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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林夫人担忧的神情,林娴卿反而气定神闲道:“母亲不必担心,只要我能嫁给裴衍舟,我就一定能过得好。”
“可是那边儿还有个冒出来的姨娘,她生下的若是庶长子……”
“生下来什么都是我的子女,却永远无法和我嫡出的孩子争,”林娴卿道,“她若乖巧些,我自然容得下她,反正没有她,裴衍舟也会有其他妾侍,若是不听话喜欢掐尖要强,我也有法子收拾她。”
她将手按在林夫人的手上,才使得母亲慢慢定下心神,又道:“做戏要做全套,我立时便要去抱病在床,外头的事还要母亲多操心了。”
***
卫琼枝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仿佛已经转过了几个白天黑夜,又仿佛只是阖眼之间,辨不清自己到底睡在哪里,好像还是在从寺庙下来的那条山路里走着,漫天都是瓢泼的雨,泛起的雨幕水汽连前路都看不分明,举步维艰。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沉沉的,像压着石头一样,有时发冷,有时又燥热得很,总之是无比的不舒服,可她又不得不熬下去,无计可施。
终于在雨中踽踽许久,卫琼枝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她从地上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却看见了天边一丝光亮。
这光亮也不是天光,而是昏黄昏黄的,像是夜里的孤灯一般,卫琼枝使劲儿揉了揉自己被雨水打湿的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楚光亮来自何方,但突然周围便暗了下来。
卫琼枝的心直直往下沉,接着她的身子仿佛也跌入了无底洞一般,她不由叫出声,而后却发现自己似乎一直躺在平地上。
她醒过来了。
红云正陪在她身边,旁边的小几上点着一盏不亮的灯,原来方才卫琼枝已经半梦半醒,看见的也正是这盏灯,已经入夜了。
见到她醒来,红云脸上便有了笑意:“总算醒了。”可一边说着一边却也不来扶卫琼枝,反而是轻轻按着她的肩,把她按在床上。
卫琼枝朝四周打量了一圈儿,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耳房,而是暖阁里面,她在裴衍舟的房里,裴衍舟却似乎不在。
红云已忙不迭朝外面吩咐道:“快去和老夫人还有夫人说,姑娘已经醒了。”
卫琼枝睡得浑身酸疼,便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若今夜再不醒,那就是第四夜了。”红云倒了热茶喂到卫琼枝嘴边,卫琼枝颇有些不习惯被人这样服侍,但她身子乏得很,也便半推半就了。
温热的茶水一入喉,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干涸,卫琼枝一口气喝完整杯,才觉身上稍微好受一些。
才说话间的工夫,已经有仆妇端了一托盘的饭菜过来,都是些容易克化的清粥小菜,红云拿了粥又要喂她,这回被卫琼枝挡住。
卫琼枝是想着自己起来吃的,但红云却抢在她前面道:“你如今可随意动不得了,你有喜了!”
卫琼枝睡得脑子更加发沉,混沌沌的,虽把红云的话听得分明,却一时怔住,愣愣地看着红云,仿佛自己还在做梦一样。
红云已经接着说了下去:“幸好你平时身子不错,否则这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发烧发了这几日才醒过来,再不醒也是要不好的,可让我们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我有身孕了?”卫琼枝这才跟着她前面的话反问了一句。
红云点点头:“不会错的,眼下府上都已经知道了。”
卫琼枝听完心里突突地跳着,这本是喜事,但她似乎也还没准备好高兴一番。
她才来了侯府不过三四个月,中间还遇到过那么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刚来时更是直接被下了过量的红花,甚至被大夫说已经伤了身子,虽然后来又重新诊清楚了,但她以为到底还是对自己的身子有损害的,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孕,没想到就是那么快。
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怀上身孕,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的内心忽然生出一股不安,但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向来被人说脑子笨,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没想法去究其根源,计算个明白,但直觉却骗不了人。
作者有话说:
古言预收《占春芳》,男女主双重生
崔幼澜前世嫁给徐述寒三年,勤勤恳恳操持家事,为他主持中馈,抚育儿女,
可徐述寒从未拿正眼看过崔幼澜。
二人的相遇最初来源于一场精心的算计,
当时崔皇后久无子嗣,崔家便想崔幼澜入宫为妃帮扶姐姐崔皇后,
谁知一次宫宴,崔幼澜不过是多喝了一杯酒便不省人事,等她醒来,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男子,男子长相俊美,风姿冶丽,
未等崔幼澜反应过来,便已有许多人闯入房中,崔幼澜的名声毁得彻底。
后来崔幼澜才知道那日自己身边之人竟是当朝炙手可热的新贵徐述寒,出身名门,矜贵清雅,最是知礼知节,
她已无法再入宫为妃,只能顶着非议匆匆嫁给徐述寒为妻。
崔幼澜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可徐述寒却一直心存芥蒂,
直到徐述寒将自己从前定过亲的女子接到府中,崔幼澜才认清她的夫君是一块捂不热的冰。
崔幼澜来不及气愤却已被人推入池塘中,再睁眼时,她发现自己身边躺着的竟还是三年前的徐述寒。
三年如一梦,这一次崔幼澜逃之夭夭,只让醒来后的徐述寒以为是经历了一场旖旎瑰梦。
然而三月后,崔幼澜却被徐述寒找上了门,甚至被他提了亲。
徐述寒将崔幼澜堵到墙边,狭长的凤眸中尽是阴郁:“三个月了,你打算把你肚子里那个怎么办?”
崔幼澜把手一摊,笑道:“如此受人指摘之事,怎能劳烦徐大公子费心,我已物色好了几位合适的人选,想必能让大家都满意。”
第24章 搬走
◎我拿什么笼络?◎
红云见卫琼枝非但没有惊喜, 反而眸色飘忽闪烁,便很是奇怪,问:“你怎么了?”
卫琼枝摇摇头:“没事, 我反应慢罢了。”
她不由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肚子, 蜻蜓点水一般, 很快就缩回了手,好像那里是一样很容易碎的瓷器,而她手脚粗笨, 不敢细抚。
但饶是如此短暂,卫琼枝的心底还是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如同水底下有一条小鱼在往上探头。
这里是她的孩子,像一颗小花苗一样, 已经破了土,或许很快就能长大了。
她一定会像爱护小花小草一样爱护它, 不让它受到一点风雨的伤害。
如果早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卫琼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淋雨的, 还走了那么长的山路,想起来就是后怕。
这个孩子或许只是侯府的手段和工具, 但对于卫琼枝来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