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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和卫承英一起吃的海鲜自助，两人都不是狂吃回本的人，吃到七分饱就回来了。
车子开进小区，远远地就能看到69号公寓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最显眼的莫过于路边停放的一辆警车。
苏邢心里咯噔了一下，距离上次这种场景，是后峻熙坠楼的时候，今天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惊动了警方。
卫承英的停车位就在楼下，现在成了一群老头老太看热闹的最佳场所，车子开不进去，按喇叭也没反应，苏邢只好先下车去疏散人群。
简单沟通后，老头老太们开始缓慢挪动脚步，一边走一边七嘴八舌的讨论。
“我猜呀他们就是来抓人的，之前不是有个男的跳楼，十有八九是查到凶手了.”
“那么快？现在这栋楼里应该没住几个人了吧。”
“谁知道呢，都是些不怕死的，你看看才过多久啊，就接连闹出两条人命，搞得这里的房价都跌惨了，我儿媳之前闹着要换学区房，现在是没指望咯。”
“哎，如果真是凶杀案，早点把凶手抓走也好，省的我们人心惶惶的，晚上都不敢出门散步了。”
老头老太堆在一起聊得起劲，苏邢听着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警察怎么会这么快就来抓人，他们查到了什么？又是来抓谁的？
苏邢越想越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发什么呆呢？”
卫承英停好车子，走到苏邢身边，揽住她的腰。
苏邢不动声色地回以一抹清浅的笑容：“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两人在围观人群的目光下进入公寓，等电梯时，苏邢盯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字，心情是焦灼不安的。
一方面，她不希望徐华被抓，他还没告诉她杀死章余妍的人是谁，一旦被警方抓捕，他们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另一方面，她害怕警察会顺着凶手的身份一路查到卫承英身上。
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存了一份私心，希望他不要出事。
苏邢不知不觉中捏紧了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当电梯到了一楼，那种等待审判的紧张感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
电梯门打开了，里面站着四个男人，其中三个穿着警服，面容严肃，不苟言笑，还有一个挤在他们中间，神情颓丧，双目空洞无神。
苏邢一眼认出被抓的人就是徐华，即便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当场愣住了。
从他离开到她吃完饭回来，中间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
在这三个小时内，他都做了什么？
苏邢还记得他跪在地上磕头求她，一转眼，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说是巧合，她是不信的，肯定是有人在暗箱操作。
那那个人会是谁呢？
徐华走出电梯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苏邢，起皮的嘴唇嗡动了两下，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碍于身边都是警察，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苏邢注意到他的双手铐上了手铐，左右两只手臂也被两边的警察架着，俨然被当成了罪犯。
她忽然间就明白了凶手为什么要留下他，比起厉鬼作祟，他这个替罪羔羊更有说服力。
徐华驼着背与她擦肩而过，彼此之间就像陌生人一般，再无眼神交流。
这时第二部电梯到了一楼，莫茜茜急着跑了出来，看到苏邢与卫承英也在，稍稍愣了一秒，接着就红了眼眶。
“他们说徐华是凶手，是他把后峻熙推下楼的，可这怎么可能呢？明明那个时候他是和我在一起的啊，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相信我。”
莫茜茜面露焦急地看着徐华远去的背影，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助地抹着眼泪。
苏邢有意看了卫承英一眼，说道：“你先回去吧，我陪她疏散下情绪。”
卫承英垂下眼眸，表情淡淡的：“恩，早点回来。”
苏邢等他走后，扶着莫茜茜的胳膊，走到公寓门口。
路边停放的警车已经消失不见，围观的人群也都散开了。
她问莫茜茜：“警察来的时候，你也在场吗？”
莫茜茜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恩，他说他女儿不在家，要我过去陪他。”
“警察抓人是需要证据的，他们发现了什么？”
苏邢继续问。
莫茜茜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了出来。
她说：“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认识后峻熙，警察翻出他们的聊天记录，我才知道他一直有偷偷给后峻熙打钱，累计下来共有50万，汇款记录都在，作不了假。还有在他身上搜到了后峻熙家的备用钥匙，徐华说钥匙是他捡来的，但具体问他在哪捡的又说得磕磕绊绊。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自己又不肯说明原因，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莫茜茜抽了抽鼻子，接过苏邢递来的纸巾，擦掉眼泪。
“那把钥匙，确定是后峻熙家的吗？”
苏邢已经把她能想到的事情串成了一条线。
卫承英拿走了她找到的备用钥匙，并把它丢在后峻熙家里，为的就是让徐华捡到它，然后利用这把钥匙让徐华背黑锅。
如果事情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恩，我们特地去了一趟9楼。”
“警察进去了吗？”
“没有，开了门徐华就被他们带走了。”
“好吧，如果人不是他杀的，你最好为他找一个辩护律师，你也别想太多，也许这只是一场误会。”
苏邢说这些都是为了安慰她，其实她和莫茜茜心里都清楚，仅凭汇款记录和一把钥匙就能让徐华百口莫辩。
他已经成为了这栋公寓里最有杀人动机的人，警方一定会从他身上深扒出很多见不得光的事。
比如……走私毒品。
一旦这件事被查出来，就如他所说，他这辈子是彻底完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第三个死者
七天后，徐华走私毒品的事还是被查了出来，他的辩护律师无力扭转局面，建议他主动认罪。
徐华照做了，法官见他认罪态度良好，最终判了死缓，也就是两年后执行死刑。
徐华思来想去都逃不过一个死字，绝望至极，一度想要越狱。
但监狱是什么地方，哪是他想走就能走的。
徐华因此日渐消瘦，精神萎靡，不到三十五岁的年纪就长出了许多白发，弯曲的背脊也再也直不起来。
入狱第三天，终于有一个人来探望他，那个人就是莫茜茜。
他们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徐华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
到了晚上吃饭时间，所有犯人排成一队挨个打饭，徐华打好了自己那一份，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着。
他一口接一口囫囵吞吃着没什么油水的饭菜，眼睛却如饿狼一般盯着队伍里的一个大块头。
这个人是这里的狱霸，只要他一出现，前面排队的人就会纷纷让开，把第一个位置留给他。
徐华看着他端着餐盘和他的跟班们有说有笑，猛灌了一碗紫菜蛋花汤，便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狱霸身材健壮，四肢发达，手臂比徐华的大腿还粗，徐华走到他面前，个头堪堪只到他的胸口，是以狱霸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继续和身边的人聊天。
“喂，我有句话想告诉你。”
徐华颤着嗓音，眼睛死死盯着狱霸，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你他妈谁啊？滚一边去！老子没空搭理你！”
狱霸一声狮子吼，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徐华咽着口水，换上讨好的面孔，死皮赖脸地说道：“我要说的话很重要，你把头低下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什么玩意？你要是说不出个什么，看我不打爆你的头。”
狱霸或许是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心，身子向他这边倾了过来。
徐华瞄准机会，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手指猛插进他的眼睛，在对方哇哇大叫的时候，发起狠劲，无论对方怎么捶打他，他就是不肯松开。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耳朵！！他妈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把人扯下来啊！！”
狱霸连连发出惨叫，身边的跟班们吓得不轻，一个个回过神，上前去扯徐华的手臂。
奈何徐华就像黏在了狱霸身上，他们扯得越用力他就越使劲。
不一会，食堂里的犯人都沸腾地围了上来，好多人备受狱霸欺压，开心地拍手叫好！还有一部分人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吹着口哨大喊加油！
狱警们听到动静拿着电棍跑进来维持秩序，可当他们看到徐华咬下来的一只耳朵，顿时都感受到了一阵恶寒。
只见徐华嘴里叼着一只血淋琳的耳朵，眼神充满戾气，沾了血渍的左手还在不停抠挖着狱霸的眼珠。
那模样犹如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饿得凶了，什么都吃。
狱霸的跟班们都被眼前一幕吓的节节后退，他们哪还有勇气去拉他，眼下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食堂里一度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听到了抠眼珠的声音。
那是鲜血混合着滑腻眼珠的转动，每一声都能让人起一层鸡皮疙瘩。
突然，狱霸的眼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徐华抠了出来，整颗眼珠掉在地上，而狱霸已经疼得两腿一蹬，晕死了过去。
徐华吐掉嘴里的耳朵，裂开嘴角，大声叫道：“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
“砰——”
枪声响起，徐华的脑门破了一个小洞，有鲜红的液体咕嘟咕嘟地流了下来，他的视线里变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徐华到死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是会死。
徐华的遗体送进了殡仪馆，因为是杀人犯，他的家人只能为他举办一场简单的葬礼。
莫茜茜以他女友的身份出席了他的追悼会，在给他献花时，她低声说了一句：“恭喜你，你又可以和章余妍在一起了，你应该会很开心吧，毕竟她才是你的心头好。”
葬礼结束，莫茜茜抹着眼泪与徐华的家人道别，回到公寓，恰巧在门口遇到了褚和昶。
褚和昶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道：“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你回报我了？
莫茜茜理了理头发，神态冷漠地从镶着黑色亮钻的小包包里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放进嘴里。
褚和昶眼明手快为她递上打火机，莫茜茜没有拒绝，借他的火，烟就点着了。
“你想要我怎么回报你？陪你上床？”
莫茜茜深吸一口烟，涂了深红色口红的双唇即刻在烟嘴上留下一圈红红的印子。
褚和昶盯着那抹红，还真有些心痒痒。
不过，比起女色，他的任务更重要。
“当然不是了，我是那么好色的人吗？我只是想要你帮我一把，就像……”
褚和昶突如其来的靠近，闻到了她嘴里淡淡的烟味和她身上诱人的女人香。
“我帮你一样。”
莫茜茜嗤笑一声，对着褚和昶喷了一口浓烟。
“少来这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弄死一个人，还要我帮你？”
褚和昶向后退了一步，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道：“你都知道些什么？不如说给我听听，我好帮你纠正一下是不是错的。”
莫茜茜拿烟的手轻轻一抖，她几乎是下一秒就后悔了，她不该说这些的。
“你想我怎么帮你？直说吧。”
“时机未到，等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好吧，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
莫茜茜掐灭烟头，急着往里走。
这时，褚和昶又说：“你该知道的，上了我这条船，除非我让你下去，不然，你就得一直呆在这条船上。”
莫茜茜前进的脚步顿了顿，什么话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