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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交易的期间,乔桥和程修先回了一趟田庄见周伯。

吴中尉本来不乐意他们出营区,但是有陈羽华和那三大箱子货押在这里当‘人质’,也就爽快地放行了,还叮嘱他们不用急,事办完了再回来。

他这前后不一的态度搞得乔桥有点怀疑吴中尉是不是巴不得他们回不来,好独吞那三箱子货。

陈羽华倒是无所谓,似乎一点不担心被人黑吃黑。他虽说是单枪匹马出现的,但有军部做后盾,足以应付大多数突发状况,想来也不用太担心。

当然,乔桥还是希望能快去快回,以免夜长梦多。

两人熟门熟路地开车回了秦家田庄,现在这个季节田庄里看着非常萧索,人也很少,好在有上次的老人带路,没费多少周折就见到了秦家曾经的大总管——周伯。

周伯见到乔桥非常意外,他只知道有人找他,但不知道是谁,乔桥也没说自己的名字,所以原本悠闲喝茶的他,一见到乔桥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乔小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周伯立马让开主位,“快、快坐下,我给你们倒茶。”

乔桥赶紧推辞,她怎么好让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伺候自己。

“不,你是三少爷的人,就是我未来的主子,我伺候主子,天经地义。”

乔桥无奈,只能如坐针毡地接了他奉上来的茶。

为避免尴尬,她一放下茶碗就直入主题:“秦家到底怎么了?”

周伯动作顿住,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程修身上,欲言又止。

“他是我朋友,也认识秦瑞成,不是外人。”

周伯闻言垂下双目:“乔小姐,秦家的事你还是别管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能找到这里,说明你已经知道一些事了,所以你就听我的吧,离开,不要再来了。”

乔桥觉得匪夷所思,皱眉道:“就算让我别管,也得给个理由吧?现在在秦家的那个,根本就不是秦瑞成,你要是还有半分惦记你的三少爷,就该告诉我真相!”

周伯摇摇头:“你错了,在秦家的就是三少爷。”

那人是秦瑞成?

乔桥愣了两秒,笑了:“周伯,连我都能看出来有问题,你怎么会看不出来?你可是看着秦瑞成长大的。”

“是,所以我知道,那就是他。”

“你要是这么说,我们就没法聊下去了。”乔桥站起来,“你如果一定要拥护秦家现在的掌权者,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救秦瑞成了。”

周伯默默无语,乔桥失望至极,叫上程修要走。

“乔小姐,你想想,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呢?”周伯声音嘶哑,“三少爷没有兄弟姐妹,怎么会有人跟他身高长相都一模一样呢?”

乔桥皱眉:“世界这么大,找一两个长得像的不是难事,国外不也有这种节目吗?天南海北不认识的两个人却长得非常像,就像双胞胎。再说了,就算找不到这样的人,还可以借助医疗手段呢。”

周伯摇摇头:“秦家不是普通人家,找个长相相似的人就能把家庭成员换掉,这怎么可能?三少爷每月都要体检时不时还会抽血化验,就算长得再像,身体数据能瞒得过去吗?”

“这……可能他们买通了医生,不然说不过去啊,如果真是秦瑞成,他为什么像变了人似的?”

“我没法解释,但我认为,那就是三少爷。”

旁边的程修突然开口道:“你确定?”

周伯点点头。

“好吧,我们先放下这个问题。”乔桥感觉头都大了,脑子里乱成一团,“你先告诉我,老太太去世之后秦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伯叹口气:“都坐下吧,我慢慢说。”

听了半小时,乔桥总算明白了。

“可老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乔桥简直无法理解,“让小辈的秦瑞成当下任家主,这……这不符合逻辑啊。何况秦瑞成——”

乔桥没好意思当着周伯的面用‘不学无术’这个词,只能委婉道:“他根本不是经商的料,更别说当家主管理这么大一个家族了。”

这是实话,乔桥太了解秦瑞成是个多么喜欢玩乐的人了,如果老太太让秦瑞成接受家里的娱乐产业,那还算得上合理,可秦家大部分都是正经买卖,枯燥得不能再枯燥的生意,秦瑞成绝对会烦死的。

“这些都写在老太太的遗嘱里。”周伯面无表情地说,“律师当着全家人的面宣读的。”

“天啊。”乔桥扶住额头,“这不就是把秦秦推出来当靶子吗?”

她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等等,秦家那个假的现在不就成了家主了?”

周伯:“继承家主位子是有条件的,至于条件是什么,我不能说。”

“那我的推论就是成立的。”乔桥低声道,“为了让他继承不了秦家,有人暗中把他调换了。”

周伯:“……”

“遗嘱中一定有时间限制吧?如果秦瑞成在多久之内达不到条件,就会自动失去继承资格,对不对?”

周伯仍然沉默。

乔桥:“只有这样,逻辑才是通顺的。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真正的秦瑞成到底在哪儿?”

周伯:“三少爷就在秦家。”

乔桥不想跟周伯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她才不信那个是秦瑞成,否则她倒立洗头。

临走的时候,她问周伯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老了,为秦家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休息休息了。”周伯望着远处的田野,“秦家的事我已经掺和不了了。”

乔桥刚想说她可以帮帮忙,就听周伯悠悠道:“我打算去一趟夏威夷,正好在那里有一栋宅子,每天钓钓鱼晒晒太阳也不错。”

呜呜呜,小丑竟是我自己。

乔桥心酸地想,她还没去过夏威夷呢,周伯竟然连度假屋都准备好了,给秦家干活这么赚的吗?

“乔小姐,三少爷以后就拜托你了。”

乔桥愣了下:“我现在连他面都见不到。”

周伯摇摇头:“三少爷一定有他的难言之隐。”

到底是难言之隐还是心虚呢?

这话乔桥自然没说出口,有些事她还要再亲自验证。

挥别周伯后,乔桥和程修准备返回营区了。

这一趟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有价值,本以为找到周伯就能解答所有的问题,但现在不仅问题没有解决,反而还牵扯出一大堆谜团。

至于周伯认为秦瑞成没有被调换的观点,乔桥很不以为然,她见过那个假秦瑞成,破绽太多了,绝对是整形出来的。

收回凝视窗外的目光,乔桥看向一直默默开车的程修,男人的脸庞非常英俊,此时夕阳从车窗外照射进来,将他的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宛如天神。

乔桥心念一动,问道:“你觉得呢?”

无需多言,程修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她以为程修会跟她持一样的看法,没想到男人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周伯可能是对的。”

“啊?”

程修一脚刹车停在路边,熄火之后开始关身上的设备。

先是他和乔桥的手机,再然后是无线电和卫星电话,还有一些隐藏的通讯系统,都被他一一关掉了。

乔桥全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打死她也想不到程修身上居然带着这么多通讯工具!重点是两人相处了这几个星期她完!全!没!发!现!

“诶,这到底是干什么啊?”

程修将一切处理完毕之后,才把目光放回乔桥身上,他的表情很严肃,这使得他的脸变得陌生且肃杀,让乔桥立马就意识到他即将要说的事非比寻常,因此不自觉地坐直了。

“我曾在军部看到过一份绝密档案。”程修缓缓道,“提到了国外的一个‘阿芙洛狄忒’计划。”

“阿芙洛狄忒?”乔桥皱眉,“古希腊神话中的美神?这跟秦瑞成有什么关系?”

程修:“这个计划的目的是创造‘人’。”

乔桥吃惊地瞪大眼睛,她语无伦次道:“创造人?这、这怎么可能……生命是不可能被合成的,除非克隆——”

她突然顿住,血液好像从四肢中被抽走了:“难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程修沉沉道,“那份档案我只看了一页。”

乔桥摇头:“不对,不可能……你也说了,那是国外的计划,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况且秦秦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因为她意识到,秦瑞成不再是那个纨绔少爷秦瑞成了,他已经是指定的秦氏商业帝国的继承人了,他就是下一任皇帝。

他有足够的价值了。

636:好日子到头了

程修重新启动汽车,乔桥还想追问,但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乔桥咬咬嘴唇,把所有的话吞回肚子里。

满怀心事地回了营区,才知道这边也有了新进展,吴中尉联系好收货人,明天就能进行交易了。

明明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但乔桥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羽华告诉程修,薛刚尸检报告出来了,是军部的法医亲自验的,血液中没有酒精含量,单这一条就足以置吴中尉于死地,但为了把交易的那批人挖出来,还得再忍忍,如果不能把这些地头蛇一网打尽,就算没了吴中尉,还会再有别人。

程修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跟陈羽华商量了几句明天的安排,两人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房门一关上,乔桥就迫不及待地扑到程修身上帮他脱衣服。

男人挑高眉毛,嘴角绷不住地甩出一丝笑:“这么急?”

乔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多让人误会,她惊着了似的蹦出去,脸立刻被染上一层红色:“我、我是有事要跟你说,你快把那些脱了。”

程修斜斜地睨她一眼,不急不慢地把外套和身上那些装置都卸掉,只留一条内裤和背心。

胯下的鼓包那么大一团,没勃起都有这个体积,乔桥忍不住胡思乱想,听说以前有个电视剧拍了个‘裤裆藏雷’的情节,这要是放在程修身上,还真藏不下。

“现在能说话了吧?”乔桥急切地问道。

程修砸着嘴,淡淡说道:“得到床上去。”

“为什么?”

程修:“隔墙有耳。”

乔桥一想也对,还是躺在被窝里咬着耳朵说保险,于是火速洗漱完毕,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拉起被单只留两只眼睛看着程修,满眼的期待。

饶是程修自制力惊人,也差点没绷住自己。

他熄灭了灯,刚掀开被子,乔桥软绵绵热乎乎的身子就缠了上来,她紧挨着程修,呼出的气儿又细又轻,像只小动物似的在人耳边拱来拱去,搅得程修小腹忽得窜上来一股火苗。

乔桥完全没有在危险边缘游走的自觉,她小声问:“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话了吧?”

“嗯。”程修不自觉地侧了侧头,好让那股鼻息不至于搔得他耳廓太痒。

“我想了想,如果是克隆出一个秦瑞成,那需要很久吧?岂不是从秦秦一出生就在筹划了。”

程修:“不需要。”

“啊?技术进步了?”

“嗯,不对平民公开而已。”

乔桥嘟哝:“这么说秦家那个秦瑞成真的是克隆人?”

程修收紧双臂,下巴抵着乔桥的发顶,闭上眼睛:“只是猜测。”

屋里安静下来,怀里的人似乎也睡过去了,程修调匀呼吸,打算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背上落下两滴水珠。

他睁开眼睛,将怀中人紧绷的身体扳过来,才发现乔桥脸上已满是泪痕。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眼眶中涌出来,脸颊鼻子弄得一塌糊涂,但即便哭成这样了,她仍然忍着一声也没出,如果不是那两滴泄露秘密的眼泪,他可能永远不会发现。

“没事……”乔桥难堪地别过头,“我就是、就是怕秦秦已经、已经不在了。”

“要是有了他的克隆人,那秦秦不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吗?”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流下眼泪,“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不再压抑,肩膀抽动起来,伤心地流下眼泪。

“不会的。”

粗粝的手指将她的泪水擦去,动作却非常温柔,程修低声道:“我保证,帮你找到他。”

“真的吗?”乔桥燃起希望。

她知道程修言出必行,这个男人的承诺就像金子一样,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

程修点点头,竭力忽视心中莫名奇妙的郁闷感:“睡吧。”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程修出门去了陈羽华的房间,两人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到午饭时才回来。

“都安排好了。”陈羽华一见乔桥就止不住地兴奋,他压低声音,“背心,穿上了吗?”

“穿了。”

“那就好,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说,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就地掩护自己,别的不用管。”陈羽华顿了顿,“不过这种情况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不会发生,要是真发生了,记得去买一注彩票。”

乔桥:“……”

她怎么觉得陈羽华好像很期待?

熬到晚上,吴中尉那边终于来信了,陈羽华带上叁箱子武器,跟程修和乔桥一起坐上了一辆军卡。

军卡被封得严严实实,坐在车斗里别想看到外面任何情况,而且走之前吴中尉还派人收走了他们的手机,大概是不想暴露交易地点。

但这点小把戏在陈羽华面前完全是多余的,因为乔桥亲眼见他从行李箱的某处抽出了一个小型笔记本电脑……

军卡在黑夜中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停下了,陈羽华迅速收拾好东西,不一会儿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几个男人喊着外国话,由远及近地走过来。

陈羽华砸砸嘴:“哎哟,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他拿出叁个微型耳麦,又分给乔桥和程修,叁人戴好之后,军卡的篷布就被人掀开了,一个黑瘦黑瘦的男人冲他们比了个手势,让他们下车。

乔桥低着头,紧跟在程修和陈羽华后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地方很偏僻,刚才车上陈羽华嘟囔了一句说都快到边境线了,放眼望去附近都是深山老林,只有这几排平房还有点人气。

不一会儿叁人被领进一间屋子,除了吴中尉还有一个外国人,乔桥猜这个外国人就是促成这桩交易的幕后推手。

“看看。”外国人说中文还挺地道。

陈羽华打开箱子,外国人仔细看了一遍,竖大拇指:“那个词怎么说?中国人的山寨能力世界最强。”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吴中尉跟外国人讲定了价格,枪械被一一从箱子中取出,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很快就会进入部队的仓库,而被它们替换下来的好武器则会流入外国人的腰包。

交易很快就结束了,吴中尉收到了大笔现金,笑得合不拢嘴。

外国人已发动汽车,他后备箱中装满了此行的收获,另有几个荷枪实弹的男人做护卫。

眼见他们真的要走了,乔桥有点着急,她压低声音:“就这样让他们走吗?”

陈羽华老神在在:“耐心一点,跑不掉的。”

“可是……”

程修的目光紧盯着外国人的车,直到车辆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果断转身折回屋里。

就这么瞬息之间,他的气质竟然也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之前面对吴中尉,程修的主要目的是‘藏拙’,毕竟他也是军人出身,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吴中尉看出军旅痕迹,所以他很少说话,尽量避免跟吴中尉对视,肩背也有意地稍微佝偻,不至于挺拔得太过扎眼。

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抛弃了这份伪装。

犹如一把被破布烂条包裹的宝剑,终于能一展锋芒了。

陈羽华应景地吹了一声口哨:“开始咯。小乔,你先躲一躲。”

乔桥早就准备好了,闻言迅速跳下台阶,躲在一处矮墙后,这是程修早给她看好的位置。

另一边,程修的速度比陈羽华想象的还快,几乎是乔桥刚躲好,他就已经单手押着头发凌乱的吴中尉出来了。

吴中尉两条胳膊软绵绵地垂在身侧,明显是被人卸下来了,程修一手揪着他的后衣领另一只手则举着一把单发手枪,标准的挟持姿势,在这个姿势下,从任何方向射向程修的子弹都会率先穿过吴中尉的身体。

吴中尉一出来,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些人就炸了锅,有人刚举起枪,吴中尉就破口大骂道:“狗娘养的没见老子被抓了吗?放下枪!嫌我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陈羽华拍拍手,招呼道:“来来,武器都卸下来,扔地上。对对,不要紧张,我们又不会拿他怎么样~只要听话一切好商量的嘛。”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就是一片稀里哗啦卸装备的声音。这些人都是吴中尉的“私家护院”,忠诚度都很高,如果不是先发制人挟持了吴中尉,恐怕少不了一番恶战。

吴中尉此时还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以他贫瘠的想象力,只能猜测出这是一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临时起意,所以不等程修说话,便主动割肉。

“脾气不要这么暴嘛,你要是嫌钱少我们可以再商量,钱是挣不完的,就这点钞票,你就算全拿走又怎么样呢,是不是啊,小兄弟?”

陈羽华走过来,不客气地兜头给了吴中尉一巴掌:“谁跟你是小兄弟,要叫程大校!”

吴中尉被打懵了,他傻愣愣地看看陈羽华,后者冷笑一声,正了正衣领:“至于我嘛,陆军特战旅七级技术军官,陈羽华。”

他怜悯地拍拍吴中尉的脸:“你小子的好日子到头了。”

637:你看上她什么了?

场上一时十分安静。

程修拧起眉毛。

陈羽华尴尬地轻咳一声,“生活这么枯燥,偶尔装个逼嘛。”

他见程修脸色不善,讪笑道:“装完了装完了,程大校还有什么指示?”

如果说第一次陈羽华叫程修的军衔,吴中尉还可以自我催眠听错了,可当第二遍‘程大校’叁个字钻进耳朵时,吴中尉实在无法再沉默了。

“你们……什么来头?”

“咦,我普通话这么不好吗?”陈羽华嘟囔了一句,他拍拍吴中尉的脸,笑容灿烂,“你不用管这么多,等着上军事法庭行了。”

“真的是大校?”

陈羽华:“不然呢?”

吴中尉突然笑了,面目扭曲:“居然能拉一个大校给我陪葬,值了。”

陈羽华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听到程修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趴下!”

千分之一秒里,陈羽华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他猛地蹲下就地翻滚,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

“我靠!”陈羽华火烧屁股似的躲进了屋子,程修因为有吴中尉做肉盾,得以比较从容地退到安全地带。

“是谁?”他惊魂未定。

“哈哈哈!”吴中尉大笑道,“特战旅的军官差点被吓尿裤子,我——”

程修反手用枪托狠狠重击了吴中尉的下颌,他顿时满嘴鲜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们还布了一层暗哨。”陈羽华懊恼道,“回去我自领处分。”

“东西给我。”

陈羽华自知理亏,乖乖从箱子的夹层中拿出一把小型狙击枪,组装好后递给程修。

程修一脚把已完全丧失行动力的吴中尉踹到角落,陈羽华则跟上补了一脚,报刚才害他当着长官的面出丑的仇。

吴中尉的脸色在看到程修手里的狙击枪后变得惨白。

如果说到刚才为止他还报着一丝丝眼前两人在虚张声势的希望,这把枪也让他彻底认清现实了,这可是军部最新研发的武器,连他也只有隔着玻璃远远看一眼的资格,可如今竟然被如此随意地使用。

难道他们真的……

吴中尉不敢再想下去了。

程修捡起地上吴中尉的帽子,随手一抛,屋外立即响起了一连串枪声。

“不止一个。”程修抬起枪管粗略一瞄,“不行,打不到。”

“这个屋子真他妈见鬼,易攻难守。”陈羽华气得踹了吴中尉一脚,“要不我让一队过来吧。”

“来不及。”程修收起狙击枪,“小乔还在外面,不能拖。”

陈羽华一愣:“对啊,我差点把她忘了,糟糕。”

他冲到窗边,这里刚好能看见乔桥的藏身处,好在战火并没有烧到那头,敌人也没注意到那里还藏了个人。

乔桥不明所以,看到陈羽华还开心地招了招手。

陈羽华:“……”

“我算是知道你看上她什么了。”某人酸溜溜道,“这个水桶一样粗的神经,配你正好。”

程修斜着瞥了他一眼。

“我这是在夸她啊!干嘛这个眼神。”

“你废话太多。”

陈羽华:“还不是被你逼的,我要是再不多嘴多舌,早就发疯了——等等,你要干什么?想直接冲出去吗?”

程修换回自己的手枪:“烟雾弹带了吗?”

“没带!”陈羽华欲哭无泪,“早知道这样,我就带无人机了,哪儿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程修靠墙缓缓吐了口气,他抓起桌上的花瓶扔了出去,在敌人枪口被花瓶吸引的同时,他迅速闪身冲出了屋子。

外面顿时枪声大作,陈羽华想出去又怕给程修拖后腿,只能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转圈。

躺在地上的吴中尉嘿嘿笑了起来,因为嘴里有血,他说话非常含糊:“他……史(死)定啦。”

陈羽华不客气地一脚踩在他脸上,顺带用力碾了碾。

吴中尉惨嚎。

“哦对。”陈羽华怜悯的语气,“忘了告诉你了,虽说”

很快,外面的枪声就止息了,又等了一阵子,程修满身煞气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乔桥。

陈羽华:“搞定了?”

程修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点:“嗯,一队那边怎么样。”

“还在跟,那帮外国人跑挺远的。”陈羽华看看吴中尉,“怎么处理?”

“带走再说。”

外面的敌人已经被肃清了,剩下也都举手投降,陈羽华开过一辆车来,把吴中尉塞进后备箱,接下来只要等待就行了。

“怎么了?”他看乔桥魂不守舍的,揶揄她,“被程修吓到了?”

乔桥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点点头。

“哈哈。”陈羽华幸灾乐祸,“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程修的军衔可不是靠他爸才——”

他突然住了嘴,乔桥心领神会:“你不用想借口了,我听得一清二楚,你想说程修的军衔不是靠他爸爸。”

陈羽华郁闷道:“你怎么有时候神经粗得像水桶,有时候又精得像猴?”

“所以程修的爸爸是谁?他不是在国外长大的吗?”

“嘘。”陈羽华看一眼不远处的程修,“姑奶奶,你别问了,我真不能说。”

乔桥:“好吧,那我一会儿问程修吧。”

陈羽华:“……”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要是被程修知道他说漏了嘴,恐怕下场不会比吴中尉好到哪儿去。

“我只能说一点。”陈羽华压低声音,“程修的爸爸他……总之是个很厉害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在找程修,前年才刚找到。”

乔桥暗暗一算,这不正是程修离开简白悠的时间点吗?也是他进入军队的时间点。

“那为什么程修会跑到国外去?”

“据说跟一场暗杀有关。”陈羽华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能再问了,就说到这里。”

乔桥识趣地闭上嘴。

很快,二队人就到了,他们展现出了非凡的专业素质,眨眼就把狼藉一片的战场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个血点子都没剩下,这处平房很快就恢复了它温和无害的表象,任谁也想不到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吴中尉也被他们从后备箱里揪了出来,军医甚至还贴心地帮他做了简单的止血和包扎,确保这个人在上军事法庭之前能好好地活着。

“我认了。”做了口腔清理,吴中尉说话清楚不少,只是掉了的牙齿暂时安不回去,字里行间总有点漏风,“倒卖军备品,顶多再一条间谍罪,大不了关个十几年,你们等着吧。”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陈羽华、程修和乔桥的脸,恨意浓烈得要从眼睛中喷出来了:“我要——啊!”

一根针头深深地扎进他的肉里,几乎与皮肤呈90度直角。

军医站起来敬了个礼:“对不起,程大校,我看他太嚣张了,实在没忍住。”

程修抬了下手,意思是无妨。

“嘿,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吧?”陈羽华意味深长地看着吴中尉,“薛刚的尸体没有被火化,单这一件,就足够你在牢里蹲到死。”

“什么?不可能……”

乔桥:“我们那天出去了一小时就是去了医院。”

吴中尉愣在当场。

“好了,一队那边也结束了,全捉住了。”陈羽华关掉对讲机,做了个握拳的动作,“收工!”

营区的士兵们没想到眨眼之间就变天了。

吴中尉被送进军事法庭,军部专门派了纠察组过来接管这个营区,吴中尉手下的人全部被控制,前一天还只手遮天的吴中尉,今天就成了阶下囚。

他的家族当然也没躲过这次大清洗,儿子吴哥的旧账被全部翻了出来,连带着揪掉了当地几位充当保护伞的官员,一时之间风气大变,普通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至于吴中尉到底犯了什么事以及怎么被抓的,小道消息满天飞,有人说他惹了某位大人物,也有人说他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另一边,薛刚的名誉已被恢复,薛宝军因为举报有功被公开表扬,且吴中尉在狱中把做过的事都交代个干净,过去含冤而死的几名战士也都被追认为了烈士,营区的战士们总算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当然,这些事乔桥都是后来听陈羽华说的。

“不行吧……”

事情解决完了,陈羽华却要被迫处理另一个难题,“军令如山,你也知道的,要不是有这档子事,按理说昨天就该动身了。”

程修:“明早见。”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喂!喂!你们去哪儿?”陈羽华跳脚,“再怎么着也不能把我扔在这里吧!车还是我开来的呢!听到没有啊!喂——!!!”

他得到的回复是一大团汽车尾气。

乔桥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样好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程修淡然道:“一晚上足够他走到最近的城镇了。”

乔桥:“……”

好家伙!

这下不想明早见也不行了!高,属实是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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