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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米。这不是第一回跟狙击手交锋,然而阎辉也在,阎壑城当前无法部署反狙击,更不可能以半自动手枪瞄准远处的狙击手。恐惧只会让事态变得更糟。他将阎辉护在胸前奋力冲刺,不让青年一寸皮肤暴露在外。还有几十公尺。

十秒、九秒、八秒……他似无所觉,步伐激烈专注。七秒、六秒……数击枪响炸在阎壑城脚边,一枪比一枪更近。五秒、四秒……一发子弹划过阎壑城左眉骨,他压紧了阎辉挣扎的身体,不让他抬头看自己。

三、二、一。

踏进狙击视线死角这一刻,一击子弹射穿了他的右膝,阎壑城顿失平衡,重心不稳地往前倒。他还抱着阎辉,肩膀撞击在地,向旁翻滚减轻施力。阎壑城背抵水泥墙砖,几发枪响被墙壁阻隔。阎辉焦急万分地查看他伤势,说:「父亲!」没时间了,阎壑城冷静下令:「辉儿,去找老平,不要交战,也不要回头。」他握着阎辉双手,把腰间的枪迅速交给儿子。阎辉盯着他的眼神难以置信,急喊:「父亲,我不能丢下你!」阎壑城温和摸了他的脸,话语却冰冷无情。「这是命令。」阎辉扶着他站起身,他的孩子抿紧唇,双眼通红盯着他不放,终是转头朝北边总部奔去。

阎壑城擦去眼睛周围的血迹,掏出大衣里两把45手枪上膛。一个狙击小队由十至二十人员组成。阎壑城希望他们全朝着自己来,一个也别去找阎辉。他看着从墙后走出来的一队人马,嘴角笑意轻蔑残忍。至少那帮人不让阎壑城等太久,他没耐心陪他们耗。

阎壑城瞬间开枪,击杀冲进建筑的三名士兵。他无意浪费子弹,跃至矮墙后方,来者两人停下脚步朝他瞄准,身影重叠成一线,阎壑城一枪射穿两个头颅。还有三发子弹,阎壑城卸下用后的扔进口袋,抽出全新弹匣喀一声装上。

他连连开枪,拽过近处尸体作护盾,大兵纷纷倒下的躯体在墙上砸出血窟窿,头炸开了花。阎壑城左手朝反方向射击,扫除另一侧的敌人。眨眼间再次换好弹匣,枪杀一名正要掏手榴弹的士兵。

长鞭手柄落入阎壑城掌中,他甩出鞭子,捆住几步外正在指挥的士兵脖子拖至脚下,一枪爆头。鞭子抽回的强劲抄起尸首悬挂空中,阎壑城拎着破洞的尸体挡住十几发射击。在那几人打完子弹的空档,毙了剩下的人马。

还有一人,见组员全灭准备撤离,是为逃命或回报消息不得而知。阎壑城懒得费心思,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接近自己,接着是一发子弹射穿逃兵的后脑勺。碰——

阎壑城冷漠转身,对上阎辉担忧却坚定的神情。长子缓缓放下枪,明白父亲压制怒意,上一刻果决射杀敌人的青年,犹豫地向他走来。阎壑城没说话,仅仅握住他的手,确认阎辉毫发无伤。

赵常山带着一批人匆匆赶来,甚至顾不着行礼,直接朝他吼:「老阎,你们没事吧?」阎壑城颔首,赵常山接着说:「狙击手藏身地点找到了,当场击毙,我派人搜索营区,目前没有余党的迹象。」

老平在总部的话,队伍不会这么快赶到,阎辉也不可能即时回来找他。老平应是从另一侧前去阅兵的路途听见枪声,带队探察。这也表示,辉儿没听他的话。

生死一瞬的危机解除,接踵而至的后怕与愤怒,阎壑城差点失控,他攒紧拳头,手指狠狠掐进虎口,过了几秒才松开。阎辉站在身侧,靠近他血流如注的右膝,显然想搀扶他却不敢动。阎壑城轻抚长子的后颈,压低的音量只有他们父子听得见,说:「辉儿,站在队伍里。」阎辉点头,不试图作解释,走至赵常山旁边的空位候令。

阎壑城对一众军官下达指令,道:「第四军长押解审讯,职务今日起由第三军长、副军长兼任。排长、连长、营长级别人员,革职论处。任团长及其上层第四区军官,全数枪毙。」

第34章 惩戒

阎辉在他身边,阎壑城站在第四区军械部顶楼,端详横亘的尸体。赵常山盯着他冒血的膝盖,让另外两名军官守着出口,走到他们附近压低声音说:「老阎,你、你没事吧,要不先去医务室?」阎壑城说:「汇报情况。」知晓阎壑城情绪恶劣至极,老平认份地说:「带队通往第一教场,途经第四区,在六时三刻听见枪响,留一队人马通知各营并搜索地面,当即率人赶过来了。我们的路线先抵达军械部,两名看守敌军被当场击毙。至顶楼查看时,枪手已遭我军塔楼的驻点人员反狙击。我想捉活口,但他的护卫一见到我们就自杀了,是氰化钾。」赵常山踢了一脚地上那具脸部变形的尸体。

暗忖阎壑城在爆发的临界,残酷神态较机枪横扫血海的督军有过之无不及,老平见他这般也不由得发怵。回想围剿直系那天,阎壑城拎着重机枪对他笑了笑,一派无事地问老平打得怎么样。

片刻后,阎壑城开口的语调并无特别愤怒,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让勤务官问讯后敲掉他的牙齿,拔了舌头。要是在我抵达前,犯人死亡的话,押解的随行人员及审讯军官一律枪毙。」他转身对赵常山说:「弹匣给我,带着那两名士兵离开这,半小时内将这栋楼炸乾净,执行全区扫雷。一小时之内,到侦讯大楼向我禀报。」赵常山将备用弹匣交给阎壑城,对他行礼道:「遵命,长官。」

阎壑城待他们离开后,掏出大衣里剩下的三发子弹上膛,他对着狙击手死尸连开三枪,那颗凹陷的脑袋成了血洼里的碎骨。阎壑城替换弹匣,喀擦一声如收割的镰刀。七枪全开,地面已是一滩烂掉的血肉,再看不出人形。

拿出军大衣口袋里的弹匣再次上膛,阎壑城对静候在旁的阎辉说:「枪拿好,你跟我来。」阎辉右手握着他的半自动手枪,阎壑城换手持枪,牵起长子大步离开。

前一届军长殉职,孙辩任第四军长已达一年,负责的士兵超过两万。从先前表现及资历看,被策反不过近期的事情。孙辩是四川人,川系各兵自乱阵脚非头一遭,这时大张旗鼓,无非利用北伐乱局藉机作大,收回派系地盘。阎壑城不因地域区别调派人员,别说陆槐的来历,阎壑城自己就是个外乡人。

阎壑城让待命军官翻开刚才的尸体,摘下每一具头盔,亲眼确认这批人没有一个是他手里的兵。接着与阎辉抵达刑讯室,迎接的值勤上校对他们严整敬礼。阎壑城问:「他稍早说了什么?」上校回答:「禀告督军,孙辩中将被捕时,说:『我早该知道的,弟兄们一个都没回来。』除此之外,数次刑求过程,没再说过一句话。我们照您指令,防范他自戕已做出相应处置。」当过他的高阶军官,起码有基本的骨气。

阎壑城说:「你们去监控室待命,见到赵副司令让他在此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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