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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记录,随即指着屏幕把汽车的相关信息展示给李卓曜看。
“你是2015年5月订的车,因为是预订,6月份车子才到我们门店。但你没有马上提车,而是等到了8月份,8月21号来提的车。”
8月21日?
李卓曜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住了。
周楚澜的生日。
会有这么巧吗?
他心脏开始狂跳。
“调下那天监控看看。2015年8月21日的。”
“好。”
李卓曜咬着嘴唇,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由于时间太久,门店监控的画质很不清晰,声音也带着噪音。
他只断断续续听见了自己跟季诚的对话。
那天季诚问他怎么想到买这辆车。
“送人啊……”
别的话没听清。只听见了这句。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卓曜清晰地看到,自己脸上浮起一个故作神秘的表情,正好对着镜头,放大特写以后虽然画质模糊,但依然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脸上那幅不想为人而道的窃喜。
画面上的自己,神采飞扬,带着一点故弄玄虚的、沾沾自喜的调皮。
李卓曜在大脑中飞快地组织这些碎片。2015年的8月21日,周楚澜的生日,自己来到帕萨特的4S店提一辆根本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便宜车型,目的是为了送人。
怎么看怎么都像,这辆车本来是为了买来送他的。
李卓曜又立即想到,他第一次在加油站见到周楚澜,周楚澜一直盯着这辆车的情景。
还有后来的故事。
当时他不明白周楚澜为何这么在意这辆快要报废的旧车。
如今……如果他的推测成立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吗?难道都是巧合?
李卓曜不信。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但又难以言说分明。他坐在椅子上怔怔的,觉得心悸,又有点呼吸不畅,在椅子上都有些坐不稳了。
“很热吗?怎么出这么多汗,没事儿吧,上沙发上坐会。”
季诚把李卓曜扶到沙发上,又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两度。
“给我支烟行么。”
李卓曜倚在沙发上歇了会儿,半晌才闷闷的开口。
店里其实是不让抽烟的,季诚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掏了出一支递给他。
“给。”
一支烟抽完,李卓曜才冷静下来。
这车,绝对有故事。他敢肯定。
“现在好了。谢谢诚哥,我先走了。”
李卓曜站了起来,推开玻璃门走出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4s店的,大脑一直昏沉沉,太多的信息量搅在一起。
这家店并不在市中心,离郊区很近,高温蒸腾了一整天,到了夜晚地面依然在发烫,树木被旁边的大排档烧烤摊的热气熏得像要冒烟,叶子又绿又干。
空气中混着辣椒、花椒、姜片的气息,呛眼又呛鼻。
“贵州特色,蛋包洋芋嘞,要尝尝吗。”
路过的一个摊贩老板支起一口锅,淋上一圈油,把洋芋切碎又撒上一把辣椒粉。
“木姜子油?”
李卓曜闻出了这油的不一般。
“对。来一份?”
李卓曜点头。蛋包洋芋很快做好,拎在手里香气四溢,这一片刚好是一个城中村,挂满红幅的夜市大排档在这里拥挤,锅气、油烟气、男人的气息跟女人的香水味在这里杂混,是另一股浓盐赤酱的人间烟火感。
他想起了周楚澜家里的铁锅,周楚澜为自己炒菜的时候,总是喜欢沿着锅丢一把小米椒。在贵州生活了几个月,连带着他的吃辣能力突飞猛进。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被辣椒呛得流泪。
是的,他骨子里还是吃不了辣椒的。
不然怎么,只在这个摊位前面伫立了不到5分钟,就泪流满面呢。
作者有话说:
请注意这辆黑色帕萨特哦
第五十七章 同一个月亮在庇佑
“帅哥,没地方坐?来我们这坐吧,有个空位。”
一个光膀子的男人,手里还端着啤酒杯,喝的满面通红,看见正提着一份蛋包洋芋从中穿行的李卓曜,挥舞起他的大花臂便召唤他过来。
想了想,李卓曜朝那一桌走过去。光膀子男人旁边有一个红色塑料凳,走近了才发现上面犹沾着油星,不太干净,但李卓曜想都没想,径自坐了上去八千多的牛仔裤上蹭着油渍也不在意。
这是他第二次坐这种红色塑料凳,第一次是在周楚澜家里。那天周楚澜用自己的袖子,把那个红色塑料凳擦了又擦,才推到自己面前。
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呢?
这里人声鼎沸,吵吵闹闹,空气更热。刚坐一会儿,汗珠就从李卓曜额角流下来,沿着太阳穴滑落,淌至眼角,隐隐有向眼中流进的趋势,眼睛立即就觉得刺痛起来。
都是芸芸众生,谁又比谁金贵。八千多的高级牛仔裤,摘下吊牌,也就是一堆丹宁做的布。裤子是用来避寒跟遮羞的东西,无论是八千多还是八十多,本质上都是一堆混纺的丝线,同样经历了工厂里织布机的上下穿梭,横亘交叠。工厂又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潮湿、憋闷、为了防尘,窗户都做的很高,只有一点亮漏下来、棉絮跟粉尘常年飘在漏下来的那一米阳光里。
“来来来,喝酒喝酒。”
花臂男人新开了一瓶啤酒,直接端到了李卓曜面前。
“这一瓶能喝了吗?”
李卓曜不说话,端起瓶子对瓶吹,不到半分钟就一饮而尽。
这是他第一次对瓶吹啤酒,还是这种廉价的几块钱一瓶的。跟他平常喝的进口精酿根本不同,没有什么小麦发酵的香,一股腥臊气混着水味儿,喝下去嘴里发苦。
但他却觉得异常酣畅淋漓。
“兄弟给力!”
到了后面,这一桌的男人都喝高了,先喝啤的,再喝白的,最后敞开了兑着喝,兑凉茶、兑雪碧,眼前的酒杯里盛着各种颜色的饮料,分不清谁的杯子是谁的。一个个东倒西歪,胡言乱语。
“干杯!”
“来来来来~干了”
不知为何干杯,为何庆祝,李卓曜混在一群神色各异、素不相识的人群里面,被热热闹闹的气氛裹挟,又带着感动,同时真诚地、充满祈愿地、举起了杯。
杯里的残酒是啤酒兑白酒,加了冰块,入喉冷辣,激得肠胃先寒后暖。李卓曜拿过来早已冷掉的蛋包洋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并不是多饿,只想抓住什么东西塞满肠胃。蛋包洋芋并不像它闻起来那般好吃,冷掉以后迅速结块,老板许是放多了盐,咸的发苦,进胃的时候都感觉到一股盐气,烧的慌。
只有那点残余的木姜子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