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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乱象和尘土,那么越靠近荡阴城,就越可见规整和秩序。

秦国不愧是法家施行最彻底的地方,凡是有秦人驻扎的城池,那硬朗笔直的秩序,就越发的明显。

赵王的车架在城门外停了下来,秦王要赵王徒步进城,美其名曰,“看一看荡阴城的繁华”。

赵王脸色铁青,不愿下车。

不过,秦王也没将赵王的面子彻底踩在脚下,他让子楚来接引赵王入城。

子楚不卑不亢,再三请求赵王与他一同入城,算是给了赵王一个不大不小的台阶下。

赵王也在以平阳君赵豹为首的臣子们的劝谏下,下车,徒步,进城。

当然,公子政和赵姬,仍旧坐在马车里,跟在赵王和子楚的身后,缓缓进城。

赵姬看着前面子楚与赵王并行的背影,眼睛放光,心下激动不已。

公子政轻嘶一声,小声道:“母亲,您抓痛我了。”

赵姬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来,随意在儿子小肩膀上揉了揉,道:“等会见到你父亲,不要生分了。你看见了吗?前面那个,就是你的父亲了。”

公子政看了眼“父亲”的背影,垂下眼,没说什么。

他自小就敏感多思,如果在见到秦鱼之前,他对父亲还存在幻想的话,那么等见到秦鱼之后,他对父亲的幻想就转移了,此时再见这个生身之父,心里倒是淡然大过激动。

心道,原来那个就是我的父亲。

其他的,还不如他即将见到曾祖和叔公的期待强些。

他看看母亲,直觉里母亲心中所想恐怕要失望了,他之前学到一句话,叫做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希望,母亲不要太伤心才好。!

第187章 见面

因为天色已晚,秦王让子楚去好好招待赵王一行人休息,今天就不见了。

秦王态度上虽然散漫,但在招待赵王的待遇上,并没有慢待半分。

这是秦鱼坚持的,按照秦王的意思,不仅要给赵王一个下马威,还要好好的羞辱他,让他在自己面前低一头。

当年渑池会盟的时候,秦王让赵王击缶,就是这么个意思。

现在秦国如此强大,不怕赵王不俯首。

但秦鱼认为,秦国今日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向谁证明的地步了,更要有大国的胸怀和气度,他们越是礼待赵王,越能强化赵王臣服的心。

人在两可之间的时候,会本能的会做对自己最轻松最友好的选择,如果秦王欺辱赵王,说不定会激发赵王和赵国臣子的逆反心理,觉着没有退路,临死反扑,那就不好收场了,更何况,如今赵国,气数仍在。

赵武灵王时期留下的赵军卒,并不是那么好彻底消灭的。

秦王原本只是想占占赵王的便宜,现在让赵王徒步进城来见他,算是便宜已经占了,也就没再得寸进尺,勉强答应给赵王一国之君应有的待遇。

秦王不愿意第一时间见赵王,自己的曾孙还是要见见的。

落日余晖下,秦王和秦鱼坐在窗前下棋,一边下棋,一边等公子政。

公子政迈着小短腿,在寺人的带领下,背着夕阳余晖慢慢走来。

秦王偶然一瞥间,突然怔住了。

余晖模糊了秦王的视线,恍惚之间,他的眼睛似乎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十多年前的一个孩童,也是这样的年纪,也是这样的个头,也是这样迈着小小的步伐,朝他徐徐走来。

小小孩童俯身叩首,乖巧喊道:“拜见大王。”

秦王不由伸出手掌,欣喜道:“鱼,快过来,到寡人身边来......”

满室皆寂。

“叮当——”

一粒棋子落在棋盘上,惊醒了秦王。

秦王伸出去的手掌一颤,他眨了下眼睛,转头看看已经长成的芝兰玉树的少年,再转回来看看眼前的孩童,一拍脑门,对秦鱼哈哈笑道:“瞧寡人,人老了,眼神也不好使了。见到他,就仿佛

看到了你小时候。”

秦鱼心下发酸,他揉揉脸颊,笑道:“我小时候,可没他这么胖。”

秦王拉过公子政,揉了揉他的筋骨,点头叹道:“也没他壮实,你小时候,身体又弱又小,走路总是跟不上寡人的脚步,还得寡人抱着你才行。寡人总怕养不活你。”

秦鱼低头捡起那颗掉落的棋子,掩下伤感,故作笑语:“那您可是白担心了,我记得,我小时候都没怎么生过病的。”

秦王拿手指隔空点点他,嗔笑道:“还不是寡人和你大母看你看的紧,夏天热不着你,冬天冻不着你,养的精细,你就是想得病都难。”

秦鱼:“......是。”

秦王扶正了公子政小小的身体,仔细打量他的面容,叹道:“长得也像,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唇,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鱼,这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秦鱼黑线:“大王您别乱说,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刚到邯郸呢,那时候我才多大,怎么能生孩子?”

秦鱼见公子政大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面上虽然有些许紧张,但从那大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强烈的好奇心,冲淡了他见到王者不由自主表现出的紧张感,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活泼又灵动,非常讨人喜欢。

大抵美人长得都是相通的,秦母和赵姬都是世间难得的美人,都是一样的柳叶眉桃花眼花瓣唇,从后代遗传上来看,生的孩子也应该有些许相似之处,如果她们嫁的是同一个族群的男性,那么,这种相似度,会再提升一大截。

秦鱼以前没发现他跟公子政有什么样貌上的相同,现在听秦王说起,带着比对心再去打量,好似,他俩,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秦鱼调侃道:“如果像,那也是咱们像大王您,谁让您是咱们的祖宗呢?”

秦王哈哈大笑,摩挲着公子政的小揪揪,道:“寡人是他的祖宗,可不是你的。”

秦鱼但笑不语。

秦王问公子政:“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公子政乖的很,字正腔圆的回答道:“禀大王,我叫政,等到正月里,就七岁了。”

秦王笑的很慈和,对他道:“寡人是你的曾祖,你便以此称吧。”

公子政点点小脑袋,亲热的叫道:“诺,曾祖。”

秦王心里欢喜,将他揽在自己身前,不停的询问着他一些话,言语温和,神情慈爱,就好像是寻常的家翁对待自己家中稚子幼童一般,耐心十足,倒是将旁边的秦鱼给冷落了。

秦鱼怡然自乐,耳边听着一老一小问答之语,自己与自己继续对弈,听到好笑之处,就偶尔插上一两句,气氛和谐又温馨,倒是让来拜见秦王的子楚住步,徘徊不前了。

那祖孙三人,看着像是一家人,他这个正经嫡孙、父亲,反倒像是个外人。

此时的子楚,倒是体会了些,他的父亲太子柱经常会有的感觉,心酸又苦涩,还有一股发散不出来的愤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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