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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究竟有什么急事,这么急着走,连上来待十五分钟的时间都没有?”

他兀地顿在原地,笑笑,那像毒蛇的蛇信子一般萦绕在耳边,如此阴魂不散的声音还能是谁的。

盛闵行加快脚步赶上来,生怕他突然跑了似的,攥住沈渡津的手腕。

果然和意想之中的一样细腻。

细腻这个词用来形容男人的手多少有些不恰当,可盛闵行发自心底觉得这个词和他适配。

“放手。”沈渡津开口道,他用力挣脱了一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盛闵行是受伤了,但不妨碍他力气大。

“不可能。”盛闵行又加了些力度,他有很多话想问这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

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几分真几分假,他想听沈渡津亲口告诉他。

比如给他做饭,到底有没有掺杂别的情感?

沈渡津索性放弃挣扎,问:“你想做什么?”

他们刚好站在门口,身边人来人往,他将手往身后收了收,避免被路人看出异样。

“我……”盛闵行有些答不上来,说实话他是一时冲动跑出来的,生气使然。具体要做什么……或许他只是想看这个总不愿意按照他预想规划走的人一眼。

“倒不如说沈先生想做什么,莫名其妙要过来给我送饭,还在餐盒里夹了几千块钱。”

“我不是放纸条说明了吗?盛先生没看见?”沈渡津有一瞬间犹豫过是不是自己把至关重要的这一步给忘了,但不可能,他习惯反复多次地把重要的事在脑中排演。

“看见了。”

“看见了还问什么?”

盛闵行垂下眼,答非所问:“沈渡津……我很生气。”

沈渡津突然被喊了大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嘴已经下意识道:“生气什么?”

话出口才想起来,他为什么要管盛闵行生不生气?

“你明明都到楼下了,就是不愿意上一趟楼,”盛闵行说,“仲华楼不需要爬楼梯吧?上个楼就两分钟的事,你就是不愿意见到我。”

他眼睛像是要钉在沈渡津脸上,试图看出一些端倪。

沈渡津觉得莫名其妙,盛闵行在说什么屁话?

“是又怎么样?我有说过我很想见你吗?”

盛闵行哑言。沈渡津的确什么都没说过,他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是住院住得心气郁结,这两天太过容易情绪化。

他虽不说话,但手还是像铁钳子一样钳制着沈渡津。

“你还有什么事?没有的话就放开,我得回去了。”沈渡津薄唇轻启,另一手暗暗附上去解救那只手。

“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好好商量一下那几千块钱该怎么处理,你跟我上去一趟。”

“没必要了吧,我纸条上已经写得很明白了,盛先生回去自己研究一下,如果不是有阅读障碍的人都能懂吧?”他有些嘲讽道。

盛闵行忽略那点嘲讽,小猫出于保护自己伸出爪子挠他而已,没事。

他说:“可我不想要,我也说过很多遍,手机是给你的补偿。”

沈渡津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他直言道:“放开。”

一时间拉扯幅度有些大,周围人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

沈渡津最受不了这个,只好任由着盛闵行把他的手拉过去。

盛闵行终于从有些混沌的状态中冷静下来,他不想放人走了。

追出来的时候还没想好,能否看见沈渡津也未可知,可现在人已经在他手上了。

只有无用的猎人才会让猎物从手底下逃脱。

小猫挠了他,他就要教训回去。

盛闵行掩下眼中那点不耐,重新用一种很温和的声音跟沈渡津说话:“沈先生跟我上去坐坐吧。”

明明是邀请,手却在底下把人禁锢着,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赤裸裸的强迫。

“你听不懂人话吗?放开!”沈渡津有些生气,声音在压制过后依旧有些大。他是脑子被驴踢了今天才回做出这种看似深思熟虑,实则冲动不已的事。

给盛闵行送饭?简直扯淡。

他想起那个病床上的老大爷,看起来多孤独,他那份饭给老大爷不知要比给没良心的狗吃好多少倍。

盛闵行好像从沈渡津遮遮掩掩的动作中察觉到什么,在沈渡津时不时侧身将手和脸背对行人的时候。

有了,把柄抓到了。

“你不喜欢被人看见吧?”盛闵行问,他倒是无所谓,就算明天出现在云城日报头条第一的位置上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沈渡津竟然不喜欢。

那刚好可以利用一下了,很不君子的行为,却一定百试百灵。

沈渡津将头低得更低。

说中了。

盛闵行微微弯下腰,去找那张被沈渡津埋在黑色鸭舌帽底下的脸:“不然你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如果不是另一边手打了石膏固定着动不了,他真想把这人的脸拧过来看一眼。

沈渡津还是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话:“放开。”声音传播垂直于地面,听得很不清楚。

盛闵行当没听见,他说:“刚好我脚还崴着,走不了太多路,你把我送回去,总好过我们在这里……对吧?”

说完他还坏心眼地加上一句:“这个提议是不是很好?”

沈渡津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不小心牵拉到不是死皮的部分,他很迟钝地感受到一种刺痛感。

他妥协了。

他忽然有些累,其实每次都是这样,他永远是失败的一方。

盛闵行那一段路都走过来了,站在他面前时还是气喘吁吁的,想必速度不慢。如今却还在他面前说什么走不了路,真是很不高明的借口。

可他拥有回击他的理由,却不想这么做了。

说得再多都是没用的,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反反复复都是这样,没意思得很。

如盛闵行所愿,沈渡津陪着他到了仲华楼门口。

他一路上都特别喜欢身体接触,又像是怕沈渡津突然扔下他不管似的,一直攥着沈渡津那只手不放,长时间的掐握,不知大掌下的皮肤已经出现了掐痕,变成了青紫色。

“我就送你到这儿,你自己上去应该不成问题。”沈渡津将他肩上的手抖落下去。

“别人都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呢,沈先生不愿意好人做到底吗?

“我不是什么好人。”

盛闵行不罢休:“那可以从现在开始做。”

他太过蛮不讲理,沈渡津毫无办法,只能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值班的护士眼睛都跟着他们转。

沈渡津已经没再扶着盛闵行,只是还被盛闵行半胁迫地抓着,这个姿势实在过于暧昧。

他只好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使劲压下帽檐,试图遮住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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