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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额、我……我自己来便可……”

芳阁里的侍女想伺候他沐浴,被他婉拒了。

元锡白检查了门已经被关得严实后,才舒了口气,将身上黏在一起的衣袍一件件地除尽,露出底下带着汗的精壮身躯。

他们这些士族子弟都是自小习武,比起身材瘦弱雪肌玉骨的小倌,元锡白的身体更像个真正的男人,只因常年笼罩在衣物之下,那硕大的肌肉被捂得死白,连手臂上青紫色的血管都看得十分真切。

他一个人沉默地用皂角将自己的肩窝、腋下、两股和大腿小腿搓净,有些地方甚至被用力得搓出红印了都无知无觉。

望着浴桶中升起的袅袅白气,元锡白忽然扯了扯嘴角。

他觉得此刻自己像极了沸水里待宰的猪。

元锡白又在浴桶里发了一会呆,这才起身将宋府事先准备好的衣服穿上,推开门。

钟管事领着他绕过几座弯弯曲曲的廊桥,到了一个长得像书斋的院落。

房中亮着光。

元锡白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刚想踏门而入,谁料竟然被身旁之人单手拦下了。

“元大人。”钟管家看着元锡白,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白瓷小瓶子,放在他手里。

“……这是?”

元锡白皱着眉将瓶子打开,只见里头装着许多拇指大小的药丸,低头一闻,还带着股月桂与兰草的芳香。

“宋大人说,您最好在进去前先饮下一丸,他怕您……”

钟管家隐晦地咳了一下:“……这样能减少您的痛苦。”

元锡白将那瓶子转到正面,恰好看见“堕红尘”三字,整张脸顿时绿了——

他多年前在风月场上混的时候,虽没有亲身用过,但也曾见识过这种药的威力。

那时楼里有位心高气傲的琴师得罪了诸葛家的公子,便被当着所有人的面强灌了这种药。

不仅失了神智,连他那引以为豪的风骨也骚透了,甚至像头放荡的母狗一般主动张开腿求那些公子操进来,场面之淫靡,把当时围观的元锡白都吓了一跳。

第06章

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还未进去就先被羞辱了个遍,元锡白差点没把手上的玩意摔了,他忍着怒火朝钟管家勉强地笑了笑,将那白瓷瓶交还他:

“多谢右相美意,但这物元某暂时还用不上,恳请先生替我还给他。”

钟管家闻言也不恼,只是依言将那瓶子收入袖中,转眼又拿出了另外一个雕花的铜制小盒。

“大人早知元大人会拒绝,才劳我将此物也备上,还望元大人保重自己的身体,务必将此物收下。”

元锡白将那小盒打开一看,发现里头只是些普通的香粉脂膏,想必是用来抹那些不可言说的地方。

“宋大人真是……”他咬了咬牙,捏得那铜盖“咔咔”响:

“思虑周详。”

一进门,便望见那人着中衣坐在书桌前,虽然刚沐浴过,但神貌却不见懒散,反而端坐如玉松竹,正提笔批阅着什么。

桌旁的九枝灯上嵌了东海进贡的夜明珠,将整个屋子照得恍若白昼,甚至连角落里玉兰盆栽上的雕画都被映得一清二楚。

元锡白紧紧握着那脂膏盒,心中觉得甚诡异。

这房间一点狎昵暧昧气息都无,墙上还高悬着“海晏河清”的匾额,不知道的以为宋钊今晚要在这里直接升堂打他板子。

“元大人来了。”

宋钊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但身体却仍未挪动位置,只是淡淡地将那卷宗合了起来。

“既是要演戏,元大人将第一折戏背熟了吗?”

元锡白闻言脸色又是一阵精彩的变化,最终硬邦邦地吐出了几个字:

“一字不落。”

宋钊的脸上似乎浮现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好极了。”

他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子,元锡白身后便闪现了几个全身漆黑的暗卫,手底握着一串暗红的长绳。

《屏香记》一书分为五大章,分别是“淫、媚、浪、骚、贱”,每章又分为若干折,其中的新奇玩意与把式更是令人啧啧称奇。

主角小玉儿开头便被被父母卖身到倌儿楼,日日想着逃出生天,结果被鸨母用那红绳给赤身裸体地捆了起来,用各种物事来惩罚调教他的淫性。

一片令人窒息的白昼中,元锡白闭上了眼睛,喉结颤抖地将自己的外衫和里衣一件件除下,在明晃晃的烛光中露出了自己的胸膛、大腿、甚至……

宋钊看见他胯间那团尺寸不小的东西时似乎又动了动嘴角,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见那暗卫要夺他手中的脂膏,元锡白脸涨红了,拼命挣扎了起来:

“我……我自己来……!”

他跪趴在地上,用手指抹了一团香膏,生涩地去探自己从来没被使用过的后穴。

象征性地往里捅了几下,一大滴汗便从他的额角落到了地上,洇成了一个深黑的痕迹。

“别的地方。”

元锡白闻言一僵,又缓慢地沾了些抹在自己胸前的乳头与胯间的阴茎上。

宋钊撑着头盯他:“之后呢,我不知何时小玉儿竟成了个哑巴。”

“……”

元锡白握拳,指甲狠狠地嵌进了皮肉里。

“劳烦……将我绑起来……”

“我?”

宋钊仍不放过他,慢慢道:“既入了这红芍楼,便得守这里的规矩,从此便不再称呼什么‘你’与‘我’,贱人就得摆正自己的身份。”

那人竟将第一折中鸨母训小玉儿的话分毫不差地背了出来!

元锡白快把嘴唇咬出血了,一双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主座上的宋钊。

那人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

他们都看见了对方眼睛里相同的情绪。

这一瞬,元锡白忽然明白宋钊为何要将这屋子弄得亮如白昼了。

为了看清他被折磨的每一个瞬间,为了能无限大地放大他的羞耻心,也为了能更好的折辱他……

元锡白闭上了眼,嗤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他便把这里当作是一个刑场,什么刀枪斧钺都尽管往他身上使吧。

元锡白盯着宋钊,额上的汗像流进了眼睛里,亮得惊心动魄:

“劳烦宋大官人……将奴绑起来。”

*

静寂的房间内,只余了书页翻动的声音与某种隐忍的喘息声。

元锡白全身上下被那红绳紧紧缚着,另一端系在书斋的房梁上。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他的脚尖离地堪堪一寸的距离。

宋钊不让他蒙眼睛,他便只能努力睁大双眼,来维持摇摇欲坠的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元锡白的视线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剖膛破肚的动物,被迫在狩猎者面前展示他残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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