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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到椅子上,为他换礼服、打发胶、往脸上扑粉。他端正表情,放松身体任由他们摆弄。
不一会,许姐走了过来,将一个黑色文件夹递给了他。他接过,打开文件夹,一边配合着化妆师的动作,一边复习台本。
手机铃响,屏幕上赫然写着“林宪”二字。林清知道兄长大概要和他聊订婚的事,便放下台本,欲起身出门接电话。无奈他还没完全站直,就被化妆师一把按回了椅子上。
“同学,先别动。”
林清没办法,只得先挂断电话,再给兄长发一条短信解释。半晌,兄长回复说,两家将于一个月后正式宣布联姻,订婚宴会安排在位于市中心的霁月大礼堂,到时林家大部分亲戚、朋友都会出席,与林家存在合作关系的各个世交家族也会收到邀请函。个
他苦笑着放下手机,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这场订婚宴是为他定下终身的宴席,是彰显林氏实力的阅兵式,更是宣告继承人身份的仪典。
未来,从踏入霁月大礼堂的那一刻起,他就会被名为“家族利益”的锁链牢牢绑缚,就算视线所及之处天地闭合日月消逝,漆黑的骨灰盒也要把他永久囚禁在林家的灵堂里。
化妆师提醒林清可以走动了,他便僵硬地站起身,抬眼望向屋内的落地镜。镜中之人端庄文雅,清新俊逸,精致的面庞素若白梅,显得一双剑眉星目愈发耀眼。
林清想,一个月后的自己,大概会比现在更为光彩耀目。中传
“学长,”另一位主持人走上前来,只看他一眼便红了脸,“还有一些时间,我们可以再对一遍台词。”
林清笑了笑:
“好。”
远处的钟楼敲响八次,悠悠的钟声回荡在校园上空。体育场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升腾而起,身着华服的主持人在万众瞩目下踏上舞台。
林清宛如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精准地读出了每一句台词,摆好了每一个表情,做出了每一个动作。阵阵掌声与欢呼声此起彼伏,好似在一遍遍地嘉奖他的表演。
如果无力改变既定的未来,那就只能尽全力让现实变得不至于太过惨淡。
订婚之后便是结婚,结婚后就要为家族诞下后代,度过繁忙的几十年,最后与那位素不相识的订婚对象——或许到那时已成为伴侣的人——一起安度晚年。
但在节目的间隙中,他也曾偷偷望向台下。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逡巡,似是在无意识地寻觅着谁。
埋在心底的种子曾经偶然沾了一滴甘甜的雨露,现如今竟发了疯似的成长起来,在他不知不觉中爬满心壁,锥心蚀骨地啃噬着心口。
梁萧。林清无意识地默念道,梁萧。
然而他就算已经站在最亮的聚光灯下,却无论看向哪里都只能望见一片模糊的黑。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执拗地希望可以在黑暗中看见那一抹纯白。现,
那一抹干净的,直接的,热烈的,疯狂的,仿佛只要触碰到碎片似的边缘,就可以与那暴风骤雨般的深情一同灰飞烟灭的——纯白色。
午夜时分,曲终人散。失去了聚光灯的庇护,身体被浓重的夜幕重重包裹。林清独自一人站在体育场中央,站在这片空无一人的大地上,沉默着抬起了头。
“啪嗒,啪嗒……”
冰冷的雨滴砸在脸上,将化妆师绝伦的手笔染成一团花。他木然张开口,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涩味。
这将是秋季的最后一场雨。明天早晨,冬日的银装就会铺满大地,为世人展现最为苍茫的雪白。
但他好像再也欣赏不到那纯净的白色了。这双眼睛不管怎么睁大,都只能看见一团混沌的漆黑。
寒意刺入骨髓,全身都不由得剧烈颤抖。心中仿佛裂开了一个巨大且深邃的空洞,饕餮的巨兽在其中怒吼咆哮,贪婪地撕咬着他鲜红的血肉与残破的精神。““播
他挣扎着,想要填满这空洞,想要将这生于心底的欲望永久埋葬。他知道该如何埋葬——在这世上,只要他轻轻一勾手指,愿意为他填补“空洞”的Alpha们就会像秃鹫一样,朝着他这具死尸簇拥而来。
手指触到柔软的真皮质感,林清怔了怔,缓缓将手里的东西拿到眼前。视线慢慢聚焦,一条黑亮的颈环呈现在眼前。
林清笑了。
他久违地开怀一笑,用两只手扯开短带的两端,同时举起,然后环绕在自己的脖颈上,“咔哒”一下扣死。文
“咕咚!”人现
烈酒灼烧着干涩的喉咙,焚得全身都仿若置于火海。屋外的狂风骤雨冲撞着玻璃,屋内却是一片淫靡之景。
音乐轻柔而低沉,浅浅地浸入耳膜,如同枕侧密语着的情人,满含情欲地爱抚着听者的敏感带。难耐的呻吟与抑制不住的低吼断断续续地传来,为这方隐秘的小空间增添一分暧昧。
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吧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林清抬头,舔舔红润的嘴唇:
“再来一杯。”
手里的杯子被一只好看的手取走,很快,就盛着半杯深褐色的液体回到他面前。他举起酒杯,抵到唇边。
“先生,”一直沉默着的调酒师突然开了口,“这是您的第八杯威士忌,请适度饮酒。”
略显青涩的声音引起了林清的注意。他手腕一顿,抬眼望向发出这声音的人。
眼前的青年身材瘦高,面容有些稚嫩,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炯炯有神。青年被他盯了几秒,竟窘迫地红了脸。
林清垂眸浅笑,啜下一口酒。节。文
“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嗯,”青年答道,“妹妹明年就上大学了,我刚好会一点调酒的技艺,想帮她多攒点钱。”
林清弯起唇角,调笑道:—x
“那你是不是应该引诱我多喝点酒?”
来酒吧之前,他洗了妆,换了衣服,又顺便把自己收拾成了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他这一笑,饶是阎王爷看见了也要停三秒心跳。
果不其然,青年慌忙低下头,结结巴巴道:
“啊……不……那个……先生,酗酒有害健康,请您……”
青年微红的脸颊顿时烧得比开了锅的水还热。林清抿着嘴唇,似笑非笑地望着青年。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对方就好像是从他心尖上长出来的一样。青年拥有黑色的眼睛,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唇瓣,并且穿着一身干净的,纯白的,耀眼的调酒师制服。
只看了一眼,他就几乎难以自抑。心口好似有渴血的小虫在噬咬,又痛又痒,咬得他鲜血淋漓。他倏地起身,隔着不宽不窄的吧台欺压而上。
“先……先生?”
一个容易害羞的Beta。
“只要是你调的酒,”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挤压成一条缝,咬着气音的话语格外情色,“无论多少我都喝。”
“先生,请您不要……”
真可爱。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