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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袍上晕出一大片的鲜红。

殿内乱成一团，叶语棠哭叫着喊秦煜夫君，暗卫从暗处冲出来压制住行刺的舞女，王公贵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慌了神。

“太医！太医呢！”叶语棠急得大叫，这时慌乱的人们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帝王受了重伤，太监连滚带爬地跑去传来太医，也只有俞欢还能强作镇定，把同侍卫一起把秦煜抬进偏殿。

叶语棠哭喊着跟着他们跑进偏殿，却被俞欢拦在了门外。

“我要进去！”叶语棠的语气从来没有那么强硬过，“你快让我进去！”他想要绕开俞欢进去陪着秦煜，门却被俞欢挡得死死的。

“臣竟不知道贵妃娘娘有这等手段，放你进去？让你接着谋害皇上吗！”

“我没有！”

“我没有，我没有害夫君。”叶语棠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可是俞欢见到这样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心里不但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泛起了厌恶。

“贵妃娘娘敢说你同叶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敢说你同这次行刺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求求你，俞大人，让我见见夫君吧，让我进去吧”

叶语棠挺着孕肚，跪在俞欢的脚边，抓着他的衣角祈求他。

“那又如何，贵妃娘娘不要忘了皇上是为了救谁所伤的，”俞欢蹲下来，抓住叶语棠的头发，“叶语棠，你不要不识好歹。”他重重的把叶语棠甩到一边，随后起身向后，打开偏殿的门，走了进去。

“夫君......夫君......”叶语棠扶着肚子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推殿门，却发现殿门已经从里面被死死地挡住了。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夫君！夫君！”

他哭得撕心裂肺，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去砸门，去哭喊，可是里面没有给出任何反应，仿佛叶语棠所做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他就这样跪在门外，敲打着殿门，渴望里面的人能够施舍他一丝怜悯，让他能够进去陪着自己的丈夫，可是渐渐的，叶语棠发现自己越来越使不上力气，力气被一丝一丝抽离自己的身体，他跪坐在地上，最终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宫女匆匆赶来，还没跑到叶语棠身边就被吓得大叫：“血！贵妃娘娘，血！”

叶语棠往身后看去，他的裙摆已经被鲜血浸湿了，而热流还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下涌出，在倒地之前，他终于注意到自己可怜的孩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捧住了自己的肚子。

所幸，叶语棠尚且是有意识的，他看着自己被人抬起，抬进宫殿，看着产婆匆匆赶来，看着血水一盆一盆从自己身下端出。

“娘娘用力啊！用力啊！”

宫女和产婆声嘶力竭地在他耳边喊，可是他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他好累，好困，好想就此睡去，他开始胡思乱想，想到秦慎，想到自己生第一胎时候的情景，想到秦煜，想到他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夫君......夫君......”

他小声地喊着秦煜，小宫女听到了他的呢喃，哭着对他说：“娘娘，皇上一定会没事的，你也不能出事啊娘娘！”

可是叶语棠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觉得他的力气慢慢流逝，他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也在逐渐消亡，他想用力，却没有任何办法，就在他即将要昏过去的时候，他听到有人从门外闯进来的声音。

“棠儿！小棠儿！”

他似乎是听到了秦煜的声音，可是叶语棠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他甚至无法分辨这些声音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的幻觉，他听到秦煜在呼喊他的名字，握住了他的手，叶语棠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要死了，据说人死之前会见到最想见到人，如果他睁开眼，看到秦煜，会不会走得更安心一些。

他忽然有了那么一点力气，他的手回握住那只手，把所有力气都聚集在下身。

“神明啊，我怎么样都好，只是求求你，求求你让我把他的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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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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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语棠觉得自己睡了一觉，很沉地睡了一觉，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觉了，他好想这样一直睡下去，不用再醒来，去面对那些不想面对的事，去见那些不想见的人。

他在黑暗之中躺着，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了婴孩的啼哭，秦慎的哭声，听到了，秦煜哭着呼喊他的名字。

怎么能哭呢？

他好想对他的丈夫和孩子说这句话，可是叶语棠觉得自己的魂魄从自己的身体之中被剥离出来，精神和肉体被分离。

也许如他们说的，遇到秦煜，生下秦慎和秦安是用尽了自己一生的好运，现在偿还代价的时候到了。

叶语棠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只是，只是在离开之前他能不能再看一眼他的孩子，看看秦慎，看看秦安，再看一眼那个他此生最爱的男人，把他的样貌刻在自己的灵魂里，带着所有关于他的记忆，也许自己能够走得安心。

叶语棠的眼角划过一滴清泪，意识逐渐回拢，灵魂重新聚集到身体里。他先是挣扎着动了一下手指，周围立刻响起了巨大的动静，又过了好久他才能勉强睁开眼睛，房内的灯光有些刺眼，他过了好久才适应光亮。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红着眼睛的秦煜。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默默地看着对方，秦煜握住叶语棠的手，紧紧地攥住，仿佛一放开，叶语棠就会从他身边离开一样。

叶语棠不能动，只能躺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通过眼睛去传达想对秦煜说的话，这大概是秦煜第一次在叶语棠面前落泪，热泪一滴一滴滴在锦被上，秦煜狼狈地伸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他只能红着眼眶去看叶语棠，却看见叶语棠微笑着看着他，他笑着，眼角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打破这份沉默的是刚出生的秦安，直到他哭起来，这对有些失格的父母才想起这个多灾多难的小儿子，秦煜把叶语棠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哭红眼睛的小宫女立马把秦安抱到叶语棠面前。

“是个小双儿。”秦煜向叶语棠报告。

秦安早产，又是个小双儿，生得比刚出生时的秦慎小多了，躺在襁褓之中哇哇大哭，哭得脸都红了，叶语棠想要抱抱他，可是实在是动不了了，他只能用眼神示意秦煜让秦安靠近一些。

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就在身边，一靠近叶语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