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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说过什么,瞪大眼睛捧着陈皮茶喝一口:“真假?我这么罪孽?”
“何止罪孽,你险些让我失去爱情。”没有外人,也没有伤心的小朋友,晏辛匀敞开了当的问:“李漠真和家姐……?”
“这事我不想告诉你,好像我出卖朋友,亲人一样。”
“你醉酒时已经说了。”晏辛匀已经抽第三支烟,今日瘾犯了,真的很凶,他就想通过尼古丁来疏解一些肺部的浊气,“我想这根本没可能,李漠不是没分寸的人,就算和陈尹上下级,也不会做出违背职场原则的事情。”
“你问我,我确实亲眼看见了。”丁秉文放下陈皮茶,吐出一片叶子,“那时候老爷子非让我去接手广播大楼,说什么给我铺好路,只要一个理由我姐就能出局,让我上。我太知道陈尹的性格,她那个人和吴主编有点像,两个都是特别要强的女强人,对工作一旦纠结,很难有人敢背道而驰。她小时候叫陈颖的,你不知道吧,后来念初中自己改成陈尹,因为颖听上去太小家子气,真是。”
富人家对于儿女起名一向偏重于风水。在香港,很多有钱的地产氏族连生辰八字都要计算一番,再去给儿女定名。
晏辛匀听丁秉文讲这些,略有感慨:“你说这些,我能感同身受。我这三个字就是专门请五台山的高人算过才定。我印象比较清,小时候因为取名的是父亲,没少和母亲闹矛盾,他讲女人家迷信,但母亲就是执着于要去算一算,再定夺。有时候名字里缺少什么东西,确实会对人生有一些影响,然后我就一直拖到五岁,才终于有自己的名字。”
丁秉文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啊?我也是这样,你说我一个男人叫小文,像话吗?”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不自觉跑偏,多年老友就是这样,总能从一个话题衍生出许多子题目来。到最后晏辛匀问:“你真的看见他们接吻?”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太确定。”丁秉文说,“我记得那是挺多年前的事,那个时候好像我姐的项目出了问题,当时被我爸使绊子扣住所有资金,冻结不能使用。她背上了特别大的一个窟窿,我爸以为我姐会低头服软,听他的嫁人,没想到她最后仍跟个倔驴一样,死活不低头,后来那不是就出了经济案件,把李老师也牵连进去。”
丁秉文长吸一口气,用力搓了搓脸:“那天晚上我只是觉得我姐太不容易,想去楼里看看她。结果在外面就看到他们两个人接吻,不知道谁先主动,但确实是亲在一块了。以我姐的脾气,这么多年单着,如果是李老师主动,她想必对人家有点意思,但我觉着多半是陈尹主动,因为当时李老师那个身态很僵硬,很奇怪,好像被强吻一样,完全没料到这件事会发生。”
晏辛匀听到这里,基本就明白了一切。朝夕相处的同事,突然之间面临了一个巨大坎坷,对方安慰两句,难免情意升温,女孩子家忍不住拿李漠当成有情郎,渴望讨一点点温存。
解决这个疑问,他告别丁秉文,散步一周,最后回到广播大楼。
晏辛匀和李漠有一个共识。不会在对方工作的时候高调出现,影响状态。中午饭局上李漠喝的那杯酒可能不太舒服,在孔慧领儿子下班时,晏辛匀让小朋友替自己把解酒糖送上去,附近找了家餐厅,坐下点了一份生菜沙拉和黑咖啡。
他并不是想要吃晚餐,而是随意寻找一个安静环境,独处一会。
片刻宁静是奢侈的,Johnny发来短信,告知晏辛匀诉讼已经申请,吴主编此刻想必已收到。信息刚退出,吴媚狂轰乱炸的电话打进来,一条挨一条,让人头疼。晏辛匀知道她一定又在说自己不愿离婚,或者威胁自己,要让所谓的二奶身败名裂。此刻完全不在意,只想尽快等法庭开始判决,然后彻底了当这段多年的无效关系。
他将手机调成静音,倒扣桌面。将近半个小时,机身持续发烫,想必吴主编濒临崩溃接受无能,让亲朋好友轮番轰炸晏辛匀,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哪有什么说法可言,晏辛匀透过窗户,望向街外行人,心一片宁静。
他已经将近四十年没有过如此时刻,不需要思考任何事,不需要赶行程,甚至不必担心迟到五分钟,能不能赶上航班飞回香港。北京很大,什么都有,什么人都存在,能让他留下的却只有一个名字,也是这个人让他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婚,亲手结束自己多年来的完美表象。
吴媚讲李漠是二奶,未免太过可笑,一个男人怎么能称为二奶呢?在晏辛匀心中,李漠是被独自存放的温室花草,是名贵品种,也是他寻遍千山万水,才得来的这么一株稚嫩芽苗。有很多时刻他不忍再想,倘若真能顺利离婚,如果李漠期望,自己愿意立刻飞到挪威或芬兰,去进行第二段婚姻的登记,至少这是他能力范围内能给对方的最大保证。
生菜沙拉鲜脆爽丽,黑咖啡苦涩,回味无穷。
晏辛匀低头看着淋上酱汁的翠绿蔬菜,他记得很久之前在香港拍戏,李指导在他房中亲自给他做了一盘生菜沙拉。那是最普通的家常做法,甚至李漠没有展现一流刀工,而是很简单的告诉他,晏老师,这个生菜很好吃,内陆品种叫做玻璃脆,很多汉堡店都在使用。
那个时候晏辛匀就开始思考,自己应当和李指导上升关系。他从未在一种蔬菜交流上对一个人产生这样大的好感,李漠好像不是传达一种玻璃脆的信息,而是在用这种方式打开他的社交,让他重新对爱产生渴望。
最后一通来电结束,晏辛匀喝掉黑咖啡,向吴媚编辑短信:
[时隔多年,重新叫你一声阿媚。婚姻不是对两个人耐心与苦难的考验,也不是不能白头到老,便想方设法为难对方。我为你保留最大体面,你可在媒体采访时将一切过错推到我头上,甚至可以诽谤我、在法律范围内造谣,杜撰任何关于我的生活不良癖好。我明白,作为女性,你是一个成功的事业型,遗憾的是你我并不相配,我无法与你产生灵魂上的共鸣,因此写下这封信,盼望你早日找到良人。晏生。]
信件落笔他未再用亲昵称呼,而是在所有单位中挑了最陌生的一个。
拒绝意味明显,同时,晏辛匀告诉助理,自己即将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对方不明确这是什么意思,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没等阻止各大媒体已然打来电话,他登上微博才知道,就在上一秒钟,晏辛匀亲自官宣婚姻破裂,结束了长达几十年的旅程,短期内他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一切解释权归吴媚所有。
这样一个男人,到最后,也将最大的尊严与体面留给妻子,选择用半退圈的方式平息这一切。
这一日是香港里程碑上浓厚落寞的一笔。一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