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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
两个字像是焚音在吟唱环绕。
“要,怎么不要。”他缓缓地扯着嘴角回应着。
这人本来是可要可不要的,如今还非得要不可。
语罢,他扭转了头,眼似洇了一层湿意,风流意尽显:“如果是小嫂嫂也给我玩吗?”
闻岐策眨了眨眼,似困顿了片刻就散去了,菩萨低眉地看着水中人,看似清冷怜悯实则寡情目。
“阿妟喜欢便可。”唇齿间皆是对顽劣弟弟的宠爱。
闻齐妟扯了嘴角,懒觑了一眼他衣不染尘,斯文清冷如谪仙临凡间的模样,眼中的讽更甚了。
“行了,宫中尚且还是有事,便不在此陪你了。”闻岐策抻了抻衣摆站起了身:“不过这人可得晚几日了,现在我实在分身乏术。”
没有得到回应,闻岐策乜斜一眼,转身就离去了。
半晌,池子中的人才缓缓睁开了双眸,雾蓝的瞳孔边沿被面具映了几分金光。
闻齐妟从池子中坐了起来,趴在池壁上在地上随手一抓,然后抓起了一张枯黄的纸。
随意地扫了上面的‘金三娘’三个字,他冷哼一声眸色沉沉,嘴角弯起的弧度比初雪还要薄凉。
方才将东西都丢地上了,她却跟瞎眼般地看不见,却闭着眼说讨厌他。
闻齐妟抬了抬下颌,随手扬了手中的纸张,懒散地转了转脖颈。
讨厌他的人可以从乌和排至盛京了,也不缺这一个。
金三娘。
这名字可有些熟悉,当年夏恶案被满满抄斩的金家,不就只出去了一个庶女,而如今正下落不明。
前些日子恶钱再现,也不知和这十八年前的金家有没有牵连。
江尚书,金三娘。
他懒洋洋地躺在水中眉眼都是怠倦,来公主府的时候刚抓了几个人,一个人的嘴都没有撬出来,赶来送纸却被人说讨厌。
“呵。”
既然如此那就别想要了,他这个讨厌的人,自然得如她的愿。
腊月初十,太子弱冠,举国同庆,帝大悦之。
虽然之前是钦定了江尚书家的女儿为太子妃,但未择良辰吉日。
帝王亲自去钦天监择了良辰,定亲在春分。
礼部为了将太子的婚事办好,严格按照了‘六礼’来亲自操办,婚事还未操办好,位于南边地处丰硕的扶风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扶风府百年根基,是天下文人常驻之地,十八年前出了的‘夏恶’案件便是在扶风府。
扶风府主金家被查抄满门抄斩震慑了众人,十几年了都没有再出过此番的事,却在前几日大量涌出了无数的劣质铜币。
游历的国士恰好在扶风府,易物时无意间察觉到到手的铜币同旁的不一样,故而留了心眼。
他暗自探查了一番,这才在民间深巷中,发现了私铸恶钱的窑窟。
国士刚将消息透出去便被人暗杀了,此事便被传上了金殿中。
若说帝王对恶钱的厌恶,单从十八年前的金家满门抄斩就能窥见几分态度。
帝王大怒,痛斥扶风府主,并将此事交由给了刚行完弱冠之礼的太子,户部尚书江元良为辅彻查此事。
虽然交由了夏恶之案给太子,但太子的大婚照常举行,婚期定在下月初二。
距离婚期还剩下二十天。
第22章 第22章
一大早便有消息传来,原本定制婚服在制衣坊无故起了一场大火,原本制作好的嫁衣,还没有来得及送往江府就被烧了。
江府大小姐江清秋无法,因为婚期将至,只好再次出去前往制衣坊试成衣。
人已经行至了府门口,江清秋忽地胃中不适宜,仆奴劝解隔日再去试成衣。
江清秋那双清凉的眸子微转,眉梢带着温婉的清冷,染着丹蔻的指尖拂过额头:“不可再耽搁了,宫中的娘娘已经遣派了好几次的人前来因为此事。”
太子大婚不止皇后遣派了人来,就连宫中其他的后妃也派过人来,一件小事恐怕也会引起宫中的贵人担忧,所以此事倒还真的耽搁不得。
但她现在身子不便,恐难试衣裳。
思此,跟随在江清秋身边的仆奴便建议,让府里的另外一位小姐前来代试衣。
两人的身形相似,所试出来的嫁衣也不会相差到哪里去,已然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就这样江桃里被扶上了马车,和江清秋坐在了一起。
坐上马车后,江桃里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光映在她的眼眸中,隐约带着兴奋的华光。
今日之后她便不是江府的小姐了,江府也再也没有小姐。
江清秋看了一眼,然后将袖中藏着的黄册,放在江桃里的手中:“此乃空白黄册,届时将姨娘和你的户籍刻在上方便可通用了。”
大周的黄册盘查严格,这也是江清秋费尽心思,借用了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托人找特殊渠道寻来的。
江桃里小心翼翼地捏着两块黄册,点了点头,心中全然不如表面这般的平静。
她循规蹈矩十几年,虽然有幻想过逃离,但因为娘亲的原因被困在了江府,若非长姐提议协助,单凭她一人是绝无可能,有这样充分的准备。
她心中有期盼亦有对未知的惶恐。
很快两人便到了制衣坊,坊主提前知晓未来太子妃要来,早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看见行来的马车赶紧上前去迎接。
马车被撩开,先是一张玉软花柔的娇柔面容,身着黄裳短袄衬得肤白如雪,流盼顾目之间皆是勾人之色。
江桃里先钻出了马车,然后朝里面伸出了手,声音柔柔:“阿姐到了。”
江清秋牵着江桃里的手下了马车,目光环伺周围,对着坊主点了点头,两人亲密无间地走了进去。
江桃里甚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众人只知晓江府有两位小姐,却都只见过一位,而另外一位从未出现过任何的场所。
只有江府的人知晓,江府二小姐早已经在几年前就投井自尽了。
江元良为了掩藏此事,对外宣称死的是庶三小姐,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提高江桃里身价。
两人刚踏进去,制衣坊后便有人贴身跟着讲解着玄纁礼衣,大周遵循周礼婚嫁服自然亦是。
江清秋环顾看了看,最后随手挑选了一套进了隔间试衣裳,坊中的婆子跪地替她换着,江桃里则守在一旁静静等着。
与此同时,盛京街道一间茶楼的雅间,突然破窗而出几人,是被人一脚踢出来的,正好直直地跌落在夹道正中央。
百姓惶恐地看着那跌落的几人,那些人面上就黥着字,一眼便能瞧出是穷凶极恶的犯人,如今却出现了好几个。
“跑?”
二楼雅间,被破了的窗户上坐着一位面戴獠牙面具的人,周身萦绕着煞气。
他懒散地收了手中的软鞭,漫不经心地将其缠绕在手腕上,每个动作都带着浓厚的杀意。
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偏头看着下面已经被金甲卫拿下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