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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到景年身边:“五郎,我烤的菌子也不错是吧?”

景年点点头,只要不跟他阿兄比,还行。

三郎立刻说:“那你阿兄下次再采了菌子,你还给我拿一些,我做好了分你吃。”

景年猛摇头:“不要。”

今天他偷偷拿了菌子,都不敢跟阿兄讲话,好难过的。

三郎继续苦口婆心地劝,他初尝菌子美味,正是感兴趣的时候,偏偏数量太少,没吃两口就没了。

要是得不到也就算了,二兄日日采那么多回来,他就吃一点而已。

若是他晓得如何分辨菌子,肯定自己去采,不偷拿二兄的。

但景年刚才偷拿了一次,觉得没脸跟阿兄讲话,这次是如何也不肯答应了。

三郎急得直抓头,小娃娃不是应该都很好骗的吗?村里比他年纪大的他都能骗,怎地轮到小五郎,便这般不好说话了。

他堵着景年劝了半天,没用。

三郎叉着腰,无奈地看着软乎乎一团的小崽崽。

气死了。

说了半天,费尽口舌,景年都不为所动。

三郎垂头丧气地想,算了,再想想办法吧,大不了下次他换个人,去忽悠蓉娘,或者直接找大伯娘。

“走了,回去了。”三郎牵起小堂弟,打算带他回去。

再不回,二兄该以为他又把五郎给弄丢了。

两个小兄弟手牵手回家,走到家门口,却见院子里闹哄哄的,有人在喊有人在哭。

三郎敏锐地察觉到家里发生了不好的事,脚步一顿,没敢往前走,扭头四下寻他阿娘。

景年却听出那哭声好似他阿娘,慌忙甩开堂兄的手,朝人群中挤去。

他个头小,两手挡在面前只管往前冲,很快从其他人中间挤了进去。

院子中间的空地上,他阿娘抱着阿兄,泪流满面。

他阿兄露在外面的脸上、手上,长了许多红色的疙瘩,一片连一片,看起来十分可怖。

景年“哇”得一声哭出来,冲过去一把抱住陆景堂,仰着脸哇哇大哭。

陆景堂以为景年被吓到了,慌忙将幼弟往一旁推:“年哥儿,别看,阿兄无事。”

景年哭得更惨了,怎么可能无事嘛,阿兄一定很痛。

他抱着阿兄大腿死活不松手,陆景堂只好将他抱起来,别着脸轻声哄着。

陆刘氏呼天抢地:“作孽啊!老天爷怎地这般狠的心肠,要搓磨我们这苦命人啊!”

陆文达站得远远的,眉头紧皱:“我早说菌子不能乱吃,非贪这一口吃食。”

他语气高高在上地问两眼含泪,慌乱不已的陆蓉:“那锅毒菌子,还有其他人碰过吗?”

陆蓉快速摇头,眼泪被甩了出来:“没有,只有阿兄吃了一碗。”

“赶紧倒了。”陆文达捂着口鼻,一脸嫌弃:“若是让其他人误食毒菌,罪过大了。”

陆蓉结结巴巴道:“已、已经倒了,挖坑填土埋起来了。”

阿兄说,那锅菌汤要尽快处理掉,阿兄还说……还说……说什么来着……

原本陆蓉已经私下演练过许多遍,可真到了这种时候,看着阿兄那般模样,哪怕明知道是他自己策划的,陆蓉还是不由自主慌了。

此时在地里干活的陆满仓、陆文元以及陆文仲也被人叫回来了,陆文元看见长子满脸疹子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这是怎的了?”他慌手慌脚走上前,不知所措地看着妻子和孩子。

“还能怎地,吃了毒菌了!”陆刘氏骂骂咧咧走过来,说了许多抱怨的话。

陆杨氏两眼含泪,扑通一下跪在了陆刘氏面前:“阿娘,你救救二郎吧,求你你救救他吧!”

陆刘氏怒道:“吃毒菌子,是我能救的吗?自己找死,阎王也难救!”

陆杨氏哭道:“阿娘我们知道错了,求您给二郎找个大夫吧,二郎他只是出疹子,他还有救啊!”

第299章

陆刘氏有些犹豫,吃菌子中毒,是能治的吗?没听说过啊!

可是二郎毕竟是她亲孙儿,是她大儿的长子,不能真的不管他了吧。

毕竟二郎现在只是生了疹子,看着不像马上要死的样子。

陆文元也哀求起来,陆满仓面脸愁容,脸上皱纹深深。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处处要钱,他哪变得出这么多的钱。

眼看着父母神色动容,陆文达心头一跳。

方才发现陆景堂吃了毒菌子发一身疹子,陆文达始终置身事外,这事同他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他给陆景堂吃的毒菌子,是他自己采的,只能说自作自受。

况且,若是陆景堂死了废了,陆文达也是乐见其成的,谁愿意一个比自己儿子聪慧的侄子杵在眼前呢?

可是他事不关己的前提是,不会触犯到他本身的利益。

比如爹娘正在给他筹备的赶考盘缠。

陆文达紧张地看过去,手背在背后,脸绷得紧紧的。

哪怕他心中再不情愿,也不能张嘴说出不给钱让侄儿求医救命这种话。

读书人要修品德,一旦这话说出口,往后别说考科举了,传出去,他书都没法继续读了。

因此哪怕陆文达心中再着急,也忍着没有当众说出阻拦的话。

“先将二郎弄到屋里去。”陆刘氏发话道。

陆文元连忙过来,将长子背起,放到他们夫妻两个的床上。

景年追在阿爹身后,紧紧盯着阿兄的后背,大眼睛里包着泪,踉踉跄跄跟上去。

卧室狭窄,容不了太多人,陆刘氏将其他人都撵了出去,只留下陆文元陆杨氏夫妻,还有跟进来的陆文达。

景年仗着人小不起眼,躲在阿娘腿边留了下来。

大人们在商量如何救治陆景堂,景年趴在床边,握着他阿兄的手留眼泪。

陆景堂现在还是清醒的,看着崽崽哭得像是他已经过世了,心里又是好笑又是酸软一片。

“莫哭,阿兄无事。”陆景堂抬手,想给幼弟擦擦眼泪,手抬起来,手臂上也是一片疹子。

他将手缩了回去,无奈叹气:“再哭,眼睛要哭坏了。”

景年呜呜咽咽,合身扑过去,抱住阿兄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阿兄,你痛不痛。”他把阿兄的手凑到嘴边,呼呼吹气:“吹吹,阿兄不痛。”

因为爹娘经不住大房夫妻苦苦哀求而心软,商量着取一些钱先给陆景堂求医,陆文达正满心烦躁,抗拒不已却找不到合适理由。

耳边又响起小崽崽的哭声,让陆文达更加烦燥,怒道:“放五郎进来做什么,哭哭啼啼的,二郎还没死呢!”

景年让他吼得一个哆嗦,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敢吭声,但他哭得太厉害,一时间收不住,猛地一吓,打了个哭嗝。

陆文达不耐烦地挥手道:“赶紧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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