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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一瞬间就会被爆头。
杨银山越看心里越是惊叹,甚至有点悚然——试问当世有几个狙击手能做到这样的射速和准确度?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少年,身着黑色战斗背心,露出臂膀上流畅的肌肉线条,一双眼睛猫儿一样机警。他早就知道Moonshine样貌出众,但也因为那一点嫉妒的心思,不愿直视他。
这次认真看了看,竟被他面罩下精致的唇珠轮廓所吸引,心底竟生出一点,把他面罩拽下、手指抚上他嘴唇的冲动来。
“目标清除完毕。”晃神间,温郁已经干净利落地清除了一众目标。杨银山看着满地尸体,几乎各个脑袋上都有个血洞,不得不摇头感慨,甘拜下风。
温郁收拾自己的枪,认认真真地放进一个吉他包里,杨银山没忍住,搭了话:
“你……多大了?”
温郁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眼睛里露出鲜活的笑,似乎饱含着期待:
“还有四小时就十八了。”
温郁婉拒了缉毒部门的庆功邀请,回NIC报告的路上路过一家便利店,进去买了一包棉花糖。
店里有个小男孩,正在拆奇趣蛋,好像是拆开的蛋里没有他想要的玩具,很失望,非要拆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为之,地上已经散落了六个蛋了。
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男孩的父亲,有点着急,掏出皱皱巴巴的餐巾纸擦了一下汗:“好儿子,别拆了吧,这些已经够玩的了,再多爸爸买不起啦。”
小男孩撇撇嘴,倒也听话,没有继续,拿着六个蛋和父亲去付钱了。背着吉他包的温郁与他对视,莫名觉得这对小孩可爱,便从自己买的一大包棉花糖中,掏出一个送给了小男孩。
*
“部长,艾柏山先生到了。”秘书敲门,对基米尔道。
“请他进来。”
“是。”
几步路的距离,艾柏山走得气定神闲,好像这里不是国家保密等级最高最危险的机构,而是他哪位好朋友的宅邸。
“基米尔部长,久仰大名。”艾柏山笑道,看向办公桌前身穿黑色军装的男人。
基米尔抬眼看他。艾柏山和他差不多大,莫约30岁,样貌是一表人才,微微上吊的凤眼却带着淬了毒的笑,像藏了一把刀,似乎丝毫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自己此行不怀好意。
“艾柏山,议会新贵,”基米尔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找我有何贵干?”
艾柏山拿过一份档案袋,放在基米尔面前,接着自觉地拉过基米尔办公桌前的转椅坐下,翘起二郎腿,双手放在膝盖上,舒舒服服地坐好,笑道:“我怀疑这个人是W国间谍,把他的信息收集起来,向您举报。”
“举报间谍有专门的举报中心,去那里就行,不必您亲自跑我这里一趟。”
“事情比较紧急嘛……”艾柏山一只手撑住下巴,“您要不先看看。”
然后向来参观博物馆似的,撑着脑袋四处看,笑道:“NIC的办公室,应该不至于有监控和窃听器吧。”
基米尔没理他,将档案袋反复检查几遍,然后慢慢拆开,简单扫了几眼。
接着,他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办公室的氛围充满威压。
艾柏山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一直含着笑,看着基米尔的眼神越来越骇人,拿着文件的手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基米尔看了很久很久,几张薄薄的纸被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一遍遍地确认上面的内容。
艾柏山像是感受不到空气里的凝重,打量着四周,说些有的没的:“怎么办公室里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培养狙击手到处去杀人,其实自己也怕被狙击手的红点瞄上么。你的那个宝贝儿子叫什么来着,代号Moonshine的,当真年少有为啊……”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坏了我不少好事。”
话音未落,基米尔突然拍案而起,甩掉手中的文件,洁白的纸张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办公室里,椅子被撞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下一秒,艾柏山就被他抓着衣领,砰得一声顶到了墙上,眼镜也被碰掉,虚虚地挂在耳侧。
“怎么了!部长!您没事吧!”秘书听到声响,赶紧推门探头来问。
“把门关上!”基米尔吼道,脖子上鼓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是,是!”秘书吓死了,赶紧缩回去关上门。走之前还看到那个被部长顶到墙上的男人朝他戏谑地眨了眨一只眼睛。
“跑我这儿来搬弄是非,诬陷王室,你好大的胆子。”
刚才还冷静自持的双眼此刻爬满了血丝,近乎瞠目欲裂,死死地盯着艾柏山玩味的眼,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诬陷?”艾柏山面对这个巨狼一样的男性,竟也丝毫不惧,“四年前的那场战争,是王室和W国顶层签的协议,用资源换取他们入侵卫城,目的是,打压议会的势力,在这场议会和王室的权力之争中取得优势。你说我在诬陷王室是吗?”
“不然呢?”基米尔现在的神情像是恨不得直接开枪毙了艾柏山。
“当时议会的势头太盛,战争开始之后王室直接制造舆论,让民众以为是议会的错误决策导致的战争,而打败敌人靠的是国王的英明指挥。国王那个老东西当时还想迁都,但是议会的人几乎都反对,他利用这场战争,直接让那些反对者闭了嘴,高高兴兴搬到相对发达的韶平。”
“我知道我给你的信息证据链不足,要想直接公布出来,很容易被国王那老东西公关掉,说不定还能顺便卖一波惨,反说议会诬陷他们……”艾柏山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沉声说,“但是,那场所谓的卫国战争有多少不合理的地方,亲身经历过的你应该最清楚。我说的话,是真是假,我相信没有人能影响你自己的判断。”
基米尔猛然松开艾柏山,靠在办公桌上,扶住额头,双眼隐藏在阴影中。但艾柏山还能看到他太阳穴上隐隐跳动的血管。
被迫妻离子散的平民,马革裹尸的战友,柳文杨炸碎前解脱的微笑……疯狂的炮火声再一次在他耳边轰响。战争对人的伤害永生难灭。他靠着对国家的忠诚、对王室的绝对信任和对敌国的仇恨,才一步步坚持到现在。
现在却告诉他,数万平民和军人的命,无数人的噩梦与凄惶,不过是国家上层的几枚废棋,一场惨烈的战争,不过是一场摆弄心术的成人游戏。
艾柏山这一次没有说什么,整整衣服,安静地等在一边。
玩弄心术如他,也是真心实意地敬佩这些为国捐躯的军人,同情他们的遭遇。
基米尔沉默了很久。一些东西,在这段漫长的沉默中,发生了无法逆转的改变。
最终,他哑声问道:
“你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