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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师钰。
谢良这才猛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大...大人.....!”
他眼中满是惊喜。
师钰却只是将手轻轻放在在他身上。
他示意谢良躺下。
“不必起来?。”
此刻谢良身上都缠着纱布, 乍一看莫名有些滑稽,但他看着谢良的眼睛里却亮晶晶的,他眼中的光芒那?么明亮。
他整个人身上的颓丧之气一扫而空。
师钰说不出谢良当时的眼神究竟是什么。
但那?里面一定?溢满了期待和?憧憬。
被这样干净明亮的双眼凝视着,师钰亦不由?得心头微微一软。
在遇见谢良以前,师钰曾对他有过多种猜测。
毕竟在他所窥得天机之中,谢良是一个邪恶癫狂的魔头, 他或许是整个修真?界千万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 但是他却也是个疯子,是个暴虐成性?的魔头。
那?些冰冷的文字叙述了谢良的一生,在那?些冰冷的文字中, 谢良是道冰冷而血腥的影子。
但遇见谢良以后,师钰却发现, 曾经那?道笼罩在他心头的剪影在他心中渐渐清晰起来?。
他不再是危险或者邪恶的代?名词。
他渐渐在师钰心中变得干净而明亮。
或许是因他尚未长大成人,年纪尚小, 他同天机中描述的那?个谢良, 竟截然不同。
他有着干净的双眼。
分明他经历过世间最惨痛的事情,他却依旧对这个世界报以温柔和?善良。
他会?救助受伤的陌生人, 会?为他去摘悬崖上疗伤的果子,他分明已然见过太?多人死亡,但他却还是会?因为一陌生人的死亡而感到真?切的悲伤。
他有着较一般孩子更柔软细腻的心。
甚至有时会?显得有些多愁善感。
这让他较寻常孩子更敏感,而正是因为敏感,他更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加上曾经的经历,这让他更容易自卑。
他是自卑胆怯的小孩。
有时候,这会?让他时常显得过于懂事听话了。
乖巧地全然不会?反驳别人,也不会?斥责别人。
他有时候会?显得有些不同于孩子的早熟,他见过太?多生死离别,但他并未对生命感到漠然,他依旧保持着对生命最纯粹的敬畏之心。
师钰所见的谢良,在他心中渐渐清晰起来?。
他不再是那?道简单的剪影。
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师钰无法再用?漠然和?敌视的眼神去看待他。
如今的谢良只是个怯弱却善良的小孩。
况且,师钰也能明白?,这孩子甚至对他有种特别的憧憬之情。
或许是感念他此前所作之事,又?或许是出于其?他的什么。
但这孩子确实对他有所依恋的。
就好似雏鸟会?本?能依恋出生后所见的第一只鸟类,就算那?并非它的亲生父母。
而对谢良而言,师钰便是带着他走出黑暗泥沼的第一人。
师钰看了谢良一会?儿,继而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此刻谢良已然有些缓了过来?。
他看到了一旁的粉团子。
这小东西?会?变形来?着。
谢良曾亲眼看到这小小的毛团在他眼前变形成一头狰狞凶恶的怪物。
那?怪物对他张开血盆大口,吓得他冷汗直冒。
谢良刚入门派不过几个月,他并不知道修真?界还有这样的怪物。
除去变形之后的模样,那?怪物平日里看着并不吓人,甚至有些可爱。
而此刻,那?之前对着谢良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怪物,此刻却全然没?了当初那?股嚣张的气焰。
它整个人都焉搭搭的,见谢良醒了,也只是略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别过头去,十分高傲的样子,并不看他。
而谢良听到了师钰的话之后,他却不由?得顿了一下。
继而他反应过来?之后,他才忽然明白?,师钰已经看到了他身上那?些丑陋的伤疤了。
这些伤疤就想他从前的双眼一样丑陋可怖。
谢良几乎下意识地拉扯了下袖口的衣服。
他并不愿意让师钰看到那?些。
这几乎是他的一种直觉。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他就是不愿意让师钰看到他这丑陋的样子。
“.....那?些....没?事的。”
谢良只是有些局促地拉着衣角笑了下。
从他那?熟悉的腼腆的笑容中,师钰竟全然未曾看到对那?些伤害他的人一分的怨恨。
甚至连气恼也没?有。
谢良竟全然一副黯
然接受的态度了。
师钰看了他一会?儿,继而眼中却渐渐沉了下来?。
但那?丝恼怒,却并非仅仅针对那?些欺负谢良的人。
师钰看着谢良的眼神甚至都微微压了些情绪。
谢良似乎也察觉到了师钰那?丝的怒意。
但他并未全然明白?过来?,只是有些惶然地看了看师钰。
师钰问他:“他们为什么打你?”
谢良身上那?些伤痕有鞭痕,有棍棒的痕迹。
有新有旧,看上去显然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甚至几乎就在谢良刚进入长虹门不久,谢良几乎就遭到了这样的欺凌。
谢良怔了一下。
“他们.....我也说不清....”
他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最终也没?能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良尚且未能体会?到,这世界上有时候最深的恶意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不过是人性?深处的本?能的恶意罢了。
师钰冷着脸又?问他:“那?你认为,他们打你,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吗?”
谢良垂眸想了一会?儿,继而摇了摇头。
他什么也没?有做。
又?谈何做错...
“那?你觉得他们对你做的这些事,是正确的么?”
谢良看了师钰一眼,那?一眼透着一股惶然不安,倒好似欺负旁人的人是他了,分明是他被人欺负了,在师钰的注视下,他却只觉得自己好似做错了什么。
就好像考试之时给师长交上了一份十分糟糕的试卷。
“...他们的做法是不对的。”谢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件事,你是没?有错,而他们的做法又?毫无道理,所以这件事是他们错了。”
“既然他们所作是错的,你所受的一切遭遇本?就是他们的错,你并无做错什么,那?你为何从未反抗?”
这件事是那?些人的错,谢良从未做错过什么,那?么,他为何却对那?些欺负他的人不闻不问,只是懦弱地承受着一切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