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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年迈和疲惫。
但距离两人重逢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或许这只是岁月留下的正常痕迹,人总在某一天照镜子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老去。
周逸风看过去,定住了似的,眼神停留在这张脸上好几秒,过了一会儿,扯了下嘴角,像是在笑,说:“阿砚也吃吧。你喜欢我这么叫你吗,那次听到你爸也是这样叫你。”
他的闲话忽然多起来,周行砚没有出声。
这一餐,周逸风竟是连一句劝他跟自己回去的话也没有,好似不惜亲身上阵骗两人过来,真的只为了和他一起吃一顿午饭。
云念终于吃不下了,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默默站起来,在包厢里来回踱步,背着手老气横秋的样子像是刚从周逸风那里学过来的。
周逸风看得好笑,说:“让司机载你去附近走走吧,消消食。”
云念觉得这样正好,他正不知道要怎么跟周逸风开口呢。
云小少爷表情很雀跃,周行砚却瞧出来周逸风的打算,这是终于要支开旁人,和他摆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架子了。
司机接了消息进来,要把云念领走。
云念欢欢喜喜地打算走,司机见到这玉做似的漂亮少年笑得这般灵动,也下意识跟着笑。
周行砚目光越过周逸风,盯着说他:“照看好他。”
司机从这目光中感觉到一种与周逸风相似的冷肃气场,唯一有所欠缺的仅是年岁积累。他脸上的笑容猛然僵住,收敛神色认真点头:“知道了行砚少爷。”
周行砚不是很喜欢被周逸风身边人这么喊,但司机已经领着欢欢喜喜的云念走远了。
司机常随周逸风在这里办事,对这一片比云念熟悉,带云念去了附近最热闹的广场,他想年轻的小孩都喜欢热闹的地方。
云念也不例外。
一小时后周行砚打来电话问云念的消息,听到他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那小孩说很快回来,结果一个人乱跑,我现在看不见他了。”
周行砚的眼神当场变了,看向周逸风时带着一丝愤怒,“这就是你说的,办事靠谱?”
两人刚才照旧没谈拢,周行砚根本不想从他嘴里多听一句对自己父亲的贬低,丢下他,赶去云念消失的地方。
广场上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没有任何人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消失,司机见周逸风也跟过来了,感觉这下麻烦大了,不住地跟周逸风道歉。
周逸风看向周行砚跑走的方向,神色平平地纠正他:“你没必要跟我道歉,现在着急惊慌的人不是我。”
司机和他一起望过去,抹了把额头溢出的冷汗:“董事长,我是不是闯大祸了?”
周逸风靠着车座脸色如常,微微眯眼望向广场,“我倒觉得,是他过于紧张了。”
司机一时间也拿不准了,祖孙俩面对这个事情,反应天差地别。
周行砚在广场上飞快地确认每一个身形相似的行人,没有一个是云念,云念没有随身携带手机的习惯,到现在手机还躺在他的口袋里,平时不觉得这习惯有什么不好,现在扑面涌过来一阵大海捞针的无力感。
而周逸风不止自己跟过来了,还把自己手下的人也全都带过来,分散在广场附近各处,寻人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各个方向散开。
即便如此,周行砚仍然觉得不安。
手机上还正好传来云孟齐问候的消息,问他云念在不在他身边,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按灭了屏幕。
正想着报警,眼前出现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他猛地抬头望去,对面,孱弱单薄的少年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好像一团随时被风吹散的云雾,正绕过广场中央的喷泉,缓步朝他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只氢气球,一眼看到他,笑容止在脸上,眼神中流露出不解。
周行砚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怕一眨眼又不见,几步跨过去,攥住他的手腕,那只漂浮在头顶的氢气球在空气中颤了颤。
“你怎么在这里?”
“你跑去哪里了?”
两人同时问出声。
云念掰开他的五根手指头,说:“你捏这么紧干什么,好疼。”
周行砚从刚才那阵惊慌中平静下来,逐渐恢复往常的镇静,声音却越发严肃:“下次不要一个人乱跑。”
说完,有些不确定地松开云念的手腕。
云念不解:“我没有乱跑,我和司机说好了的,在这里逛逛,半个小时就回车上。”他指着广场上空那座巨大的挂钟,数了数时间,确认道:“刚好是半小时。”
周行砚一时哑然,不知道该不该怪自己的小题大做,弄得广场上大部分人都注意到他和周逸风的下属寻人时制造出来的动静。
他把云念的手机放回去,说:“我们回去吧。以后记得带好自己的手机。”
云念把手机又塞回他手上,嫌弃道:“一直响,很烦。”又说:“那我们去和你爷爷告别吧。”
周行砚知道他这是发现了周逸风的车,但是没有阻止他前去,只是对于他的称呼微微蹙眉。
来到周逸风车前,云念还没开口,老人哼笑一声,幽幽道:“这是找到人了?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吧?”
这话是对着周行砚说的,云念却是把自己的袖子往手腕上撸了撸,伸直了手臂,在老人眼前张开十根细嫩的手指,灵活地抓了几下空气,并解说道:“你看,都好着呢。”
周逸风沉静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淡笑着问道:“玩得开心吗?”
云念点点头,手上在抓着那只气球,“当然开心了。”
紧接着,眼中闪过迟疑,忍不住似的,捂住自己的心口,遗憾地说:“但是我现在好像有点不舒服。”
周行砚呼吸一滞,扭过头看他,那张脸仿佛突然之间就失去血色,眉头紧紧地拧着,在忍受突如其来的不适。
他抢过云念手中的气球,作势要背起他离开,周逸风在车上说:“这附近有我的一处宅子,现在医生赶过去,时间刚好合适。”
云念浑身发软,被周行砚扶着腰,模糊间只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医生”,急得直摇头,揪紧周行砚的衣服领口说,“不要医生,不能见医生,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现在进了医院,他怀疑自己就出不来了,就算能出来,云孟齐和叶菲芸也不会让他出来。他总觉得自己还能坚持坚持。
周行砚见他表现得像极了一个讳疾忌医的小顽固,不由他再抵抗,将他抱上周逸风的车。
周逸风这次没有骗人,宅子就在一条街外,不过十多分钟就到了,周家的医生早接收到消息,已经等在那里。
云念到周逸风的宅子里后,过了不久就醒过来,除了脸色还有点憔悴,看起来与平时无异,靠在周行砚肩膀上,打量现在身处的环境,极为宽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