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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源软手?软脚爬起来?,摸到矮桌上的晕船膏药,抖着手?拧开,抠一坨糊在虎口上。

随后连盖上瓶盖的力气都没有,啪叽躺了回去,任小瓷瓶骨碌碌滚到矮桌底下。

闭上双眼,放缓呼吸,双手?搭在腹部,整一个安详的姿态,艰难等待药效发挥作用。

狭小的空间里,静得闻针可落。

一刻钟而已,可对于苏源来?说,好似过去五六个时辰。

察觉到晕船的症状逐渐缓解,直至完全消退,苏源才狠狠松了口气。

心中暗暗发誓,下次回来?再也不要坐船了。

他宁愿多花两天的时间,乘马车绕远路,也不想遭这罪。

就这么过去两个时辰,傍晚时镖师来?送晚饭。

等苏源拉开门,镖师看到他的脸色,瞬间了然:“您这是晕船了?”

苏源苍白着脸,慢吞吞点头:“是有些不舒服。”

镖师:“那我?给您的膏药用了吗?”

苏源叹息:“有用,但不多。”

一开始的确起效很?快,但没过一会儿又出现了晕船症状。

苏源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涂抹晕船膏药,被折腾得不轻。

镖师闻言面露同情,举高手?上的饭菜:“那您还吃吗?”

苏源一眼瞥过去,是一道?烧鱼,还有一碗米饭。

指尖动了动,苏源抬手?接过,又递给对方二十文钱:“麻烦你了,之后的三餐也都送来?我?这里。”

镖师一口应下:“举人老爷放心吧,我?一定准时给您送来?!”

说完麻溜离开,还不忘帮苏源带上门。

苏源将饭菜放到矮桌上,盘腿坐下,不紧不慢地拿起筷子。

这船要在水上走五天,他若因为晕船而不吃饭,等下了船,说不定连爬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

硬撑着吃了半碗饭,苏源再次躺下,心神一动,进了自习室。

刚一坐下,令人深感不适的晕船感顷刻间消弭无踪,如同压在身上的巨石被挪移开了。

苏源靠在椅背上,半是解脱半是惊讶。

他也是抱着侥幸一试,没想到自习室除去时间倍速的功能,还有这作用。

简直妙极!

长?舒一口气,苏源缓了缓,摊开宣纸开始练大字。

等浮躁的心绪趋于平静,他才开始拟写?策问。

苏源在自习室待了十几个时辰,期间歇息了数次,直到深夜时分?,才不得不离开。

虽说自习室内空间开阔,却?不适合睡觉,姑且将就一晚,等天亮后吃过饭再回来?。

意识陡然一沉,下一秒苏源又感受到身下的晃动,抬臂遮在眼前,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之后的四天都是如此,除去睡觉和?吃饭,苏源仿佛扎根于自习室,始终不曾出去过。

镖师在第三日送饭时提议道?:“举人老爷何不出来?转转,外面的空气要好很?多,也能缓解些症状。”

苏源知他是好心,出去转悠了一圈,恰好撞见船上的帮工蹲在船头上杀鱼。

鱼腥味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苏源正?在晕船的当?头,眉心跳了跳,之后再也没出去过。

直到第五天傍晚,船舶靠岸,苏源一脚踩在陆地上,感觉无比的踏实。

同时在心底腹诽,晕船这东西简直要命,能轻易放倒一只?九尺大汉。

得亏他克制得住,才没失态地吐出来?。

镖师四处打量着,声音粗犷:“举人老爷,要不咱们歇一晚,明日再赶路。”

苏源正?有此意,欣然应允。

五人去往就近的客栈,叫了饭菜和?热水,之后倒头就睡。

次日又是风尘仆仆的赶路。

在马车上坐了四天,总算抵达京城。

不仅苏源,镖师们也都松了口气。

向城门卫出示了路引,苏源一行人顺着人流涌入城中。

苏源撩起车帘,对镖师说:“找一家离贡院近的客栈,然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镖师扬声应下,其中一人先他们一步,去贡院附近找客栈。

苏源左手?维持着撩帘子的动作,眸光一扫而过。

入目一派繁华,建筑闳敞轩昂,令人流连不已。

身着锦衣的行人从旁经过,口中吐出的是正?宗的官话,而非夹杂着口音的方言。

苏源抿了下唇,低声呢喃了几句。

确保自己可以说出正?宗的靖朝官话,他才缓缓放下帘子。

少顷,前去寻客栈的镖师折返回来?:“举人老爷,就在前面一点,很?快就到了,我?问过客栈的伙计,有空房,里头都还是不错的。”

苏源轻拢宽袖:“辛苦你了,那咱们走吧。”

京城脚下三进院子虽多,但想要找到合乎心意的,一时半会却?是不行。

苏源左思?右想,才决定暂且住在客栈,先安定下来?,再去找牙人看房子。

一刻钟后,苏源走进房间,先是放下书箱和?包袱,才转身面朝镖师:“好了,你们回去吧。”

镖师躬了躬身:“那咱们就回凤阳府了,祝举人老爷考个状元回来?。”

苏源笑笑,只?说尽力而为。

等四人相携离去,苏源让伙计送来?热水,洗去满身浮尘与疲惫,才坐下用饭。

囫囵填饱肚子,苏源也没精力再看书,用巾帕将半湿的头发擦干,褪去衣袍,躺下入眠。

接连十六天,马不停蹄地赶路,中途又出了状况,连着晕船五天,饶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苏源这一睡直接睡到午时,睁开眼发现窗外已天光大亮。

阳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正?好有一部分?落在床畔,照在苏源的脸上。

空气里漂浮着细末的尘埃,金灿灿,温暖而绚烂。

既已决定今日找牙人看房,苏源不敢再耽搁,吃了饭就赶去牙行。

京城占地甚广,从街头走到街尾就要许久,苏源又是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

站在客栈门口思?忖片刻,苏源果断折返,向掌柜问路。

掌柜知道?苏源是今年参加会试的举人,抱着有意交好的心思?,故而态度异常亲和?,十分?详尽地将路线告知与他。

苏源同掌柜道?了谢,直奔牙行而去。

牙行有官牙和?私牙之分?,苏源为了保险起见,选择去官牙。

而官牙位于城东,距此甚远。

靠双腿走了半个多时辰,迎着凛冽寒风都出了一身汗。

苏源刚一踏入牙行,就有牙人迎上来?:“这位公子是看牲口还是看屋子?”

苏源看一眼满脸堆笑的牙人,面上不动声色:“你这有三进的院子吗?”

牙人没料到面前这位衣着朴素的青年上来?就问三进院子,短暂的愣怔后忙不迭点头:“当?然有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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