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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烟瞧。
“宝汁,你的腿怎么能这么细,又细又直,还有你的脸真的好小,我觉得自己的脸够小了,在你旁边显得好圆啊。”
席烟和她不带脑子地商业互吹,“可是你今天的御姐风穿搭我很爱啊,很辣很抢眼。”
黎云瞥了眼秦孟桓,轻声说:“趁自己年轻漂亮的时候就该找个男人,钓住他,花他的钱,生个小孩,然后自由自在地去旅行去生活,我其实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和薄公子离婚。”
她是真的不解,小白兔一样的眼睛涌动着好奇的光芒。
席烟玩笑道:“那让给你?”
黎云摇摇头,很有自知之明,“他瞧不上我,而且,普通女孩子钓不住他,得他心甘情愿。”
“所以说……他真的很极品。”
里斯本的最后一站在罗卡角,欧亚大陆的最西端,有句很浪漫的话来形容这里,叫“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这里原本应该是最容易平息内心烦乱的地方。
他们抵达这里的时候正好是晴天,远远闻到海水咸涩清爽的味道。
席烟手机忽然进了好几张图片,是一份很完整的北港法院传票。
内容就席宜民对薄氏集团债务拖欠问题,进行条文说明。
席烟吓得从休息椅上站起来,打字给母亲:怎么回事?
那边回得很快,“赶紧回来。”
席烟直接给薄望京打了一个跨国电话,但是对方不接,接着她又给他微信语音打了一个,结果他给挂了。
她又打了一次,他还是挂了。
席烟无法,只好找到周岳的电话,打过去,通了。
席烟心里窝着火,又很害怕,此时此刻是害怕更多一点,她想知道事情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她需要做什么薄望京才肯撤诉。
再不济,只要他点个头愿意见她,她马上飞回去和他道歉。
席烟直切主题,问周岳,“薄望京在公司吗?”
周岳支支吾吾地答她:“薄总说,他知道你为什么找他,但是他暂时没有和你沟通的意愿。”
第23章 料峭又窈窕
席烟马不停蹄买了最近一班航班回国, 连行李箱都没时间回酒店拿。
她单拎了包和证件,连轴转了十多个小时没闭眼,风一样闯进父母在北港的长居别墅。
居然有四五个穿正装的工作人员戴白手套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并对柜子里的藏品和墙上的装饰油画进行拍照。
席烟心里隐隐有答案, 脸色僵硬地问坐在沙发的李云心,“这是在做什么?”
“这还不明白?下周还不上,我们家所有固定资产都会被冻结抵押。”李云心摁了摁眉心, 脸色微冷,“那天薄望京来家里拜年,还带了年礼,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她神情揣度,瞪着席烟,“是不是你惹着他了?”
席烟烦躁得不行,左右四顾,没见老太太的身影,问:“外婆呢?”
李云心见她左顾而言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得不差, 指着她低声骂道:“你还有脸问外婆?她吓得进医院了!我刚从那边回来,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孽障!”
席烟被骂得一怔, 一路上想的安抚的话语全堵在喉咙里。
李云心冷声道:“要是外婆出点什么事, 看你对得起谁。”
看你对得起谁。
这几个字像大山一样从天而降, 压在席烟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是她的错吗?
好像是她的错。
可是她真的错了吗?
她不知道。
李云心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接通, 她干脆将手机一扔, 气闷道:“一到出事, 一个两个都靠不住,女儿惹祸, 丈夫逃避……”
席烟忍着委屈,打起精神问:“爸爸是不是去筹钱了?”
李云心嗤了声,“鬼知道,前天起人就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距离法院截止的日期还有五天,五天是最后期限,这里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把全部的钱凑齐,二是薄望京撤诉。
期间席烟给薄望京打了好几个电话,甚至去薄氏集团停车库等过他,但是他就像失踪了一样,完全联系不上。
席烟甚至去找过周岳,周岳一脸战战兢兢,只答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眼看期限越来越近,席烟心里也越来越焦急,晚上睡不着,白天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蹿,她挨个给圈子里好友打电话,问能不能借一些救急。
他们明面上不说,心里都明白,是薄家故意为难他们,不然怎么会闹这么难堪,都是一口否决,生怕得罪薄望京,也落得这个下场。
席烟那套房子,恰好有人来问价,席烟给打了九折卖出去,唯一要求是一次性付清。
对方也是个爽快人,第二天就把钱分批次打了过来。
席烟二话不说,把钱转给了席宜民,并给他留言:“爸爸别急,一家人都在想办法。”
虽然这边凑了百分之二十,但距离要交付的还差得远。
事情进展得慢,好在有往前推进的迹象,然而就在此时,席烟接到了一个电话。
李云心语速很急,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烟烟,你的那笔钱,没打给你爸吧?”
席烟有不好的预感,忙应,“我怕爸爸压力太大,想缓解一下他的心情,这两天分批转给他了。”
李云心焦急道:“快问问银行,能不能撤回。”
“钱转过去怎么能撤回?”席烟蹙眉问,“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爸爸去赌了!”李云心哭了起来,边大声指责,“他真傻啊!!怎么能去赌呢!!我早上起来一查,钱没了!!!”
“问了很久,他才肯告诉我,他居然觉得赌是现阶段最容易翻盘的机会,他没脑子,他怎么能这样呢,我居然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他说他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现在还在当缩头乌龟。”
“烟烟怎么办啊,完了,我们真的完了。”
席烟脑子一片空白,她的爸爸,温和又宠爱她的爸爸,他在商业上以胆大有野心著称,但她不知道,他在这种时候,居然也会拿全家去赌。
赌成了,自然成了。
可是赌输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太阳穴的经嘭嘭直跳,她脑子里冒出千万种想法,旁门左道光陆流离,最后只剩下一个。
这件事该了结了。
不然他们家这艘破破旧旧的小船,不知会驶向何方。
席烟对话筒那边低声说:“妈妈,明天这件事就会解决,相信我,请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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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烟走到街头,拦了一辆计程车,因为她没力气在手机上输入那个地址。
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机械式吐出那几个字。
司机多看了她几眼,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