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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拎着后脖颈扔了出去。

杨亚桐看见胖大海“嗯唔”了一声,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站稳,嗔怒道:“你干嘛把她丢地上!”

“一直抓我,烦死了。”

杨亚桐抱起胖大海揉她的毛,坐在他身边,故意打了凌游一拳:“坏人!咱们不跟他玩。”

见凌游木木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凑上去摇他的手臂问:“怎么了?胖大海怎么着你了,真生气啊?”

“哎呀没有。”凌游的不耐烦已经写了满脸,胳膊一抬把杨亚桐的手推开,起身走向卧室。

杨亚桐没料到自己和胖大海一样,示好却被无情拒绝,也有些恼,用了些力气推他:“你干嘛!无缘无故发什么邪火!”

他以为的用力,其实根本推不动凌游,反被他抓住手腕,一只手抵住他的肘弯处,向后一拧,杨亚桐的手就被按在自己背上动弹不得,只需要他对着肩膀轻轻一推,人就跌倒在床上。

他扭头瞪着凌游:“放手!疼死了放开我!”

凌游刚一松手,杨亚桐便转身,一脚踢在他大腿根,凌游倒吸一口气,弯下腰,疼得直冒冷汗。

杨亚桐就这样狼狈地躺在床上,似乎也同时感受到那股子钻心的疼,愣在那里,心虚地问:“你没——”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只手掀翻,压在床上。

凌游的唇热烈地在他脖子和耳朵游移,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啃噬,虽然两个人已经不能更近,杨亚桐却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种距离,异常得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似乎眼前这个人站在了他自己的对立面,抓着他的手在颤抖,这是一个愤怒而邪恶的凌游。

他拼尽全力挣扎,却徒劳无功,是的,他们的体格悬殊很大,一个体育考试每项都不及格的人,体力没办法和经常跑马拉松的人相提并论,更何况他见过凌游是怎么三两下就控制住发病病人的。

他眼看着自己的衣服裤子被一件一件扯掉,像是累积很多仇恨似的丢出去,起初他还尴尬地笑说“别着急”,但渐渐的,他发现这不是着不着急的问题,而是凌游此时是否清醒,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彻底被这个人吓住了。

凌游又一次彻底失聪。

他原本在大声喘息,这是杨亚桐喜欢听的声音,也在不停地叫“桐桐”,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如胶似漆,但他突然听不到了,便咬牙闭上嘴,只用身体表达着情绪。

用沉默对抗惶恐,用身体的快乐抵消内心的痛苦,未尝不是另一种孤独。

杨亚桐有一阵子似乎没有了意识,除了胸腔里的激烈跳动之外,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没有痛感也没有快感,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声音,这人莫不是疯了,他睁开眼,想再确认一下自己身上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熟悉的爱人。

凌游在黑暗里紧紧抓着杨亚桐的腰,出了汗的皮肤湿滑,越是用力越抓不住,只能用各种方式努力抱紧。本应没有光,他眼里却出现了一些色彩,连成一个环,首尾相接,绵延不绝。这些颜色在他眼里不停地闪烁又湮灭,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泪滴下来。

凌游的世界突然就清明了,他听到了一些啜泣的声音,听到杨亚桐颤抖着说:“师兄别这样,我怕。”

第二十二章 不太完美4

夜空晴朗,今晚没有月亮,从窗帘的缝隙中,凌游看见星河,细密的光遥远寂静。一个星和它身边那颗挨得很近,一闪一闪耳鬓厮磨的样子,但他也知道,其实它们隔着光年的距离,隔着一些无法企及的绝望。

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失控之后,他不太能睡得着。

察觉到杨亚桐在怀里动了一下,他说:“桐桐对不起。”

“嗯。”片刻之后,他抬起头问,“师兄,你今天特别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凌游直言道:“上午的时候,我爸来过。”

“然后呢?”

“他看见了一些作案工具。”

杨亚桐没反应过来:“啊?什么?”

“他发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痕迹。”

“哦。你跟他说了你在恋爱?”

“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轮到我发言的时候,他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句话就给我堵回去了。”

“他说什么?”

“‘最好不要’。”

“啊?这是什么意思?他很生气么?”

“没生气,哦不,应该说看不出来他生没生气,语气很平淡,就像一个小孩说‘爸爸我想吃个冰淇淋’,他说‘你这两天咳嗽最好不要’,类似这样的场景。”

“突然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对!你永远搞不清楚他真正的情绪。”

“还不如我爸呢,打我一顿就算了。”

“他打你?什么时候?”

“初三那年,我搞清楚自己的取向,当时不觉得是一件值得隐瞒的事,兴冲冲地跟他们坦白,我妈没说什么,我爸打了我一顿,没过多久他们俩就离婚了。他搬走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只听说他又结婚了,获得了新的孩子。”

他讲这些往事的时候,语气特别轻松,似乎完全没有被伤害到似的,异常的坚韧。凌游看着他的眼睛,这个人有一双单纯清澈的眼,和自己不同,他的心也是坦率的,甚至几乎透明,他大大方方地向世人表明自己,你看到的他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表达情感的方式和胖大海有些相似,直率到近乎鲁莽,特别可爱。

这是个自由而圣洁的灵魂,凌游想,而自己,看起来那么散漫或者说放荡,头顶却被一根细线提着,所以他爱杨亚桐,沉浸在他简单透明的爱意里,如同饮一杯解不了渴的酒。

凌游蜷起身子,靠着杨亚桐的手臂,随即便被他抱住头,手指整理着头发,轻声说:“师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正想凑上去吻他,凌游的耳朵里突然跳动着疼了两下,针刺一般,他不由得“嘶”一声,紧接着又用咳嗽掩饰。

“师兄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啊?没有。”凌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能地否认。

盯着他的眼睛,杨亚桐一字一顿:“我觉得你反常不只是因为院长来了一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这阵子……没睡好,头有点疼。”

杨亚桐先是揉了揉他的太阳穴,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师兄你等等,我给你洗个头。”

“杨同学,你这是哪儿学来的偏方,洗干净就不疼了?”

“哎你别问那么多。”

以为他就是玩闹,凌游也任他摆布,让坐在椅子上就坐,让把椅子调到倾斜的角度就调,看着他往自己头上干涂洗发水,凌游也就是笑笑。

杨亚桐只用了一点点温水,便揉搓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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