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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忘了连续十年不过生日的原因是什么。
他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十四那年,哥哥为了给我庆祝生日,在买生日蛋糕的路上被车撞断了一条腿。因为这个,他再也回不到舞蹈跳舞,做不了众星捧月的舞者……从那之后,我害怕和生日有关的一切。”
是他毁了哥哥。
只要提起和生日有关的一切就会想起哥哥坐在轮椅上的样子,还有断掉的一截小腿。
“我是不吉的象征。不应该出生的,就像丧门星。很晦气。”
白年这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段往事。顿时百感交集。
虽有唏嘘,但幸灾乐祸高过一切。
他还知道自己是个丧门星啊?
“好啦,过生日就别想这么多了。小寿星,朝前看,开心最重要。”
“谢谢,白年,真的谢谢你……这些话只有你对我说过。”
白年勾起唇角,瞳孔如浓墨般深沉:”不客气。”拍了拍身上的雪,他指了指三楼:“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贮存哥哥尸体的仓库就在三楼。
“不再待会了吗?”
“太冷对你的身体也不好。风太大了,也吹的我头痛。”
“……好。”
裴盛没有多想,反正一切都以白年为主。也没有怀疑今天有哪些端倪,全然被暖意冲昏了头脑。
他还在惋惜小鸭子很快就要化成一摊雪水。
白年回来以后就去厕所了。等他回来能不能求求他,再给他捏一个呀?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暖心。
此刻他还没察觉到火势的蔓延,只闻到一股浓烈的烟火味,正要起身检查就听到三楼传来可怜的哀嚎声!
“救命—救救我!着火了!”
是白年的声音?
三楼为什么忽然着火?
他被困三楼了!?
裴盛如坠冰窖,疯了般冲上三楼,待他赶到三楼时,已看到三楼燃起熊熊火焰!火红又热烈的火焰裹着浓黑的烟雾,整层楼道无比呛人。
是最尽头的房间着火了。
那个藏有哥哥尸体的房间,他连续七八年都不曾碰过,只有无法遏制思念时才会悄悄地看一眼。这样做,心里至少好受些。
也算一个活下去的念想。
然而现在,那间房子着火了,白年还被困在里面。
他很快就要一无所有,失去所有。
裴盛惊恐地睁大眼睛,一刻不敢停留,不顾保镖的阻拦,迈开双腿,义无反顾地钻进熊熊大火里。
他的肌肤要被烤碎,几秒而已,皮开肉绽。这里又热又闷,黑雾缭绕,还能听到木头断裂的声音,头晕目眩间,凭着最后的信念闯进了房间。
房里的火燃的更烈!
那些浸泡的尸体、壁画,有关哥哥的一切……已经全部燃烧成灰烬!
化为一抹烟。
没了,全没了!
最后一丝念想也要破灭了。
橙红色火焰似地狱里的鬼火,裴盛痛彻心扉地呐喊:“白年—!!白年!!!你在哪!!?”
白年……
他到底去了哪?
“我在这。”
不知何时,白年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侧,毫发无损,冷静到令人发指。那双眸子也如地狱最凌厉的恶鬼,分明是要杀人。
可他看见他鲜活的肉体就在眼前时还是想要痛哭流涕。
他紧紧抱住他:“你怎么进来的,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只要白年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走,我们走,我带你逃出去!别怕,别怕。”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正当裴盛牵起他的手想要离开时,忽然看到白年发红的眼眶,还有隐忍得极度扭曲的面孔,满脸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走?哪里走?”他幽幽地问。
“我……”
白年露出诡异的笑容,令他毛骨悚然。
满身的戾气,和方才温柔的他判若两人!
像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此刻,裴盛终于意料到什么,却为时已晚。
“你故意的,是不是?”
“夫人……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流出的泪水是那么脆弱,风一吹,掉进火焰中被湮灭。
所以刚刚那些只是和好的假象……
假的,全是假的。
就像他送他的小鸭子,很快就会死。
失去是无法避免的结局。
“因为你不配享受这么好的人生。”
“喜欢我今天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白年又笑了,在他耳边呼出一口香甜的兰气,甜美的嗓音似水流般悦耳:
“你去死吧。”
说完便将裴盛推向烈火燃烧的深渊,亲眼目睹他倒进大火里,他更加肆意地笑出声。
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并把房门紧紧锁住。
第六十一章 秦家共有
“你去死吧。”
这是裴盛倒进烈火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火焰烤灼着他冰冷的肌肤,青色血管完全舒展、扩张,如冰般的肉体终于要化成一摊有温度的血水,一切都要结束了。
也许他会死在今晚。陪哥哥遗留的尸体一起死,连同他对白年最后一丝自作多情的信任、信仰。
他永远忘不掉白年狠毒的笑容,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仿佛将这深仇大恨雪藏心底几十年,那赤裸裸的恨意比火还要热烈!
只那一秒,裴盛整个人跌到谷底,分明在火里却感到彻骨的寒凉。
为什么?
年年,你根本没喜欢过我。你也不想祝我生日快乐,更不想送我礼物,也不想和我看雪。
再次回想他们甜蜜的经历:白年伤心会蜷成身体缩进他怀里,像一条翘起尾巴的小狐狸。白年会在每个温柔的午后亲吻他的唇珠,说他的嘴巴好像碎掉的爱心。白年喜欢娇软地叫他“老婆”、“老婆大人”。
他们曾彻夜长谈,抱着滚烫的手机聊到四点的凌晨,互诉衷肠,聊宇宙、原子、性、爱、战争、历史……窗边的海棠花开的正俏,犹如他们嘴角的笑容。
吃牛排时,他会贴心地为他准备筷子;看音乐剧时,他会为酣睡的白年准备一条毯子;出去旅游时,他会给他拍好多照片。
他喜欢白年暴躁的脾气,爱睡觉的眼睛,爱听土味DJ的耳朵,爱吃饭的嘴巴,爱大吼大叫的嗓子……太多太多。
可是,这一切都成过去了。全是假的。假的。
现在,只有想让他死,是真的。
或者说白年从见他第一面起就恨他。那些接近和讨好只是假象。
裴盛哭的像个孩子,嚎啕大哭,哭声绝望崩溃,近乎嘶吼般喊破了嗓子。
他好疼。
好疼,好疼。
上一次这么绝望地大哭,还是在哥哥死的那天。他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