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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出什么大事。”
一提张柯,沈琼手上就加了力,江驰两腿一蹬,差点疼得叫出来,好在他反应及时,牢牢咬住了牙关,维系了坚强的形象。
张柯对江驰还是很好的,江牧之离世后,张柯生怕沈琼亏待他,把他养废了,一度想把他带到自己家里抚养。
在走职业电竞这个问题上,张柯自然是老古板的一方,江驰休学进队近一步印证了他的观点,不过,在他去找沈琼兴师问罪之前,江驰私下跟他见了一面,个中详情他们从未对外人说起,但自那之后,张柯再没干涉过他的选择,也没再跟他保持联系。
“那就好。对了,小叔,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江驰抱着枕头侧过半张脸,藏起了疼红的眼角,有些凌乱的发梢遮在面上,他用没受伤的右手抓着头发往后一拢,露出的眉目已然有了成年男性的利落。
“今年季后赛的奖金池比去年高,队伍状态也好,应该能拿个好名次。”
江驰自己清楚,他选电竞这条路,梦想是次要,赚钱是主要。
沈琼这些年被压得喘不过气,他需要挣一些快钱,二流赛事薪资待遇比不过一线,但新人出头快,管理限制少,他在训练之余还能开会直播,赚点附加收益。
“奖金,工资,还有其他的算在一起,应该够三十万,到时候我转到卡里,你拿着用。”
“你自己——”
“我花不了。”
不等沈琼拒绝,江驰就抢先一步,他翻过身来,仰躺着看向床边的沈琼,当然,没忘记把枕头挡在腰间。
“花不了就攒着,留着以后娶——”
“我不娶。”
像是提前模拟过很多遍,江驰反应得极快,他一撑手臂,猛然从床上坐起,又一次截住了沈琼的话头。
——他不想从沈琼嘴里听到有关娶妻生子的内容,哪怕是一个字都不行。
“……”
江驰这种表现还是头一遭,沈琼稍显愕然的摊开手掌,继而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大概是因为晚饭时还讨论过钟小少爷的深柜问题,他自然而然的发散了一下思维。
“没事,没事啊,别紧张,小叔是过来人,你以后找朋友男女都行的,小叔不反对,你别紧张……”
“我谁也不找。”
小小江同学没有暴露,是小江同学自己暴露了自己。
这是他们第一次讨论成家立业的问题,在此之前,沈琼还真没跟他谈及这些事情。
于是,始终觉得自己前路漫漫的小江同学始料未及的倒在了人生的第一道坎上,兴许是觉得摔得不够惨,大过理智的潜意识还让他紧跟了一句,生怕沈琼没抓住重点。
“我只跟你过,赚得钱也只给你花。”
第10章 09
沈琼在感情问题上十分懒惰。
江牧之能追到他,一半是因为老天爷赏得好皮囊,一半是因为没脑子的直脾气。
沈琼讨厌弯弯绕绕。
他跟江牧之王八看绿豆,没有不顺眼的地方,床上办事痛快,床下相处愉快,什么吵架、冷战、出轨、移情统统没有,最严重的一次摩擦也不过是江牧之在外面吃拉面配蒜忘了漱口,回家亲了他一脸大蒜味。
沈琼像一只玻璃做得蝴蝶,集天工之巧,远观精巧,近看惊艳,实则从头到脚都是通透可见的,一点心眼都没有。
与江牧之两情相悦的那些年里,他掏心彻骨的爱着,感受着江牧之给予他的欢喜和幸福,所有人都认为江牧之的死亡会让他痛苦绝望,可除了在江驰面前的那一次失控之外,他没有表露丝毫。
——他爱过江牧之。
在沈琼看来,经年种种,只需总结成这一句话。
他需要活下去,江驰需要活下去,他背着江牧之甩来的锅,扛着不属于他的愿望,走他不曾设想的路,在这种程度的压力面前,爱情是最没用的狗屁,只配跟着江牧之一起长眠地下。
他当然知道自己一如既往的招风,出于死了爱人的背景加持,这几年大有一些保护欲爆棚的男人对他兴趣倍增,弄得他头疼了好一阵。
去年的年会上,厂里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喝多了酒,红着脸蛋嘀嘀咕咕的玩手机,把厂里抢红包的大群当成了小姐妹聊天的小群,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书单,他随手点看划了两下,这才知道当下正流行着耽美寡妇文学,专门形容他这种死了男人带着娃的零号。
貌美如花的俏寡妇在花市文学里如鱼得水,如花似玉的沈琼在现实里封心锁爱。
缱绻绯侧的缠绵,拉扯试探的张力,燎原灼心的倾注,令人沉醉的爱情固然美好,但需要无穷无尽的心力,而心力恰恰是他最缺的东西。
于是,与情感系统绝缘的沈琼压根就没把江驰突如其来的表白往复杂处想。
他一边感叹着孩子孝顺没白养,一边把舒筋活血的按摩收尾,在看似尴尬又不太尴尬的气氛中,他擦净了江驰背后的药酒,关灯关门离开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洗漱休息。
当然,临睡着之前,他确实觉出了一丝不太对劲的地方,不过疲惫和困倦胁迫了试图工作的脑神经,用最快的速度让他陷入了昏睡。
——在睡熟的梦里,无数个巴掌大的小江驰从天而降,抱着金元宝掉进了他的怀里,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将他严严实实的埋了进去。
江驰的假期一共四天,沈琼第一天晚上宿醉,第二天晚上帮张柯平事,捎带着江驰也没休息好。
沈琼原想余下两天啥都不干,让江驰专心补觉,结果第三天一早,江驰接到教练电话要提前归队,难得的一个假期就此截止。
出发前,沈琼照例腾出半天时间,带着江驰去商场采购,天底下家长都一样,总觉得自己家孩子在外头饿了不知道吃饭冷了不知道添衣,存活与否全靠运气。
商场转完一圈,沈琼给江驰买了两箱柚子、三箱酸奶、五斤牛排、四只烤鸡、两只烧鹅。
江驰是俱乐部里唯一一个本地选手,他们基地在主场附近的郊区,平日饮食起居都是队里统一采购,品种单一经费有限,可一帮子十八九岁的男孩凑在一起,哪怕不饿也能吃下两头牛。
沈琼想着江驰独自在外,人缘关系很重要,于是江驰每次休假回家都堪比进货,以至于俱乐部队友纷纷形容江驰满载而归的场面就像是散放着圣光的治疗天使,从头到脚挂满了回血的补给包。
下午一点半,江驰准时返程,和以往的分别一样,沈琼会伸手抱抱他,再揉揉他的脑袋让他路上小心。
他刚回江家那会,江牧之送他上学,他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大人拥抱告别,在养育他十几年的家庭里,他没有见过类似的举动,也不知道一家人可以将幸福修饰得从容、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