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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站了起来,转身融入了月色中。
闻齐妟看了看离去的那道身影,然后缓缓地蹲在江桃里的面前,兀自摸着下巴,打量地上躺着不知死活的人。
半晌,他垂下了首,眼睫微扬,眼睑的弧度略微弯起,伸手点了点她紧皱的眉头。
“瞧瞧,你真该睁眼看看,你现在可是被讨厌的人救了呢?”
他伸手将地上的人抱了起来,她的身形小得可怜,使他忍不住将人往怀中拢了拢。
月色愈渐朦胧,将几人的影子分割成了两幅画。
第25章 晋江首发
深夜, 尚书府。
原本坐着的江元良反复在前厅走来走去,原本一双尚且温和的眼眸满是凌厉。
方?才他还在户部处理事务,却?接到了两个女儿外出试嫁衣, 遭遇了逃犯的绑架, 如今正下落不明。
一个倒还好, 这两个一起丢了, 他如今本就是坐立难安,前不久后院又传来?府中的教书先生卷铺盖走人了。
女儿刚失踪,后院又出?了这等事,本来不该他操心的。
但经由府中的人细细查看,这才发现大女儿房中的平日爱把玩的物件儿, 连同那些贵重的细软一起消失了, 这事就不得不仔细思考几?分。
思虑几?分后,江元良立即遣人去问了官府,果然?得了消息, 前段时间江清秋托人用他的身份,办了几?块空白黄册。
这哪里是被逃犯劫走失踪了, 分明就是早有预谋的逃婚。
一人逃还不够,将他精心细养的人也一道带走了, 上面顶着皇室,下面还有一个景荣将军。
江元良只觉得自己这户部尚书的位置, 算是坐到头?了,任谁的雷霆之怒都?难以承受。
景荣将军那边倒还好, 这帝王面上却?无法过关。
那滔天的富贵梦,好似瞬间就如同黄粱一梦, 落了灰,生了疮。
江元良坐在太师椅上, 身子瘫软了下去,满目的苍凉,只恨不得未曾早日发现此事,不然?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但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如今他只期盼派出?去的人,能将人找回来?。
“大人,大人!”
自大厅门急匆匆进来?通报的下人,脚下绊了一个踉跄,还不待立稳重,江元良就从门罩处现出?了身影。
“可是寻到了?”
下人抬手正了正自己的冠帽,上前凑近在江元良的耳畔小声?地说?着。
江元良的目光由先前的慌乱,瞬间转变成了冷静,轻轻颔首,抬手理了理衣冠,确定了没有一丝遗漏,这才朝着外面行去。
江府大门口此刻停着一辆马车,周围立着不少身穿金甲的士兵,而靠在马车边缘的少年正咬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寻来?的枯草。
“臣,恭请太子殿下躬安。”江元良走出?来?后,对着马车遥遥跪拜。
靠在马车边沿的闻齐妟回首,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了邪肆的笑。
这户部尚书倒是有几?分意思,女儿都?打算和野男人逃婚了,他还能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端的一副清正廉明的正派像。
“安。”马车里传来?淡淡的声?音。
江元良站起来?下意识想要?去擦拭额间的汗渍,目光触及一旁雪驹马鞍上驼着的少女,心沉了下去,面上却?不改色。
“贵府的小姐今日算是运好,恰逢殿下缉拿凶犯救了下来?。”
闻齐妟上前本来?是想要?将马鞍的少女抱下来?,但目光一转,对着江元良身边的侍女招了招手:“将你家?小姐领进去。”
“喏。”侍女视线飞快地从不远处的少年面上掠过,心不断地打着突。
长平少将军使?唤人,好似招呼人去阿鼻地狱般。
江桃里被人搬动时都?未曾醒来?,尽管已经分外小心了,却?还是听见一旁的人,声?线冷淡地传来?。
“再磕一下,她以后就该是傻子了。”
闻齐妟靠在马车壁上,下颌微扬露出?流畅的线条,恹恹地掀开?眼眸,扫过手脚粗鄙的侍女。
侍女本就害怕这一身煞气,闻此言腿都?开?始抖了。
“啧。”似不忍看,闻齐妟抬手屈指敲了敲马车壁,里面冷淡地传来?‘可’字。
闻齐妟这才眉宇带着不耐烦,上前接过了侍女怀着抱着的人,阔步朝前走了几?步,忽地回首:“你家?小姐院子在何处?”
“在……”侍女飞快地瞄了一眼江元良,然?后跟上前去领路:“少将军这边请。”
“江卿。”
待到朝里面行去的人影不见了后,马车里面这才再次传来?声?音,江元良恭敬上前叩首。
马车帘被抻开?,里面端坐的太子殿下丰神俊朗,浓厚的睫毛洒下阴影,温润和冷傲皆有。
“窈窕姝女,理应自重自持,孤不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此话虽不重却?暗含了,皇族威仪不可挑衅的警告。
思及大女儿如今还未曾被人找回来?,太子只是上门申饬,还无问罪的意思,江元良的身子俯甸得更低了。
“臣定当谨记殿下之言,定会迅速寻到臣女,请殿下宽心。”
江元良自觉自己此言无误,却?得了上头?的沉默,顿时就拿不准太子如今是何意,心中隐约带了不安。
“你所?言是……人还没有找到?”闻岐策垂着眼眸,看着外面卑微俯甸的人,缓缓开?口。
难道太子觉得已经找到了?
江元良猜测不透太子的心思,只得装作惶恐地压了自己的身躯,以头?抢地道:“回殿下,臣已经让人去寻了,此事不管如何都?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上方?人的迟疑只有那一瞬间,顷刻就恢复了和平日无二的清冷。
“嗯,若是实在寻不见便不用寻了,太子妃已经找到了。”
“已经……”
江元良闻此言顿时抬了头?,眼含着惊讶,不太懂得此言中的‘不用寻’‘找到了’是何意。
马车中的人一袭月华白裳,暗淡的月色透过竹帷隐隐折射进来?,他的眉目硬挺,神情漠然?。
江元良只观一眼便理解其中之意,顷刻,惶恐地叩首:“殿下,臣……”
“此事不必忧心,婚事照旧,不过是替换一人,孤自会和圣人明言。”
“臣,谨听殿下旨喻。”
马车渐行渐远,融入了月色中。
江元良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发觉自己软了手脚,身旁的仆奴赶紧上前将他扶着。
月色凄厉寒雪之下冷意更甚了。
江元良抬首看着天边的那一轮明月,心犹如明月下的积雪一样寒。
夫人自缢真相被掩藏,二女得知亦是投井自尽随了去,所?以他之前有心将伶人所?生的小女儿身价提高,便对外宣称的是当年死的是庶女。
谁知如今这身份提得太高了,都?提到皇室的眼跟前了。
他品了方?才太子的意思,是这婚事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