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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进雨水中?,随着水汽向?远处飘荡开。
又过一刻钟,有人无声无息来到?窗外,为?闻人惊阙送来了前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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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批鲛鱼锦还在,只不过起火时下人受惊,动作太急,误将布料与染料混放,后?来混了水,导致布料被染成乱糟糟的颜色。
其中?两匹被送到?江颂月面前,一是被踩得稀碎的烂柿子颜色,橙红中?带点儿乌黑,拿去做擦脚布都未必有人愿意买。另一匹稍微色彩稍微均匀些?,是艳俗的玫红色,与江颂月所计划的做喜服的用处,可谓是毫不沾边。
“是我不让人说的,你要怪就?怪我吧。”江老夫人主动承担责任。
江颂月道:“当然要怪你了,说好的事情全都归我管,你插手进去,以后?他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理是这个理儿,只不过对于?江老夫人来说,钱财生意都比不过孙女儿的婚事,才明知事后?会被怪罪,还是选择瞒下来。
半边身?子进棺材的年纪了,还被十?八岁的孙女儿当众教训,江老夫人很是没脸。
未免更丢脸,她主动认错:“我错了。”
她一认错,江颂月更气了,“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认错!”
江老夫人没法,开始转移话题,“不过是毁了一批布,少赚点银子、让你在你师父那丢了面子,我去与她解释……”
“你少转移话题,根本就?不是面子和银子的事。”江颂月不肯松口,绷着脸,凶巴巴道,“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们还联手对付我。”
江老夫人哑然,尴尬了会儿,端起架子道:“你怎么与我说话的?我是你祖母!”
“我还是一家之主呢!”江颂月嗓音嘹亮,怒瞪着她说出这句话。
江老夫人噎住,理亏撑不住她的怒火,抚着心口道:“也就?是你爹娘死的早、我身?子不好,不然你这小丫头片子,你、你还骑到?我头上来了……”
屋中?其余人无一窘迫的,其中?云翘得了老夫人的信号,试图劝说:“县主,其实这事……”
“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江颂月打断她,扫视一周,怒道,“所有人都得挨罚!”
云翘:“……是。”
这下有意劝说的青桃、卫章、管家等人,全部不敢开口了。
江颂月知道祖母的用意,是怕她冲动了,在国公府丢了面子。
知道是一回事,生气不生气是另一回事。
对着祖母发了一通火,瞧着蔫头耷脑的府中?众人,她心里又气又闷。
事到?如今,只能庆幸那场火没伤到?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起的火,有人蓄意为?之,还是单纯的意外?
外面下着冷雨,天色昏暗,这会儿也不好亲自前去查探……
江颂月集中?心思考虑这个问题呢,可雨中?那道低柔的笛声如同?丝线缠绕在她心头,让她无法静心。
此刻府中?所有人都是江老夫人的共犯,谁惹了她的注意就?该被责骂。
她道:“谁吹的笛子,烦死了,不许吹了!”
厅中?落针可闻,悠长笛声与嘈杂雨声交杂着响了会儿,一个侍婢站出来,缩着脖子道:“姑爷吹的,要不……奴婢去让他停了?”
江颂月顿了顿,这才记起她还有个娇弱的盲眼夫君在后?院等着。
“传话下去,让各个商铺最近都谨慎些?,发现?任何反常,立刻关闭商铺,将事情如实传来。再有,卫章,去把缘宝阁的掌柜的、发现?火情的杂役都给?我找过来,我要亲自过问……”
事情安排好后?,她凶狠道:“这件事没完,你们都给?我记着,回头我再与你们算账!”
江颂月说完,转身?去了后?院。
她走后?,众人才敢大喘气。
后?院里,闻人惊阙等来了江颂月,但江颂月并不愿意把生意上的事说给?他听,用“一点小事”把闻人惊阙打发了,哄他去榻上小睡。
闻人惊阙听话的很,乖乖随她睡下了。
再一睁眼,侍婢说江颂月忙正事去了,让他继续在屋里歇着。
江颂月的正事,自然是去查缘宝阁走水的真相。
她不愿意与闻人惊阙说,闻人惊阙连解语花都没资格做,只得替她安抚后?宅、解决后?顾之忧。
他去见?了江老夫人。
天近傍晚,雨水滂沱,四下阴暗,屋中?燃着数支烛台,烛台下,江老夫人正在艰难读书。
见?了孙女婿,她既觉难堪,又感激动,知道二人决定今晚住下后?,心里又多了道惊喜。
几种情绪冲撞着,憋着的话就?忍不住了。
“那小丫头片子竟然说我闲得慌,要请先生教我琴棋书画?我都多大岁数了!”
祖孙俩一个样,都不是识文断字的料,摆弄不来这些?文雅的东西。
琴棋书画,光是一个“书”,就?能折磨死她!
说到?这儿,她还对闻人惊阙有点怨言,“都怪你吹的那笛子,让她想起用这法子折腾我。”
闻人惊阙闷闷笑?出声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温声赔礼告罪,然后?安慰道:“月萝是怕下面的人出事,也是不想祖母忧心。”
江老夫人道:“是有这原因?,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我骗了她。这丫头最讨厌别人骗她。乖婿啊,你记住了,以后?有话直说,千万不能骗她。”
闻人惊阙面色一凝,慎重问:“她最讨厌别人骗她?”
“可不是吗?瞧见?没,我这亲祖母就?瞒了她一件小事,她都能六亲不认,下此毒手!”
闻人惊阙沉默了下,柔声道:“嗯,记住了,我定不会说谎骗她。”
第30章 轻嗅
“都知道布匹易燃, 打?从鲛鱼锦放进库房那日起,老奴就再三嘱咐下面的?人,万不能?带火种靠近。”
“那日县主大?婚, 杂役们得了赏银与喜酒,跟着喝了些,陈七与?王舟酒后不清醒起了口?舌之争,被我斥责后心?有不甘,约着晚上到后院里干架……”
这事丢脸,掌柜的?说起都觉羞耻, “陈七才到后院就摔了一跤,断了腿站不起来, 又瞧见了火光,以为?王舟想烧死?他, 当即嚎了起来, 把人全吵醒了……”
断腿的陈七无法下榻, 没?有前来,当事人只剩下王舟。
王舟道:“我上有老下有小,哪至于为?了点口?舌之争杀人!那日我就是?想放他鸽子, 让他白等?一宿……”
有其余杂役作证,证实王舟那晚酒后骂了陈七几句就早早睡下了。
几个杂役七嘴八舌把那晚的?事情说清楚了。
这日天冷, 江颂月见问不出别的?,就让人先回去。
杂役们都走了, 掌柜的?却慢了一步,吞吞吐吐说道:“县主,还有一事, 老奴拿不准……”
江颂月:“你说。”
“那天晚上,后院好像被倒了些……”掌柜的?犹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