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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的言语中无不是惊慌。

等她跑到之后门才被缓缓打开,身着粉白薄夹袄的人婀娜地立在门口,头?上?簪了桃花簪,人比花还娇。

江桃里见?秋寒眼中的慌张,料想大约是江府的事,抬手屏退了院子中的人。

等人都下去之后,她温声询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小姐……夫、夫人,入了诏狱!”秋寒面?如死灰地说着。

入诏狱的不止江府的伶人,还有金陵贾府的那位小李氏,是一起?入的诏狱。

只因为前几?日有人密告小李氏,频繁使用?假.币购物,起?初众人还觉得是诬告。

恶钱乃是朝廷严令禁止的,谁敢用?,更何况还是富可敌国的金陵世家贾府。

但后面?由密告转变为实名状告,天子一怒下命抄了贾府,因涉及钱财不多,只抓了小李氏入诏狱。

而入诏狱的小李氏经?过严刑逼供后,辗转间,不知为何又牵连了江尚书府家的伶人。

小李氏指认自己的铜钱,都是伶人打点过来的,她只是心生了贪念全盘接受了,谁知晓都是些恶钱。

伶人打点世家宠妾是要走什么门路,其间章法自另有定夺,所以?掌管户部的江尚书也牵连了进来。

天子痛斥了户部,却只能定个监管不严的罪名,然后就恢复了官职,将此事交由给了人彻查,便又晕于早朝。

……

昏暗的牢房中随处可见?蛛网遍布。

江桃里没?有敢用?太子妃的名头?,换了旁的假身份,去探监关押在同一间诏狱的人。

她快速地打点好?诏狱中的狱卒,这才成功地进去了。

江桃里看清前面?坐着的金三?娘快步走了过去,没?有敢唤她,转身朝了一旁行去,见?到她无恙这才放下心。

江桃里正盘算如何同娘亲搭上?话?,却忽然听见?耳畔轻声地传来一句。

“桃桃,快走。”

话?音落下牢狱的大门传来了声音,江桃里来不及回头?就被推倒在了地上?。

“圣上?明断,金家冤枉。”金三?娘踉跄上?前俯甸于地上?声线激昂,声如泣血。

金家,十?八年前在盛京血流成河,曾七日不灭,多少人都谨记着那一日。

听金三?娘这样说,几?乎一瞬间,江桃里就反应了过来,为何小李氏会指认娘亲了,因为那本就是她做的。

以?己之身想再次引出?当?年那个案件,然后想要为其平冤情。

“金家冤枉?”来人声音带着轻笑,似乎在讽金三?娘。

狱卒端来太师椅,陈云渡大刀阔斧地坐下,斯文地抻了抻自身的衣摆,此刻半分没?有将军的粗狂,像极了文人雅士。

但他却用?着独眼睥睨着俯甸在地上?的女人,用?鞋尖轻勾起?她的下巴,轻蔑地勾着笑,欣赏她此刻的模样。

“来,三?娘详细与我谈谈,如何冤枉?”语气含着轻蔑的亲昵。

金三?娘抬眸看见?来的是此人,红了眼,不知是气红的,还是因为旁的,瞬间别过了头?一言不发。

陈云渡早料到她此刻的反应,倒也不介意,笑道:“金家不冤枉的,揽私财,暗驯兵,存的就是反心,只有你天真……哦不,愚蠢地以?为那是冤枉的。”

他言语中带着的是阴冷的不屑。

“金家冤枉!”

金三?娘闻言回眸,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着:“金家是当?了旁人的踏脚石,是被你们这些欺上?瞒下的奸臣陷害的,金家是冤枉的!”

“成,金家冤枉,三?娘更冤枉。”陈云渡这下真的笑了,俊美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阴冷。

金三?娘被他的态度气得浑身发颤,恨不得扑上?前咬死他。

陈云渡看着她的模样,忽地转了话?题,似含着好?奇地问:“跟了这些个人,三?娘是一点也没?有学会聪明呢。”

他一直都知晓,金三?娘常年辗转至不同男人身边,为的就是想要攀附上?能替金家平冤的人。

所以?他让她去,让她孤苦无依地绝望着,将人逼至绝望后,结果谁料她就铤而走险,想以?身试险见?天子。

求见?不成还将自己弄了进来,可不就是蠢透了。

陈云渡满心的不屑,嘲笑了金三?娘的愚蠢后,他挥手让人跪在脚边擦拭着脚尖,似染了污秽一样。

金三?娘冷眼看着,哪怕是跪坐在地上?依旧有种气节。

他一向厌恶这等气节,会忍不住将其弯下,使她彻底俯首称臣。

陈云渡绝对不是前来说风凉话?,他是来看戏的。

果然,他一番作态后矜贵地开了口:“你寻求庇护的江府很快也会来陪你,哦,顺便提醒三?娘,你不必急着寻死,因为会错过太子妃前来寻你。”

“你说,娘亲入狱,做女儿?的会不会来啊,来了会不会被人戳穿啊。”

一瞬间金三?娘眼中满是恨意,陈云渡喜欢这样的眼神,发自内心笑了出?来。

“我会让你们整整齐齐地相会,不必着急。”

声音阴冷地响起?,片刻便是脚步离去的凌乱动静。

随着狱门关闭上?,江桃里才缓缓地从隔壁坐了起?来,双手发颤着。

方才正是因为被扑倒了,底下那一层铁皮将她挡住,而陈云渡似乎很厌恶靠近里面?,全程只在外面?讲了几?句话?。

一旦进来就会将她发现?,而后面?那一语必定成戳。

忽而江桃里很庆幸自己来,虽然慌张却没?有用?太子妃的名头?,而是换了一个,不然定会被发现?。

现?在江桃里觉得更为恐怖的是,陈云渡知晓自己的身份,且欲要对江府下手。

不过方才听见?陈云渡同娘亲的对话?,显然是相识的,而今日来不像是审讯,倒像是叙旧。

思此江桃里抬起?了眼眸,偏头?看过去瞬间和金三?娘对视上?,嗡动了唇,两人竟一句话?也没?有说。

江桃里从里面?读懂,娘亲在让她不要再来了。

眼下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江桃里咬着下唇,捡起?了地上?掉落的帷帽戴上?,朝着外面?行去。

她不可能会对娘亲视而不见?的,盛京也决不能久待,需得想个法子救人。

白墙青瓦上?攀爬出?春回的藤枝,粉白裙裾如缠绕在花团锦簇的蝶翼快速划过。

江桃里头?戴的帷帽因为走得急促,风太大了被吹掉了,隐约察觉一颗石子落在帷帽上?面?,她并没?有太在意,弯腰抖落上?面?的石子。

等到她抬起?首时,余光瞄到一处,忽的一顿,抱着帷帽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方才戴着帷帽被遮挡了,再加之她心有思量,没?有注意周围的景色,自然也没?有看见?前方的人。

那身着华贵锦绣窄袖服的人低垂着首,单膝微曲地靠在白墙青瓦下,手中百般无聊地抛着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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