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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觉得触目惊心。两个男人的唇齿相依令他生理不适。
怪不得……
周楚澜这是——为了攀高枝儿自我献身了么?亏他平常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陈夜低头,不由自主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
一个穷人家的儿子,居然还妄想着跟李卓曜这种家庭背景的人恋爱。他周楚澜凭什么——而且还是最为常理不容的同性恋。
怪不得这两年的周楚澜,格外的容光焕发。如果说他大一的那一年,还算是敛了锋芒,那么自从他的身边出现了李卓曜以后,周楚澜好像就起了明显的变化——那种由内而外的傲然的自信、那种因此而周身呈现出来的光芒。
他跟自己一样穷,可是却永远脊背挺直,如一棵松树,立在那里,风似乎不会往他那里吹,雨夜舍不得往他那里淋。
凭什么。
他甚至还能这么肆意地跟另一个社会地位如此悬殊、根本高攀不起的男人,玩同性恋,卖屁股,做这种腌臜事。
简直可笑。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主要是陈夜视角,可能有的宝宝会觉得不好看,但这章比较关键,交代了陈夜这么做的原因。杀人其实是一种当下的冲动,除了内心积淀的那些扭曲想法以外,也需要许多外力触发。
只能说造化弄人。
陈夜这个人物,我本意想塑造成类似周楚澜的对立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笔力好像只能到这里QAQ,新人手生,有刻画的不到位的地方请大家多包涵。希望不要太影响大家的阅读心情。感谢每一位看到这里的宝贝们,愿意忍着被刀的风险,走近这段令人破碎的往事。回忆part还有三四章就结束了,后面就是小李的万里奔赴!
第八十七章 他死了,你也完了/P
晚上喝的劣质酒水开始在肠胃里翻江倒海,陈夜再也忍不住,俯身在路边的草丛里吐了起来。
吐完他稍稍清醒了些,夜风一吹,那种烧心的感觉蔓延上来了。喝了一晚上的酒,如今他感受到了这酒的后劲。
很苦,很难受,在五脏六腑里搅动,又蔓延到神经末梢。
一阵莫名烦躁的感觉涌了上来。
这时,陈夜看到李卓曜走到这边附近,像是在给人打电话。
这里是解放西后街的一条小路,此刻没什么人,非常僻静。他可以清晰地听到李卓曜打电话的内容。
说的是美国留学的事情。又交流了最近的新款衣服、限量版球鞋。
“汤马斯限量款球鞋。6万8,我刚订到。送你了兄弟,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提供的信息。”
一双鞋居然要六万多。就这么轻飘飘地从他嘴里说出来要送给电话里面的人。
凭什么。
凭什么他动动嘴巴,滚动出来的一个代表玩物的数字,比他母亲两个月的续命费还要多。
5万。当时他只开口问李卓曜借了5万。甚至还不够他们富人圈子里买一双鞋的钱。
如果他借给自己,母亲就这会儿就不是躺在冰冷的黄土里,而是可以躺在医院。5万,应该可以再撑过两个月。两个月,60天,一千四百四十小时。这一千四百四十小时里,自从她患病以来就一直不离不弃的丈夫陪在身侧,孝顺的儿子也会伴她身旁。
哪怕是多度过两个月,也是从上天手中抢来的珍贵时间。
这样珍贵的时间却抵不过一双限量版的球鞋。
“卖西瓜咯,又大又甜的西瓜。”
陈夜恍惚了一下,才发现路边一直停了辆三轮车,车上装满西瓜。
许是见自己在这里站了很久,老板开始招徕他这唯一的潜在顾客。
那人晒得浑身黝黑,蹲在车上摇着扇子叫卖,一笑就是满脸沧桑的纹路,显得牙齿很白。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这种憨厚的、饱经风霜的农民,陈夜总是会想起自己的父亲。
“老板,我来一个西瓜。”
“好的,需要切开吗。”
“不用。”
“15块8,你给15就行。”
“谢谢。”
老板又额外拿了一小块切好的送给他。
陈夜咬了一口西瓜。非常甜,汁水也很多。
他想到了母亲去世前一周,他买的那盒西瓜果切。然后,顺其自然的,死去的母亲的音容笑貌就映入了脑海。
那天,他端着一盒在医院食堂买来的西瓜——很贵,要15块,进了病房。母亲忽然用枯瘦的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腕,力气大的不像一个久居病床的人。
“妈不想治了。”
那盒西瓜果切母亲并没有吃完,他也没有吃,就这么放在那里。第二天一早就腐坏了,红色的果肉组织开始发黑。
又过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就恶化到只能吃流食跟靠打葡萄糖维持。
西瓜是她在人世的时候吃的最后一口水果。
黏腻的汁水糊在陈夜的嘴角,他站在夜风里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没有妈妈了。
像是一段旷日持久的巨大的麻木,忽然遭受了一记重重的钝击,痛苦跟愤恨从骨头开始往外渗。
陈夜躲到那棵树后面,开始无声地、汹涌地哭泣。
他忽然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老板,你的水果刀能不能给我用一下。”
陈夜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澜。
“我朋友他们在酒吧,刚在另一个摊贩那里买了一整个西瓜,没找到水果刀,酒吧里也没。我想把你这把刀借去用一下,切完就给你。”
“行。”
“谢谢老板。”
陈夜平静地接过刀,然后朝着李卓曜那边走去。
事情比他预想中的要顺利很多。这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公子哥儿,真的就毫无防备地朝自己走过来,陈夜瞅准他的腹部,冲着要害就刺了过去。
之前他在医院陪床,帮他妈按摩的时候,有仔仔细细学过人体穴位图,所以对人体的结构很了解。
他知道,这把30cm的长柄刀刺在哪里才是要害。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因为压抑了很久的痛感令他变得扭曲,也许是因为——一切都不顺利,他在此刻忽然万念俱灰。
没有妈妈了。
剩下一滩无底洞一样操蛋的命运。
要这命还有何用。
“我妈死了,你知道吗,李同学。”他面无表情地说着,一边平静地把刀柄又捅进去一寸。地上的人流了满地的血,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有钱人的这么多血,是不是比穷人更贵,这么多血该有多少钱,不止5万吧。
“5万块钱对你来说很多吗。一双鞋、一件衣服的钱,可是那是我妈两个月的命。”
“既然开始就说了要帮我,怎么不知道有个词叫做送佛送到西呢?你既然送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