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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等一辈子,被算计了还要报官,她早已探析出了在京中存活下去的方式与规则,这天上就没有掉馅饼的,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忙示好,她在陆家,身处漩涡里,谁来了都要被甩一身泥,这位江夫人肯过来,肯定也是有所图谋。

她不怕别人图谋她,她就怕没人图谋,没人图谋,她就没有价值,有人图谋,她就能做交易,能活下去。

“江夫人有什么用得着姣姣的地方,姣姣一定尽力。”陆姣姣继续说道。

石清莲没有直接告诉她要做什么,只是含笑望着她,道:“过几日便是太后寿宴了,若是有机会,□□姑娘也去瞧瞧热闹。”

陆姣姣眼珠子一转,便点头道:“江夫人放心,姣姣一定会去的。”

她顿了顿,又道:“我娘性子急,人又没主意,一直见不

到我怕是要担心,江夫人能替我带一封信回去给我娘吗?”

“这是自然。”石清莲便唤墨言去准备笔墨纸砚,她很满意陆姣姣的上道。

石清莲不说什么“只要你办成事,我就把你娘放出来”之类的话,陆姣姣也不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俩人默契的开始聊京城中时兴的首饰,流传颇广的话本,和一些有趣的乡野小事,乍一听起来就好像真是两个小姑娘出来游玩聊天似的。

待到陆姣姣的一封信写完,也没装进信封里,而是直接递给石清莲,意思是石清莲也可以看,石清莲没看,而是折叠起来,当着陆姣姣的面装进了信封里——她们俩都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态度。

我知道你利用我,我会让你放心。

我虽然在利用你,但是我尊重你。

竟有了点患难相逢,互相帮扶的朋友的意思。

她们俩在茶楼耽误了小半个时辰,便走出了茶楼,并且默契的分开了,今日这场私会,她们俩自然都不会和任何人提起。

石清莲回了江府后,把信封递给了双喜,叫双喜收好,明日送给陆姣姣的母亲——石清莲虽然没看这封信上写了什么,但石清莲知道,陆姣姣这样的聪明人,一定只会安抚自己的母亲,让她的母亲配合石清莲。

双喜接过信封后,揣入怀中收好,又道:“夫人,今日那甜水巷的穷书生又送书信来,说是作了一首诗词请您鉴赏。”

石清莲坐于桌旁,双喜为她倒了一杯茶,她抿着茶道:“拿来看看。”

双喜便从袖中掏出了早已备好的纸张,递给石清莲。

石清莲垂眸一看,这纸上写的是首咏莲的诗词。

绿塘摇滟落何云,轧轧兰桡入房户。应为洛神波云间,至今莲蕊暗生香。

是一首好诗。

石清莲想,她上次去施恩的时候,和顾时明胡扯过她喜欢顾时明的诗词,顾时明大概是放在了心上,特意写诗来回谢她。

顾时明一片冰心在玉壶,倒显得她为了接近顾时明、以诗词为理由施恩而有些下作。

石清莲叹了口气,只道:“你去谢谢他,说我很喜欢,他银钱可够用?你与他说——罢了,你研磨吧,我写一封信给他,显得郑重些。”

双喜点头,转而去研磨,石清莲则提笔写了封信,在信中慰问顾时明的胞妹身子可好、近日功课读书又如何,顺带还劝了劝学。

待到一封信写完,石清莲便将信封转而递给双喜,双喜一道揣进了胸前,等着晚间出去采买的时候,一道全给送出去。

双喜心思多,办事一向妥帖又细致,她领了活儿下去了后,厢房内便只留着墨言伺候,墨言人安静,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只为石清莲打扇。

石清莲则静思了片刻,然后又一次起身走向清心院。

她还是惦记江逾白的书房。

管家早已习惯了石清莲一个人在江逾白的书房中独坐,江逾白从未阻拦过,他一个下人自然也不敢置喙。

石清莲这次去,江逾白还是不在书房里,但是她没白来,她这样来来回回赶了几趟,终于赶了一天的疏漏。

江逾白估计又是忙活了一个晚上,然后忘记收拾他的纸了——他整理思路必须用笔纸写下来,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毛病。

只是这次的纸张上全都是石清莲看不懂的东西,石清莲对朝政本就不熟悉,也不敏锐,她只能死记硬背的将所有的人名与一些字句都记住,打算回头都照上一次的法子,放置给沈蕴玉看。

她看不懂的,沈蕴玉肯定能看得懂,虽然她不知道江逾白写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但是只要是江逾白想办成的事儿,她给搅黄了就肯定没错。

石清莲秉承着“坚决不让江逾白好过”的念头,把所有字句都背下来后,起身回了她自己的清心院。

她回清心院的时候是酉时末,天边将暗,石清莲回了厢房中后,提笔将自己在江逾白书房中看见的所有东西都默写出来,洋洋洒洒写了十几张纸,然后铺满在自己的书桌前。

等她把一切都忙活的差不多了后,石清莲便吩咐墨言挂上一盏灯笼。

墨言点头,提了一盏灯笼,用竹竿挑着,挂到了院内最高的树上。

树叶碧绿摇晃,灯笼悬于叶间,窈窕的侍女动作轻灵,有一种别样的美感——最起码在暗处的校尉被这场景感动的眼眶湿润。

他今晚,终于不用再顶着指挥使那吃人一样的目光折返汇报了。

江夫人她主动挂灯笼了!

普天同庆!

校尉赶忙在第一时间去了北典府司,美滋滋的想要将此事汇报给了沈蕴玉。

但是沈蕴玉并不在北典府司内,而是在宫内。

是夜,皇宫。

沈蕴玉将之前已经整理好的江南贪污案的始末都写在奏折上,呈上给顺德帝看。

因为此案涉及了康安帝姬,所以要先给顺德帝过目,待到顺德帝觉得没问题了,沈蕴玉便会提交给刑部,由刑部在上朝时报给文武百官。

锦衣卫非必要都是不上朝的,他们只为圣上办事,不像是那些朝臣,每日要处理国家之事。

如果要类比的话,整个大奉都是顺德帝的产业,那些文武百官,就是守着产业的掌柜,小厮,他们每日要处理产业带来的各种麻烦与事情,而锦衣卫,就是顺德帝养的刀,顺德帝觉得那个掌柜不听话,想砍,就会让锦衣卫去查。

锦衣卫虽然监察百官,但是不涉朝堂纷争,自然也不上朝,所以这最后的结果,只会提交给刑部,由刑部去朝堂上上奏处理。

夜色之下,宽广的太极殿内灯火辉煌,顺德帝端坐在宽大龙案的龙椅上,手里拿着沈蕴玉的奏折看。

沈蕴玉办事一向妥帖,顺德帝扫了几眼,便知道没问题,他将奏折放于案上,道:“就这么办吧,你明日提交到刑部去,江南贪污案拖了太长时间,早该定了。”

之前那三个大臣下狱,整个朝中一直议论纷纷,顺德帝都顶着压力呢。

沈蕴玉垂眸,拱手道:“是。”

“前些日子交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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