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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儿,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余远洲在转椅上转了个圈儿,用笔敲着下巴颏儿思考。

这么漫无目的地撒网效率太低,还是直接去丁增岳亲近的人那里套话来得更快。

可找谁呢。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他记得第一次去「银拓安保」的时候,在场有个晒得黢黑的小子,管丁凯复叫「哥」。而王经理也尊敬地称呼他「二少」。

余远洲转回到电脑前,开始查询丁家次子的消息。还真被他给翻着照片了。

丁增岳的小儿子,丁双彬。当下就在D大管理学专业读大二。紧接着余远洲进了D大的校园论坛碰运气,意外发现这小子还颇为活跃。

一个人只要留下足迹,他就有缝隙。有缝隙,就能窥见好恶。正巧丁双彬昨天在论坛上抱怨万恶的微积分,向学长学姐们要题库。

余远洲联系了自己一个还在D大的学妹,要到了题库。假装同专业的学长把题库贴给了丁双彬,又说明自己手里还有别的专业题库,留了微信。

第二天一早,余远洲刚醒就收到了好友申请。

他没有太多时间和丁双彬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给了目的。

“我有个亲戚正经手个大项目,有求于银实地产。想送点见面礼,不知道令尊喜欢什么?”

丁双彬可能并不觉得这是个大事儿,颇为爽快地告诉了他:“我爸喜欢野钓。你手里有没有微观经济学的题库?”

“有。宏观的也有。野钓都去哪里钓?”

“周围吧。宏观的也发我一下。”

“可以。都什么时候去?”

“你问这么详细干啥?”

余远洲答了个“谢谢”,随后贴了两个网盘过去,关掉了对话框。

小子还是有点心眼的,再问容易让他生疑。不过有这些信息就足够了。

近年来有关部门出于对环境的考量,自然水域基本禁止渔猎。附近还能勉强算得上野钓的,只有一个地方——临县的沙庄水库。

但这还不够,水库那么大,他需要更精确的位置。

余远洲翻开钓佬的贴吧,一目十行地浏览吸收。

北方的冬天,很多鱼类都不能适应低温,躲到了深水区。只有较为耐寒的鲫鱼还能钓上一钓。不过即便是鲫鱼,也是想找个相对暖和的地方呆。

余远洲调出了沙庄水库的地图,用笔尖比着,沿着水库一点一点排查。终于被他发现了一处发电厂的排水口。发电厂排出的是温水,这附近水温较高,正是个好钓处。

——

周六早上七点半,天还阴冷着。余远洲坐着自制装备,在半米高的枯草中守株待兔。

等了一个来小时,身后一阵窸窸窣窣。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拉着带滑轮的钓箱过来了。

看了一眼余远洲,在他不远的地方摊开了钓椅。

余远洲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心脏砰砰直跳。

正是丁增岳!他只蹲了两天就蹲到本尊,不是他运气爆表,就是丁增岳钓癌晚期。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的目的都达到了。接下来,只要等就可以了。

欲速则不达。想认识丁增岳的人太多了,此时任何的主动出击,都只会适得其反。相反,自己表现得越不在乎,他便越不防备。

余远洲不做声,坐着等鱼上钩。今天不上还有明天,时机总会来的。

第一次,余远洲没有和丁增岳搭话。傍晚时分,收拾东西走了。临走前,丁增岳看了两眼他的椅子。

第二次,余远洲仍旧只是钓鱼。丁增岳仍旧瞟他的椅子。

第三次,还是钓鱼。丁增岳还是瞟他的椅子。

其实也不怪他瞟,实在是余远洲这套装备太让人眼红了。钓椅腿上是自动起竿的双炮台,上下左右随意调,根本不用手握竿。等鱼的时候就看看书,打打游戏。累了就把椅子放平,帽子往脸上一盖,眯觉。更可气的是这椅子上还有按摩器,两个小球在脖颈后面转着圈磨。

钓箱,钓椅,炮台,饵料架,夜灯架,按摩都一体不说,还能折叠到那么小!折叠完像个小行李箱,一只手就能拎走。这哪里是什么钓椅,简直是他妈的变形金刚。

直到两人第四次碰面,丁增岳终于按耐不住,主动搭话道:“调漂要钝一些。”

余远洲笑了笑:“谢谢。我说怎么总有小杂鱼闹钩。”

“你以前只在池子里钓吧?”丁增岳问。

余远洲回想着这几天看过的帖子,斟酌着胡诌:“平日是在池子。现在能野钓的地方少。琼江倒是不错,可惜有点远。”

丁增岳点头:“琼江是不错。”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余远洲,问道,“小伙子看起来很年轻啊。今年多大?”

“二十七。”

丁增岳见余远洲没有闲聊的欲望,索性奔了主题:“你那个椅子,哪里搞的?”

“自己做的。”

“做的?!”丁增岳前倾身子,“你是做什么的?”

“画机械零件的。”

丁增岳若有所思:“是个精细活。”

“钓鱼也是。”余远洲装作不经意地说道,眼睛还是盯着漂。

他其实心里急死了,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这时候千万不能上赶着殷勤,不能让丁增岳发现自己别有企图。任何的冒进,都有可能毁了整个局。

只要他不着急,着急的就是别人。

余远洲又把椅子放下来,启动了按摩。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这回丁增岳忍不了了:“小伙子,你想不想挣点外快?”

余远洲眼睛睁开一条缝。

丁增岳豁出老脸道:“你这椅子,也给我做一套。价格你定。”

余远洲开玩笑道:“我定?那我可要狮子大开口了。”

丁增岳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可以,随便你开。”

余远洲从椅子上支起胳膊:“叔,您不差钱?”

丁增岳呵呵一笑:“不差。”

“您不会是大老板吧?”余远洲试探着问。

丁增岳不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

丁凯复和丁增岳长得很像,尤其是鼻子往下。丁增岳的这个笑,莫名让余远洲想起丁凯复,头皮一阵发麻。他转头去看水面,这时候漂动了。

放线提竿,拖上来条大鲫鱼。

余远洲虽然不是钓佬,但钓到鱼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他颇为高兴地道:“这条估摸能有半斤。”

丁增岳点头:“土鲫能有半斤,称得上大板鲫了。”

余远洲拎着那条鲫鱼打量,抿嘴一笑:“还是叔指导得好。今天好悬没空军(差点一条也没钓到)。”

丁增岳也跟着笑:“下回你要空军了,我给你两条。”

余远洲把那条鲫鱼扔到鱼护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您教我怎么钓就成,不要您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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