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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节奏。门被破开,穿着黑礼服的伴郎们鱼贯而入,伴娘们在后一个接一个入场。场内的气氛到达了一个小高潮,宾客们欢呼着鼓掌。

余远洲也笑着鼓掌,那笑假极了。

假的。

嘉宾是假的,伴郎是假的,神父是假的。就连新娘,都是假的。全都是假演员,就一个真观众。

他在嘈杂中不动声色地寻找丁凯复。从最后一排开始,一张张脸看过去。

不是,不是,不是···难道他没来?

余远洲有点着急了,目光从藏着掖着变成明目张胆。转着脖颈四下看,终于在第一排瞅着了。

岔着腿坐在左手边第一排正中央,新娘父母的位置上。

就在看见丁凯复的刹那,热闹像是被摁了暂停的电影。无声的静止画里,就剩下他们俩。

能看出丁凯复今天精心打扮了。黑白配西服套装,酷劲十足。光头也不丑,反而衬得五官俊朗阳刚。

此刻他正垂着眼睑发呆,脸上是一种微茫的放空。有点像是考场上的学渣,瞅着空白的卷子,一道题也不会答。却也不能走,就在这里干耗。

余远洲看着他这副模样,突觉一阵心酸。

有关丁凯复,他可以控制自己不看,不听,不回应。可又如何能控制自己不想,不思,不动情?

这个男人,毒蛊似的,日日夜夜啃咬着他的心,让他痛到每一根神经。

见不到痛,见到也痛。在一起痛,离别仍痛。单相思痛,两情相悦还痛。念着他痛,忘记他更是痛。

他错开视线,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男男女女,无比后悔同意举办这场假婚礼。

如今他竟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们在配合他,还是他在配合他们。

配合。

这个词晃过脑海,余远洲忽地想起一句话。在看守所那天,他问所警「能不拷吗」,丁凯复说过的话。

该拷拷,我配合。

电光火石间,他又想起两人在金鹿酒店的第一晚。那时丁凯复对着马仔的脸和他说话:只有聪明是不够的。你还得有钱,和权。

这两段回忆一串联,余远洲心脏咯噔一声。

该拷拷,我配合。

这句话···恐怕不是说给所警的,而是说给他的!是了。没错。一定是说给他的!

丁凯复一定是知道!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离开他的借口。

那他为什么还来?为什么要「配合」?他来「配合」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余远洲腿都木了。他转动僵直的脖颈,重新看向丁凯复。

发现此刻丁凯复也正在看他,薄腮上嵌着诡谲的笑弧。阴测测,冷冰冰,像死神肩上的镰刀头。

作者有话说:

周四啦!想死你们啦!!

今天妹油双更,因为这章长长~

第九十六章

余远洲看着那个阴沉的笑,耳朵里嗡的一声响。紧接着他眼前一黑,灯光暗了。

一束圆光打到大门前,礼堂奏起了婚礼进行曲。当当当当~的钢琴一响,新娘和其父亲的身影出现在地毯尽头。

所有宾客齐刷刷地起立,面向新娘。只有丁凯复没有动地方。浸没在阴影里,眼睛直勾勾地衔着新郎。

余远洲不敢和他对视。身子绑紧,像座白石雕,被用强力胶粘在地上。他动不得分毫,只能紧张地看向姜枫。

姜枫身穿丝绸的鱼尾婚纱,双手持着捧花,顺着甬道向他走来。

她踩着辛德瑞拉的水晶鞋,走得却像花木兰。步履生风,甚至可以说是气势汹汹,快得连打光都追不上。曲子还没当当几下,她已经走到了婚礼台前。

不等「父亲」替她撩面纱,她自己就掀上去了。把捧花移到左手,右手插进余远洲的臂弯,带着他面对神父站定。

演她父亲的小老头有点懵,但还是按照流程,转身准备落座。看到本该父母坐的首排,大剌剌地坐着个年轻男人,更懵了。他犹豫两秒,还是坐到丁凯复身边,跟他隔了一个位置。

老头坐好了,神父开始读经。

“And the lord God said,It is not good for the man to be himself,I will make one like himself as a help to him···(耶和华神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

姜枫趁这个空档,掐了把余远洲的小臂,小声问道:“你慌什么?”

余远洲微微向她偏头:“丁凯复知道这是假婚礼。他恐怕预谋了什么。”

“能预谋什么?”

“要不还是终止吧,我怕你有危险。”

“怕什么。”姜枫不以为然,“这么多人在,他一个人掀不起风浪。支棱点,先把戏演完。”

余远洲还要说什么,这时候就听身后哗啦啦起立的声音。

神父朗声道:“Dear friends and relatives,are you willing to be witness of the wedding vows of Mr.Yu and Ms.Jiang?(各位亲朋好友,你们是否愿意做余先生和姜女士婚礼誓言的见证人呢?)”

后面是齐刷刷的「Yes」。当中还有一句带着口音的「爷思」,痞里痞气,饱含嘲讽。

余远洲被丁凯复的声音慑住了,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他绝对知道。丁凯复绝对知道这是戏。那他为什么要来,他到底打算干什么?

余远洲脑子都空了,手指不受控制地哆嗦。

姜枫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一个劲儿地掐他,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她不了解丁凯复。余远洲想,在场所有人都不了解丁凯复。只有他知道,那是一个疯子。

无法预测的,疯子。

未知的恐惧笼罩着他,犹如背对着地狱之门。刻耳柏洛斯(古希腊神话中的三头犬)黏哒哒的鼻头,在他耳边嗅来嗅去。

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面容有多可怕,又会以什么方式杀死他。

宾客答后落了坐,征询礼环节开始了。这是整个结婚仪式最庄重,最浪漫的部分。余远洲却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姜枫往哪边拽他,他就往哪边转。

神父高声宣读着夫妻的爱是如何神圣,婚姻的责任是何等重大。什么天作之合,什么终身相守。

余远洲心底却越发惶惶不安。他能感觉到丁凯复的视线钉子似的,扎在他的脊背上。越来越深,直到钉子尖儿从胸口穿出来。

“····Will you love,honor,comfort,and cherish her fr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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