死死用胳膊钳制住男人的脖颈,翻着白眼的男人剧烈挣扎着,细碎的玻璃碴子戳破西服布料,随着愈渐用力的动作深深嵌进皮肉里。

“我什么也不选。”

——他不能留在这里,他不能出事。

碎酒瓶对准了男人的脑袋,尖锐处闪着冷光。谢云暄目光偶尔失神,又难以自控地脖颈抽搐,摇摇头手抖地继续握住了瓶颈:

“谢昀晞,放我离开。”

——他要和老师在一起,而老师的对象不能是个穷途末路的罪犯。

不听话是才是谢云暄,谢昀晞毫不意外,这才是他的价值。否则这么多人里,他怎么就偏偏对无法驯服的关越念念不忘呢?谢昀晞眼睛眨了眨,笑道:

“是吗,你选这个——那真是太可惜了,其实托盘上这四支,都是安慰剂。”

圆台四周用来造势的干冰逐渐弥漫开来,如同仙境般的云雾吞没谢云暄的脚底,谢云暄望着那白色一阵恍惚,克制的呼吸也无法控制眼前有如万花镜般的展开。鲜艳绮丽的花纹忽远忽近,交叠展开,光怪陆离。他只能眼睁睁见证感知逐渐流失,脚底空落落,变得踩不到底。

就仿佛是掉进了无底洞。

酒瓶从手掌中滑落,松弛的肌肉被缴卸了全部力量,谢云暄踉跄地身子前倾,颈后猛然遭受闷击:

好像有哪里破了。

潮湿的感觉漫过他的上身,意识的最后,是谢昀晞的鞋面,以及一句遗憾的叹息:

“只有我给你的选择才是生路啊。”

“他连crack都没接触过啊。”用手帕捂着口鼻的男人用鞋尖踢了踢他的手臂,又在谢昀晞冰冷的视线下后退开。谢昀晞从口袋里掏出第五管针剂,撸起谢云暄的袖子,对着他的手臂扎了进去:

“如此,欢迎你加入我们。"

地上的人眉眼紧皱,毫无反应。

“那边那个,你过来。”

谢昀晞站起身,对着双性人勾勾手指。赤裸的小美人懵懂地爬了过去,一把被抓住了脸颊。

“听得懂人话吧?”

小美人神色惊恐,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把他伺候好了,顺着他来,不能反抗,就算是要把你操烂了也给我忍着,否则这个剂量他能把你玩死,明白吗?”谢昀晞微笑道:“不然说,你也需要一管?”

苍白的脸对着谢昀晞猛地点头,又连连摇头。

“把他带去你的房间。”谢昀晞笑了一下,接过旁边的帕巾擦了擦手,转向台上目睹完一切的吴正硕说:

“那么,现在到你了...我们的,新同伴。”

黄昏冷透,展禹宁站在学校门口,看着空寂的校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的结束时间是五点,考生散考的时间是很快的,二十分钟几乎足够他们走光。他们急不可耐地冲出校园,被等候已久的父母接走,但人来人往,展禹宁却始终没能接走他等待的人。监考老师陆续离校,或有感性的学生在考完后返回母校,竖起的围栏从热闹中寥落,最后拦下的,也就只有展禹宁一个人而已。

他看漏了吗?

展禹宁抓紧了拐杖的扶手,心里却又明白,纵使他的视力再怎么不好,他也不可能看漏谢云暄。这个说法换一种也能成立:谢云暄不可能对他视而不见。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谢云暄根本不在这个考场里。

他来来回回不断回忆昨晚谢云暄回来的表现,说一切正常,对他来说都很简单云云,从外面带了晚饭,还有以为他睡着了半夜吻他,舌头都塞进去了,不知道是要弄醒他还是想装若无其事。展禹宁试图从里面找出点撒谎的破绽,又压低了帽檐,在安保的注视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考点。

谢云暄都22岁了,他很清楚自己做的每一件事,不需要自己在他耳边宣读意义。谢云暄有展禹宁不能理解的考量,从开始拜托他去考试的也就是自己罢了,如果谢云暄真不意愿,他也没什么好指摘的。

他可能也不需要自己那些所谓的下定决心。

"展老师。"

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他。暌违一月多,但展禹宁还是能够听得出来,他可以认得出自己班里任何一位同学的声音,因为他是班主任。展禹宁抬起头,对着蒯鹏飞问:“你在这个考点?”

“我就在谢云暄隔壁的考场。”

虽然事情和学生搅在一起的人确确实实是自己,但是面对这个将自己一切都捅出去的告密者,展禹宁还是做不到完全心平气和。他嗯了一声,尽量平静地问:

“...现在还没走吗?”

“我妈来接我了,但我看到老师,所以又回来了。”

华艳曾经在家长群里为自己说过话,即使动机不纯,展禹宁也庆幸感激过,想必听到坦白也应该很失望。展禹宁低下头,用帽檐遮住自己:

“...有什么事情?”

“你站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蒯鹏飞说:“我知道你在等谢云暄,但你等不到的,他根本没来。”

上午考完出考场后,他亲眼所见谢云暄撕碎了准考证和谢昀晞走了,但是蒯鹏飞并不打算坦白。看展禹宁撑着一只腿站了快两个钟头,他都不用想,也知道谢云暄肯定到现在都没能脱得了身。

毕竟谢云暄也瞒着他把展禹宁转院还关了起来。

展禹宁肩膀紧绷:

“知道了...”

“你身体好点了吗?”蒯鹏飞说:“从上次我打救护车把你送去医院就再没见过你了...是谢云暄把你藏起来了对吧?教导主任说你失明,没办法继续任课,大家都很可惜没能在最后见到班主任。”

他说的话稀松平常,但展禹宁却听出了点不同的意思。

“老师,晚上能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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