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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掉眼泪。如今被烫了一下倒是激活了泪腺,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息屏了。

微信的那个一猫一豹头像很眼熟,是贺子言。

于他而言本应该和姓贺的不再有任何牵扯,可是贺子言只是一个无辜的小朋友,之前他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但那个小孩还是不依不饶地找来了。

贺子言就是贺子言,很乖地躺在他的列表里,经常会一个人唠唠叨叨生活的大小事,一遇上学习还是和以前一样想逃避。但为了能和他聊天,只能拿学习当挡箭牌。

索性他们谁都没有提及那段难堪,留足了体面。

贺子言还是那个崇拜顾鹤的小臭屁弟弟。



今年的台风貌似来得很频繁,这场雨下了好几天了,人的心情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顾鹤像往常一样正常下班。

当他发现贺云屺的时候,那人全身已经全身淋透了,发尾缀着的雨滴无声地落下,滴在黑色的丝质衬衫上。但此刻这个人却一点都不显狼狈,脸颊的雨痕和被浸润的睫毛反而让他少了平时的凌厉。

他感受到了有人靠近,雨水似乎也在这时被打断了。

抬眼就看到骨节匀称的手指搭在黑色的伞柄上,指甲是粉色,他的手美得很匀称,是美术生嘴里说的黄金比例,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是力和美的化身。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那么讨厌的话我以后不会那样了,不勉强你、不再强塞东西给你、不再你跟踪你......都不会做了。”

“以后我不会再勉强你了。”他的声音很低,只是比平时轻了一些,声线中隐隐带着几分压抑。

顾鹤似乎看到了他与平常有些不一样,微微蹙眉。

“为什么不开车过来?”

闻到了淡淡的酒气,应该喝了不少。但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再浓的酒味都被雨水冲走了。

“怕你嫌我烦。”声音沙哑中透着委屈和隐忍。

早就嫌烦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在他这里出镜率这么高了。

“回去吧。”

顾鹤把另一只手里的伞递给他,接过的时候,伞柄上残存的余温清晰地沿着掌心的纹路蔓延到心脏。

可贺云屺并没有听话,而是默默地跟着他走到了他的家里。

顾鹤皱眉头,看着浑身湿漉漉紧追不舍的人还有湿漉漉的地板,仍然是那样波澜不惊的神色,直视他道:“你弄脏了我的地板。”

贺云屺露出一个无意识的微笑,然后退了出去守在门口,口气还算礼貌地道歉了:“抱歉。”

顾鹤承认在他们两个人相处时他的确无法攥住自己的心跳。但在感情上他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于是这一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正常的作息,关上了门。

他应该不会蠢到在外面站一夜吧?

第二天凌晨,他是被救护车的鸣笛声和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中醒来的。

原来昨天晚上贺云屺并没有回去,而是在他门口守了一夜,喝了酒再加上淋了雨,早上被邻居发现的时候吓了一跳,已经瘫坐靠在墙不省人事了,上前一探还有呼吸,赶紧打了电话让救护车拉走了。

顾鹤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窗外的桂花树发呆。

这么执着,有什么意义呢?

贺云屺病倒了,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却觉得自己仿佛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从这个死局里走出来。

不可否认,他并没有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干脆拿得起放得下。

他手里还有贺云屺凌晨发过来的两条未读消息,“记得好好吃饭,今晚降温了,不要把窗户敞开,容易着凉。”

“我等你原谅我,多久我都等。”

他下了床走到窗户的位置习惯性一瞥。除了桂花树以及三三两两的行人,什么都没有。

门把手上空荡荡的,点开手机,已经七点半了,楼下的早餐店的队伍永远都是那么长,看来没有时间买早餐了。

平日偶尔会在家门口看到烟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么没公德心。

那人现在似乎喜欢放手边任它燃着,只闻个味。

也是从这一夜过后,魂不守舍的人变成了顾鹤。

*

消毒水充斥着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走廊里,谢隽和许纪川在走廊咬耳朵。

“唉,嫂子怎么油盐不吃,柴米不进啊。”

谢隽面无表情地说,“你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什么苦肉计,痛的只有七爷自己!”

“昨晚发现情况不按套路出牌你怎么不上去阻止?”

“你的意思是还怪我?”

“行吧行吧,怪我。”他自己嘀咕着,不应该啊,纪老师很吃这套的。

唉,嫂子的心和他的手术刀一样硬冷。

然后抬眼就冷不防地对上老黑那双幽深的眼睛,带着隐隐地警告意味,吓得他立即转移视线。

贺云屺喝了酒吹了风淋了雨。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抗不过去了,患上了大叶性肺炎,得住院观察。

许纪川只能为他的馊主意买单,心里默念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在医院忙前忙后,就差跟护工抢着伺候了。

贺云屺没有责怪他,看着人在自己跟前晃得眼烦,直接打电话让纪初澈来医院领人。

后来贺云屺给顾鹤发了信息。

“你的伞在我这。”

“不要了。”

贺云屺看到这三个字,心口闷生生的疼了一下,冰凉的液体输进他的血管,握着的手机迟迟没有松开。

就像他不配得到一个稍微带点儿余温的回应。

“七爷,蛋糕已经订好了,要给嫂子送去吗?”

贺云屺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送他这个……应该不会收吧。

许纪川当下就不同意了,“不收是这个蛋糕的牌子不好吃!”

“嗯。”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花不要再送了。”

许纪川诧异地抬眼,对上贺云屺的视线,那蔚蓝色的瞳仁深沉似海中散发着未知感。

他的嗓音依旧低沉发闷,带浓重的鼻息:“他对花粉过敏,我不知道。”

他给的,似乎从来都不是那个人想要的。

“啊?好的。”

许纪川乖乖闭嘴了,嫂子对浪漫也过敏,太难了,又偷偷瞄了贺云屺一眼。

其实更多的是挫败,现在的他就像是课堂上永远都解不出正确答案的笨学生,再怎么努力都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他宁可顾鹤对他放狠话,因为这样还有理由去靠近他。

只要有心,成年人的疏远是很容易做到的。

他好像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人,只是已经后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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