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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据说是赌桌出现的地方接触的瞬间，卡拉就察觉到了某些异样。

细细密密的，带着一点点难以察觉到，但切实存在的空间波动。

值得一提的是，这玩意儿在一秒钟之前都还不曾存在，就好像卡拉接近了，才突然地来了这么一下，却又在一眨眼之后消失，往返几次，频率越来越快，波动也越来越细微，直到最后，再无法被察觉。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三秒的时间。

从头到尾，赌桌的虚影都没有半点出现的意思。

以至于卡拉想要更加深入的探究都做不到，便只能顽固的站在那里，努力延长观察的时间，却又最终不得不在一个多小时之后退场，余留下一个壳子盯梢。

不是毫无所获，可确实是毫无头绪。

不过好在空间波动带来那种微妙的感觉还在卡拉的精神海内残存，仅三秒的数据也被系统捕获分析，所以总体来说，情况还不算太差。

布鲁德海文的高楼边缘上，【夜翼】久坐不语。

没人知道他现在还在努力的用精神触须抓住那细微末梢的感觉。

直觉里，他总觉得那微微妙妙的三秒似乎是因为他被应激触发。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来得着实是毫无道理，不过卡拉也没什么其他的探索方向，索性不如就抓着这点再找。

以至于等久坐结束之后的调查任务，【夜翼】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种情绪持续了一整个夜晚，一直等到夜巡即将结束，才有了褪去的痕迹。

但不是主动褪去。

几分钟之前，蓝色的【知更鸟】轻盈的划过楼宇之间的空隙，飞跃落点在这条小巷之外。

按照往日的行程，这将是他这次夜巡的终点。

接下来就该是回到自己的安全屋，更换衣服，包扎可能有可能没有的伤口，进食，整理或许需要整理或需不需要整理的各种信息，然后短暂的休息，准备继续以【迪克格雷森】的身份，开启白天的普通人生活。

当然，这是没有意外的情况下。

而现在，意外发生了，所以【夜翼】停在了小巷的入口。

他扭头望向那又黑又深的小巷，片刻之后，轻微的加重了一下呼吸——有隐约的血腥味从那里流窜出来，紧接着，以一种极其可怕的速度，开始疯狂的变得浓郁，然后蔓延而出。

有人受伤，在里面，伤得很重。

这一认知飞快的出现在了【夜翼】的脑海。

介于他并没有什么壳子在这个时间点在这里上演火拼，或者什么其他危险的剧本，显而易见，这里面是个普通人。

系统：【里面地监控坏了，我看不清情况。】

卡拉点点头。

精神海外，【夜翼】迅速的做出反应，朝着里面冲去。

漆黑的环境，夜视有点困难。

但对于【夜翼】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多米诺面具上的目片很快就给出了反馈，具现化了里面的情况。

是个女性，看不清脸，就倒在不远处的地上，血液正不停的从她的身体渗透而出。

以这种大量的失血来说，这已经不能算是伤得很重了，【夜翼】怀疑自己迟一迟过去，人就要没了。

所以他跑得很快，以至于一时间没怎么来得及辨别对方身上的衣服和头发的颜色。

直到冲到面前，瞬间刹车。

耳边，系统的声音还在响：【救护车电话拨不拨？】单纯的系统还没发现什么问题，毕竟他还在为那三秒的片段努力运转中。

直到他被精神海内突然炸起来的海胆桌子戳了一下。

系统：【卡拉？】

精神海外，【夜翼】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地上的女人，仿若未闻。

精神海内，卡拉则是一脸恍惚：【别喊我了。】他声音超大：【快给我检索附近最近的安全屋！！】低头看了眼女人满脸斑驳的白色漆痕，撕裂到脸颊的嘴角，和那一头显眼的绿色头发，以及身上还在不停向下渗透低落 的鲜血……

——这他妈哪里是什么普通人。

这根本就是闪点的玛莎韦恩啊！

还是就剩一口气了的闪点玛莎韦恩。

卡拉悲伤万分的想。

第118章

事情到了这一步，对于卡拉而言，其实就已经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系统在精神海的投屏内标出了【夜翼】安全屋的位置的第一时间，【大蓝鸟】就没有任何迟疑的朝着目标地点飙射而去。

怀里的人还在流血，出血量巨大，鼻端的血腥味缭绕笼盖着两人。

哪怕这里距离【夜翼】的安全屋并非太远，一切都还有拯救的机会，这仍旧毫无疑问的是一场生死时速。

以至于即使精神海内有系统同步标注出的闪点玛莎的生命值长条，来确保对方此时此刻并未真的到达生命的极限，还有安全屋内出品自蝙蝠洞联合氪星科技，确保只要剩一口气都能给人拽回来的医疗设备，但【夜翼】也 是等仪器扫描之后发出精准的“滴——”的一声开始治疗，才总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稳了。

卡拉终于从极端的紧张中回过了神来。

……

闪点玛莎的这一场伤势，非常严重。

哪怕是有着【夜翼】及时的发现和救援，但在进入治疗仓之前，她也仍旧经历了大量的失血。

这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强烈的消耗和损伤。

以至于哪怕治疗仓正在高速的修复受伤躯体，醒来也仍旧变成了一种艰难而漫长的事情，就连意识有被沉溺在昏昏沉沉之中，短时间内很难清醒。

但情况在稳定，黑暗在缓慢褪去。

就好像沉溺在深渊中的意识突然被一束光照射，裹挟着向上拉扯，慢慢的进入一片白色。

随后，是闪回一样的片段。

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漂浮在身边，却是褪去颜色，变为黑白，看起来像是虚假的幻影。

只有少数是彩色的，那里面总有一个幼年的孩子和他的母亲在一起，看起来幸福又快乐。

闪点玛莎很快的意识到这些都是她的记忆。

毕竟她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疯狂的。

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尚未死去之前，也总有挣扎出水面，呼吸一口空气的机会。

玛莎是个例外，她不想挣扎。

因此沉溺在水底，任由黑暗包裹自己。

但她同样，永远无法摆脱回忆。

没人知道哪怕是穷凶极恶、似乎无时无刻不在作恶的闪点小丑，也在哥谭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安全屋。

就像是没人知道，哪怕是总挑着小孩下手的闪点小丑，也曾经有过一个无比幸福美满的家庭，有过一个活泼聪明的孩子。

那安全屋比不上曾经的韦恩庄园，甚至也比不上大部分时候哥谭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