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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的时候有一小会儿的脆弱,满足了我小小的保护欲。”
“那赶快保护我吧,我需要你强大的怀抱。”
凌游扑过去,手脚并用地箍住他,却听到“呜”一声,胖大海从被子里钻出来跳下床,显然是被扰了好梦,一脸不高兴。
这是一个风雪来得很突然的年尾,杨亚桐在电话里说有件事想要跟他谈,问是什么事,只说见面再说。
凌游在停车场等了一会儿,杨亚桐远远跑过来,跳上车,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看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凌游笑了:“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儿,先给我颗糖,再抽我一巴掌,是么?”
“也不能说是坏事。穆主任说,有个澳洲访学的机会,问我想不想去。”
“很好啊,必须去!”
“联系的是他硕士的导师,现在在墨尔本的皇家儿童医院,问题是三个月的那种观摩项目可以学到的东西有限,如果可以跟他一两年再回来,绝对是不一样的。”
“对,短期项目有点像参观,意义不大。”
“我没去过澳洲,听说那边压力不小,我英文也不怎么好,万一没办法适应怎么办?”
“可以早一点去,适应生活应该没问题。白薇去英国留学,她说下飞机的时候还挺紧张,跟着同学去了一趟超市就完全放松下来了,她英文还不如你呢。”
“可我有点舍不得你,好不容易能好好在一起,一想到要离开你两年,我真是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在难受。”
“不用离开我啊,我可以陪你过去,找个书读,我雅思成绩还没过期。”
杨亚桐一愣,随即又低下头:“我不想让你为了我打乱自己的人生规划。”
红灯还剩十秒,凌游迅速抓起他的手亲了一口:“我之前的人生规划里本来就有这一项,不然你猜我为什么会有雅思成绩?”
“对啊,你为什么会有雅思成绩,什么时候考的?”
“去年十月,你来实习之前刚考完,还没申请,你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见色起意昏了头,就把这事儿扔了。”开进停车场,凌游停好车,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杨亚桐,你早就打乱了我的人生规划。”
杨亚桐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听到这些话,他应该是欢喜的,却无端觉得这欢喜里有些心酸,深吸一口气,他问:“那你,打算学什么?”
凌游听到这个颤巍巍的声音,拍了拍他的手:“想学个和医学不相关的人文学科,以后做个朝九晚五的规律工作。”
杨亚桐突然松开手,瞪着他:“不学心理学吗?放弃了多可惜。”
“你看,你现在研一,距离退休至少还得忙四十多年,人生苦短,咱们两个人不能各忙各的。”凌游握紧他的手,“我愿意做那个在家等你的人。”
杨亚桐低头趴在他的腿上,还是没忍住,掉了泪。
凌游想,读书的时候,杨亚桐一定是那种会借骨头回宿舍学习的学生,因为他在自己的餐桌上发现一台腔镜模拟器。
他问:“小杨医生怎么回家还在练啊,需要这么勤奋么?”
杨亚桐头也没抬:“最近跟了很多手术,我觉得自己和别人差好远,你知道么,我站那儿看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着急,我的手好不容易练得灵活了一些,他们是怎么做到机械臂和手一样的,很费解!”
“穆主任不是不经常在医院么,你哪来这么多手术要跟?”
“别提了,他好像是为了弥补我一样,回医院做手术要带着我,去儿童医院做也要带上我,在儿童医院做完了还不能走,让我再跟一台梁主任的,回到医院,刘主任又叫我,我感觉这一周跟了以前一个月的手术量。”
“那不是很好?”
“是很好啊,但就是越跟越觉得自己差。”
“你绝对不差,你那么聪明,只是比他们少了些时间而已。”
“嗯,有道理。”他只回头朝凌游笑了一秒,又转回去,“所以还得多练练。”
凌游心说我开导你是不想你回到家还这么拼命,不是为了让你继续练的!
他扯了扯杨亚桐的袖子:“我肚子疼。”
“嗯?怎么回事?你跟我吃的东西都一样啊。”
“我也不知道。”
杨亚桐让他躺下,在腹部各个位置按压。
“这里疼么?”
“不疼。”
“这里呢?”
“也不疼。”
“那到底哪里疼?”
“说不出哪里,就是感觉不舒服。”
“胀气?”
“……也不是。哎你说是不是肠梗阻了?”
他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瞥了凌游一眼,默默坐回椅子上,继续缝针:“我觉得你不是肠梗阻,你是脑子梗阻了。”
“脑梗我会找我爸,可我现在真的不舒服。”见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凌游下巴搁在他在肩膀上,“帮我揉揉呗?”
杨亚桐和他对视一眼,成年人求欢不需要说得太清楚,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
“自己去躺好!”他命令道。
凌游蹦到床上,迅速把自己脱光了钻进被子,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这里不舒服。”
“不是说肚子疼的么?”
“哪儿哪儿都疼,都要揉。”
杨亚桐任由他牵引着自己的手,一路向下抚摸。屋里暖气开得很足,窗户上蒙了一层雾,关了灯才注意到,远处不知道哪里在放圣诞烟花,一明一灭地闪着多彩的光。凌游翻身压住他,故意不让他脱衣服,杨亚桐被缠在身上的衣服箍住,竟像是被绑起来了。
“怎么?要约束我啊?”
凌游不回答,嘴唇在他身上巡视领地,满足他“这里”、“再来”、“左边也要”之类的指令,用胡茬轻轻蹭杨亚桐的大腿内侧,装作惊讶:“怎么这样了啊!”说着,故意使坏地拨弄,“这是什么呀……”
“哎呀别——”他甩开凌游的手,“你快点。”
凌游不理他,盯着他的眼睛,挑衅一般继续。
杨亚桐一把抓过他的头发:“我再说最后一遍,别玩了,快点!”
他顿时有些后悔,为什么把头发留这么长,授人以柄。
没过多久,凌游的耳边似有蜂群的声音,飞来,又渐渐远去,同时远去的,还有他的听觉。见他在不该停顿的时候停了一下,杨亚桐用脚勾了勾他的腰,捧着他的脸吻他,说“别停”,说“没关系”,说“别在意这个,继续”,凌游也笑了笑,吻住他,并且继续。
他们的呼吸渐渐同步,杨亚桐的失重感越来越强,他在意识不清晰时喊了什么凌游听不到,但他们是对彼此身体最了解的人,凌游看到他无神的眼、潮红的脸和拧紧的眉头,以及自己手臂上的抓痕,加快了速度和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