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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季允跟这位假白月光沟通了临川侯的喜好,告知了画像上纪垂碧的模样,甚至精确到痣,却没跟他聊过体位?

他程放鹤要是在白月光面前是1,干吗给自己找个1当替身?!

他差点一激动直接揭穿这位假白月光,不过仔细一想,要是季允知道纪柳是假扮的,岂不会觉得真正的纪垂碧已死,临川侯总归能把人忘了,最后心里只剩下他?

不行,那就更不想捅死程放鹤这个渣男了。

“纪郎的喜好何时改变的?”程放鹤收敛眼角媚态,兴致索然,“本侯想你,是想给你,不是想要你。你变了,无法服侍本侯了。”

他说完就推开人,起身出门。纪柳追上来,反复说着“侯爷要奴家怎样服侍都可以”,哭着求他留下,他却在外间的坐榻上安置。

“纪郎居然想躺在人身下,本侯接受不了。”

这个理由不错。纪柳似乎被他伤到,默默回屋去了。

……

深夜,中军驻扎在城外,大大小小的营帐大多熄了烛火,只有主帐还亮着。

镇国将军季允蹙眉坐在正座上,他眼眶隐隐发黑,似乎睡眠不好。下头将官还在禀报,他却望向别处,眸光沉郁。

“朝廷送来的八百副甲胄,本该由您分配,可前锋军不说一声就拿走一半。他们才多少人,只给您剩下四百副,咱们这几千人该怎么分呀!”

这将官一脸焦急,季允却没看他。下头侍坐的云佐问:“谁允许他们拿走一半的?”

“是……范军师。先前云将军在时,军备之事都是范军师管,属下也不好插话……”

帐里陷入寂静,他们在等季将军发话:对待前锋军的试探挑衅,应报以什么态度?

而他们的季将军似乎从刚才起就心不在焉,这会儿终于说:“你们不问为何朝廷只送八百副甲胄,反倒先问前锋军的罪?”

云佐恍然大悟,“京城附近并无可以铸造甲胄的工厂,这才是要事!”

“是、是属下愚钝,那这四百甲胄……”

“前锋军想要,就都给他们。”季允淡淡道,“中军作战,没那么多耗损。”

打发了手下,云佐关切道:“今日属下回府上看过,临川侯从早到晚在书房和众人闲谈,不怎么正经做事。侯爷一切都好,将军不必过虑,早些歇下吧。”

季允小口抿茶,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

这时,帐外亲兵禀报:“将军,府上传来的消息,临川侯今夜宿在后院了。”

季允手腕猛然一歪,洒出半盏茶水。

“后院……”

“是,纪公子的院里。”

季允紧咬下唇,勉强维持面上的平静,眼底阴郁渐渐堆积。

砰的一声,茶盏砸在桌上,“明日本官回府一趟。”

那将官被吓了一跳,匆忙下去准备。

“将军这是……气着了?”云佐小心试探。

“我气什么?”季允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不是轻蔑,而是略显凄然,“我看他们好,我高兴。”

“我只是……想看看他。”

……

往常都要睡到中午的程放鹤,在后院根本睡不踏实,天一亮就匆匆收拾好出门。

结果下床动静太大,吵醒了里屋的人,纪柳只着亵衣就跑出来,在程放鹤走时往门口一跪,哭道:“奴家从未在人身下,奴家可以满足侯爷……”

程放鹤嘴角一抽。

院里这么多下人,你说什么呢!

他根本不搭理这人,黑着脸离开后院,径直去了书房。

朝廷派来帮忙的官员陆续到场,今天的菜谱是百花糕点,伙房摘了园子里新开的花瓣揉进点心里,给大家佐酒佐茶,图个雅致。

众人在面前摆一本文书,然后边吃边聊,品花论酒。

程放鹤想起昨夜纪柳的话,又抓来徐朴打听:“季将军在夏国时,可曾公开寻人?”

“确有此事。”徐朴对临川侯一向问啥说啥,“季将军挂出一幅画像,说画中人名叫纪垂碧,现下身患重病,只有他有解法,故而要找到此人。”

“那幅画我见过,画中人面目竟与季将军十分相似,只气度相去甚远。听说,纪垂碧也是从临川侯府出去的。”

程放鹤沉下眸光思索,想不通季允此举用意。

如果他信了自己的说法嫉恨纪垂碧,直接当做不知道,纪垂碧自然会病死。就算真找到此人,季允要一个快病死的临川侯白月光有什么用?

更令人费解的是,现在活的白月光出现了,他居然还给自己送回来?!

程放鹤穿了这么多本书,就没见过这么骚的操作。

官员们吃吃喝喝,本以为又是摸鱼的一天,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季将军到——”

程放鹤才咬下一口桃花饼,饼屑就卡在嗓眼,他猛咳两声,抬眼正好看见季允高大的身形走进书房。

二人视线相对,程放鹤立刻别过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季允似乎憔悴了不少。

“进展如何?”

季允似乎只是寻常一问,程放鹤也当他在寒暄,答道:“回季将军,属下与诸位大人正在整理前朝文书。”

“整理出了什么?本官看看。”

还真看啊?程放鹤从桌上抽出一本小册子,上头有越国军备供应链,他凭被关在书房内室时的记忆画的——一共一页半。

季允看后拧眉,“还有呢?”

“没了。”

“十几日过去,十几人一共整理了两页?”

他的语气略带愠怒。众人皆知,能让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季将军“略带”愠怒,实则内心的怒气远甚于此。

几名官员纷纷给程放鹤使眼色。程放鹤自己也纳闷,季允来找他竟是为了谈公务?

他可从来没听说,只会打仗的季将军何时对军备后勤之事上过心。

程放鹤索性来到季允面前,直直往地上一跪,“是属下怠惰,请将军责罚。”

虽然是请罪,语气又毫无诚意。然而程放鹤跪下去的瞬间,却见季允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和窘迫。

季允身体发僵,机械地抬手,示意对方起身。

他清清嗓子,“临川侯第一次为夏人做事,本官督察不严,怠惰也属常事。本官在此警示,若再不肯出力,必严惩不贷。”

官员们顿感讶异,都说季将军心狠手辣、军纪严明,现在他们偷懒被当场抓包,别说罚俸挨板子,按军法流放杀头都不亏,居然只是警示么?

是季将军何时转了性?还是因为临川侯……

这些事程放鹤浑然不知,他随口应了一声“属下谨记”,便没好气地坐回去。

云佐上前打破尴尬:“季将军此番前来,是有一件事与诸位商讨。两日前朝廷为营中送了八百副甲胄,均由故都城运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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