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7
车厢空空荡荡。
总不能都已经卷到007了吧,离谱。
卓燦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还是头晕晕的。
有理由怀疑是上班太累,周末需要卢老板补偿一下。
卓燦这么想着,余光瞥见对面车门旁站着一个男人。
到处都是空座,为什么要站着呢?
带着这样的问题,卓燦抬起头看他。
这一看,清醒了。
卓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乌黑柔顺的长发垂到腰间,穿着雪白的长袍,如同古装戏里的大侠。
他抱着一柄剑(这种东西是怎么通过地铁安检的?),在晃悠的地铁车厢中站得很稳,挺拔如轻松。
长身玉立,俊美无匹。
然而卓燦并非被美色所蛊,哪怕现在有男朋友,他自认还是直男,不会被卢颂以外的帅哥吸引。
他怔怔地望着那人眉心的朱砂痣。
以及,比那点朱砂还要鲜红、几乎可以用血红来形容的眼眸。
卓燦见过不同颜色的眼睛。
比如大多数人的棕黑色;
比如眠小礼的焦糖色;
比如一些海外客户的绿色;
以及在他已经被抹去的记忆里,姜宵是比天际更疏离淡漠的蓝。
……有人类的眼睛,是血红的颜色吗?
卓燦揉了揉眼睛,再次仔仔细细地看。
没错,依旧是血红。
难道是附近哪个漫展刚下展的coser?
可就算是美瞳,也达不到这般逼真鲜艳的色彩。
卓燦摸出手机,想把这件稀奇事儿告诉卢颂,听听他见多识广的男朋友的看法。
就在他刚敲出第一个字时,大脑的昏沉如同狠狠撞了一下钟。
他的意识逐渐涣散。
手机从手里滑脱,啪嗒摔在地板上。
那抹血红靠近了。
*
卓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睁眼时,目之所及全是纯白。
没有灯,没有壁纸,没有窗户阳光,却纯净而明亮。
空空荡荡。
他捂着酸胀的脑袋模模糊糊地回想,本来在做什么。
哦对了,刚下班,要去滨湖公园的书木屋帮卢颂拿东西。
那么,自己刚才……好像是在地铁上啊。
他按揉着太阳/穴,又打量一圈周围。
这难道是地铁的什么新设施吗?
好怪。
卓燦站起来,伸出手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
看起来哪哪儿都是空的,却蓦地撞上一堵透明的墙。
还好早有准备。
……果然不对劲。
这里,根本就不是现世的空间。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卓燦反倒有点儿麻木。
上一次他一睁眼出现在异世界,还是小主神麾下的那个。
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好好地走在路上,迎面一阵沙尘暴,把他卷往截然不同的新人生。
进站后的昏沉。
对着熟悉的换乘路线感到的陌生。
下班高峰期空空如也的地铁。
可以过安检的长剑。
……早该察觉到不对劲。
可就算察觉到,也没用。
普普通通的人类,面对鬼神,相当于手无缚鸡之力。
卓燦坐回去——尽管没有任何椅子之类的家具,他却能在虚空中坐住。
他苦中作乐地想,如此神奇的体验,一般人也没有啊。
就在他思考这回是不是又被小眠礼的异时空不小心捕捞进去时,眼前的虚空扭曲了一瞬。
之前地铁上被他注意到的乌发男子,赫然凭空现身。
果然,注意到的每一桩异常都是有预谋的。
那把被卓燦认为是地铁安检漏网之鱼的宝剑依旧佩戴在身上,乌发垂落,被纯白的背景一衬托,有种在拍写真大片的感觉。
很帅,但那又和总被捕捉的倒霉蛋卓燦有什么关系呢。
倒霉小卓平淡地看着来人,甚至叹了口气:“说吧,你姓啥?叫啥?从哪来?找我干什么?”
男人蹙起俊秀的眉,大概卓燦“张狂”得出乎意料。
“吾名……蜚蜚。”
他开口了,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低沉,尽管声音好听,咬字却有些犹豫。
似乎平时不怎么说话。
卓燦点点头:“你好,我是卓燦。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吾乃……北冥……之鲲……化形。”男人依旧皱着眉,一脸不高兴,“吾为……诸神之神……右舵。”
这是在说什么。
卓燦完全没听懂。
或许是他满脸写着质疑,蜚蜚的不高兴更升级一层。
卓燦只看见白光一闪,男人的速度快到人眼所无法捕捉,几乎是眨眼间来到他面前。
离他咫尺之遥,鼻尖几乎碰上鼻尖。
如果说以前仅仅因为异世还没什么害怕,那么现在,他是真切地感到恐惧,直往后缩。
并非怕对方杀了自己,而是他俩的姿势,早就超出了安全社交距离。
但他身后就是透明的墙壁,退无可退。
蜚蜚凑近他的脖颈,翕动鼻翼,仔仔细细闻了一番。
他的气息扑在卓燦的脖子上,后者一激灵。
卓燦今年二十四岁,在过去的二十四年中,他思想简单,没谈过恋爱,但怎么着都是个直男。
卓燦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受男人欢迎。
更没料到一两个星期前,他从单身宅直男,一跃成为有高质量男友的基佬。
眼下,又有另一个妖艳到不似人类的雄性,以一种想要将自己拆吃入腹的眼神入神地盯着自己。
卓燦自认普普通通,绝非什么摄人心魄的美男子。
怎么会一个二个……
这还是那个充满了异性恋的世界吗?
他真的要崩溃。
*
好在蜚蜚虽然对他充满了好奇,却不是“那种”方面,没有真的行什么不轨之事。
男人退回去,再一次像松树一样站得笔直。
卓燦狂跳的心脏慢慢恢复正常频率:“你到底为什么要找我?”
蜚蜚说:“奉……神之命。”
“神?”
这回卓燦清晰地捕捉到这个字眼。
他前面二十几年都是根正苗红的科学观浇灌出的好青年,直到被吸入逃生副本,颠覆了对世界的认知。
巧的是,他也的确认识一个神,被他养在家里,每天抱着他的腿又软又甜地撒着娇喊他“燦燦~”。
男人说什么是奉神的命令。
难道,这个奇怪的家伙是冲着小神仙来的?
卓燦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先前的麻木切换成警戒状态:“你想对眠礼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胡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可气势不能输。
蜚蜚听见眠礼的名字,血红的眸子暗了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