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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躲在此处。
早就说过,任由?她躲在天涯海角,他都?会将人?找出来的。
江桃里一辈子都?别想着逃离。
闻齐妟甚至想了想见?后,她脸上是表情,会说什么话,会不会害怕。
不过什么表情并不重要,他要将人?永永远远锁起来……
一间间破烂的屋子,他脸上带着狂热的欢喜,一寸土地都?不放过地寻遍了。
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矮墙的瓜藤枯枝缠绕在上面,像极了蛛网,密密麻麻的,割裂地攀附着狂跳不止的心,强行勒令骤于平静。
立在矮墙下的人?眼底的狂热尽数散去,微微挑起的眼角流离间隐约泛起丝丝诡异血赤,眸中一点点浮起了茫然。
江桃里怎么会没有在?
分明已经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以快速前往,甚至连徐州境内,长兴村外全?都?重兵把守着,怎么就没有人??
闻齐妟颤了颤眼睫,恍若神祇的面上挂着冷漠,缓缓地抽出手?中的长剑,赤红着眼转过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里,正抱在一团瑟瑟发?抖的两?人?。
吴公被那眼神看得心惊胆颤,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尤其是这锦衣华服面容冷峻的男人?,今日突然闯入进来一顿疯狂搜寻,然后又一直立在瓜藤下发?着呆。
两?位老人?看着他提着冒寒气的剑,迈着缓慢步伐上前,止不住地往后退着。
闻齐妟行至两?人?面前,眸色似泛着幽静的雾蓝,抬着泛着寒意的剑刃指着,语气轻缓地问道:“江桃里呢?将她藏在了何处?”
吴公抱着吴婆瑟缩地看着眼前,醉玉颓山却?气势骇人?的男人?,他面上虽然看着和煦,却?满是猩红的杀意。
“官爷,老朽从未听过此人?。”吴公颤抖着,绞尽脑汁在脑海中寻找,怎么都?未曾寻到这个名字。
阴沉的天空,顷吐着压抑的气息。
闻齐妟低垂眼眸,仔细打量着两?人?眼底的情绪,半分作假都?无?。
“簪子是从何处来的?”他面无?表情问道,仍旧不信。
提起簪子,吴公心中咯噔一声,想起了刚离开不久的江娘。
江娘是他从河岸捡回来的,身上除了有伤痕,手?中却?无?茧疤,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人?。
之前他私下就同吴婆议论过,江娘不是哪家?大小姐便是哪家?的妾,最后还?是一致认为,或许是妾才有这般的下场。
而眼前的人?面容俊美,似又有滔天富贵,因为一支簪子便大老远寻来,恐怕渊源颇深。
况且两?人?从未听江娘议论过此男子,犹恐是来寻仇的仇人?,道了江娘出来会害了她。
吴公面上不显,慌慌张张地垂下头,开口道:“是老朽前几日无?意间在林子中捡到的,见?无?人?认领,所以昧着良心藏起来,本来是想要去县中寻间铺子当了换钱财,怎料丢失不见?了。”
闻齐妟静静地立着,抬起的长剑缓缓落下,眸中不带温度地睨视着。
骇人?的杀意似乎渐退,两?人?终于喘了口气。
男人?如巍峨的山屹立着,俊朗的如玉琢的面容在光线下明暗交织,一双眸有些空,神色莫名,不知信没信。
冷瘦的指尖抚摸簪子上方?的裂痕,好似生在心肉上,拂过便引发?一阵疼痛。
她真的敢,一次又一次离开他。
是他待她不好吗?
这一刻闻齐妟产生很茫然的情绪,陷入无?尽的迷宫中,怅然若失地走?到每一个出口,都?有一句这样的疑问将他堵回去。
分明他就差将心剥出来,双手?奉至她的面前,卑微地乞怜。
哪怕是这样,她也不要。
他问:“那个女人?呢?”
吴公顿了顿,又真心实意地流泪道:“因小儿去世得早,所以花光了积蓄,偷偷买了一个女子放在家?中,结果?那女子趁着我去当簪子时悄悄跑了,如今可谓是人?财两?空,恳请青天大老爷为老朽做主?啊……”
说完还?磕头跪拜着,手?颤抖得不停。
“所以,当真没有江桃里这个人?对吗?”闻齐妟漠然地看着,周遭气息渐渐归于平静,像是接受了这个回答。
“没有,没有,从未听过此人?。”吴婆也赶紧摇头说道。
阒静无?声院子,只有风声,呼啸着,寒意四面八方?地钻进来,他连四肢都?在止不住地发?颤着。
喉咙升起一股痒意,他忍不住偏头轻咳,血色一滴滴蔓延在衣襟上。
他总于忍不住双膝一软,倏地半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剑,一手?如同习惯般地拿着绢布擦拭着唇边的血渍。
“那我去何处寻她,你们知道吗?”他半垂着眼睫似有的晶莹闪过,轻声地恳问着。
若闻齐妟来时抱有多?大的希望,此刻便有多?大的绝望。
因为他没有哪一刻,像如今这般清醒过。
清醒地知道江桃里不爱他,甚至根本不屑于他,只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可是,他还?想要江桃里,还?很想她。
他是真贱啊。
一向肆意张扬的男人?将背脊微弯,气势散去如斗败的雄狮,半跪在泥泞的地上,孤零零地垂着头,引人?产生可怜之心。
吴公和吴婆见?此面面相觑,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
“官爷,这……”吴公面露难色。
他能看出来眼前的男人?对江娘的情深义重,可江娘当时的确浑身伤痕,又可怜兮兮地泡在水中。
若非他们没有救下,江娘恐怕早已经成为了江中的幽魂。
一时之间吴公不知该不该明说。
“罢了,来人?,取些银钱来。”闻齐妟沉默良久,缓缓站起了身,命人?将银钱递给两?人?。
方?才还?面带煞气地提刀欲要砍人?,如今又和颜悦色地递钱宽慰。
此番操作让两?人?皆不知所措,根本不敢接递过来的钱财。
闻齐妟面上的表情已敛,声音很轻地道:“算作这段时间的叨扰,不要便丢了罢。”
语罢一转身,纵然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驻马回缰,沉眸看着狭窄的院子。
她情愿躲在此处这么久,都?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可笑的是,来时他竟还?在想,倘若找到她后甚至可以不再纠缠此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抖动缰绳,雪驹如箭般飞奔出残影。
院子外守着的人?整齐有序地转身跟上,来声去无?影。
吴公和吴婆在院子半晌才回过神。
“幸而江娘前几日就离去了,不若今日恐怕难善了。”吴公似感叹地道。
那男人?看起来桀骜矜贵,还?浑身都?是不似常人?的煞气,恐怕不是简单人?,这要落在他手?上生死恐不知。
不过……
吴公掏出腰后别着的烟杆,看着吴婆捧着银子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