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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突然下起来的,来势汹汹,铺天盖地,一直持续到深夜。

周行砚始终没回来,云念怀疑他被困在雨里了,又或者遇上意外了……

暴雨丝毫没有减轻这个夜晚的燥热感,反而让他越来越浮躁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急需一些东西来镇住。

他茫然无措地想着,这一些都怪周行砚,都是因为周行砚他才这么不安的。

周行砚回来时,雨势依旧汹涌,似乎打算淹没全世界。他没有真的往城外开,毕竟那家店云念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存不存在。

返回时,有辆车在雨幕中撞断路边护栏,车身侧翻后生死未卜,剩余的一段路他鬼使神差地想,如果那辆车上是他,云念会不会伤心,他经历过失去,知道被留下来的滋味,又想,幸好不是他,那个小混蛋会有多难过他不清楚,但是他自己绝对不甘心就此结束。

房子里的灯依旧亮着,在雨夜中令人安心,周行砚莫名有种悸动,下车后来不及撑伞,疾步闯入家门。

云念听到动静抬头,手上捧着新开的一桶冰淇淋,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擦掉的奶油。

周行砚只略略扫他一眼,大步上前,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夺走他手上的碗勺。

云念连忙伸手去抢,对方像一堵巍峨的高山严严实实挡在他面前。

“还给我。”

周行砚将东西放到他够不到的地方,又将定做好的那块小蛋糕放在他面前。

他对蛋糕视若无睹,执着地伸出手:“把东西还给我。”

周行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走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他乖巧坐在沙发上仰脸看向站立在面前的男人,不满道:“我太热了!”

周行砚伸手在他肩上推了一下,口中问道:“真的有那么怕热?”

他猝不及防地倒在身后的沙发上,诧异地质问:“推我干嘛!”

他气哼哼地往起爬,周行砚抬起一条腿跪上沙发边缘,拦住他离开的路,将他又推回沙发上躺着,俯身凑近,熟练地解他身上单薄睡衣的扣子。

“既然怕热,那就都脱了吧。”

眼前的场景被这具身体挡住以后,云念留意到他身上的狼狈,肩头湿了一大片,未干的雨水沿着脸颊滑落,头发也带着湿气,碎发凌乱地垂落在额前,在整洁干燥的室内显得有些突兀。

他任由云念打量,将云念的上衣解开,又摸向那柔软的腰腹。

随着动作,一滴水珠从发尖滴落,砸在云念脸上,云念一惊,莫名生出被亵玩的恼意,扬手冲他脸上拍了一巴掌。

周行砚受下这不痛不痒的一掌,将他双手压向头顶,呢喃似的问:“不想脱吗?”

那双眼睛藏在凌乱发丝后面,冷静地射出凛冽阴鸷的光,身上的湿气还在扩散,脚下的地毯和沙发被滴落的雨水洇湿,形成一滩明显的水渍,连空气也变得混乱。

云念忍不住想起恐怖故事里流窜在雨夜里的饥肠辘辘的恶魔,或是野兽,逮住倒霉的猎物生吞活剥饱餐一顿,留下潮湿和血腥逃之夭夭。

想到这里,他遍体生寒,瞪大了双眼——这不是,这个人肯定不是周行砚,周行砚怎么可能想要吃掉他!

周行砚感到他的身体忽然绷紧,像是一瞬间学会了害怕,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却像是被触发到某处开关,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一心要从对方身边逃开。

周行砚略感意外,稍一走神,竟是真的让他找到时机溜走,见了鬼似的飞奔上楼,躲进了房间。

他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搬到门后挡住,忙活半天后也不见有人破门而入的迹象,累得够呛,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周行砚没回家,只发了几条消息,第三天还是没回。

到了第四天,云念颇感生活无聊,突发奇想要去周行砚公司接人。

公司总部大楼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段,司机要提前通知周行砚,被他制止了,他站在楼下优哉悠哉地踱步,顺便看街道两旁的风景,并不急着进去。

接近饭点,写字楼里的人进进出出来去匆匆,今天似乎有些特别,来来往往的人反复议论同一件事。

云念听他们说起自家老板的年轻有为,惊叹老板对恒永科技的收购手段,顿时明白过来周行砚这些天都在忙什么了。

恒永科技虽然好几年停滞不前,但靠着前人打下的坚固根基,依然在行业内占着一方霸主地位。

另外,恒永科技几年前不叫恒永,叫亦周,周行砚的周,周行砚父母一手创下的心血,相当于另一个孩子。几年前经历大换血,真正的“生身父母”被迫出走,又不幸在一场出行事故中带着遗憾双双丧命。

就连手机也在刚刚收到数家新闻媒体的消息推送,关于收购方与被收购方之间数年前就存在的渊源被挖掘出来,称这场收购为一场谋划多年的复仇。

这种氛围很微妙,很熟悉,云念记忆一下子全部清晰地涌上来,想起来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是怎么认识周行砚的,又是怎么莫名其妙躲过那场死亡,活了一天又一天。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电梯间的出口,外面就是周行砚的办公层,隐约听到有惨叫吵闹的声音。

这种时候应该不太适合和周行砚见面,他转过身,打算悄悄折返回去。

身后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个中年男子,边哭边跑,脸上都是血,病急乱投医地朝云念喊救命。

云念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与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对比,这一脸血的男人明明就是刚刚被收购的公司高层,用这篇推文上的话来说,也就是周行砚的复仇对象之一。

面对这个一身惨状的陌生人,他下意识地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脚的花盆后面。

那人朝后面望了望,情急之下连忙乘坐电梯离开了。

又有一个哭花了妆的女人盯着蓬乱的头发冲进电梯间,顾不上理会躲在花盆后面的云念,也乘坐电梯匆匆离开。

云念脑子里都是男人脸上的血和女人胳膊上的血痕,越想越感到不可思议。

“念念?”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烦躁。

他从花盆后探出头,看到周行砚一边擦手一边不耐烦地对身后助理吩咐:“清理干净,所有东西恢复原样,不要留下痕迹。”

助理阴恻恻道:“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太便宜他们了吧?”

“以后有的是机会。”

周行砚一摆手,挥退助理,注视着依旧躲在花盆后的云念,眼含疑惑地走上前去。

“待在这里做什么?和我玩捉迷藏?”

他将清理干净的手朝云念伸过去,试图把人拎出来。

云念手忙脚乱地躲到另一侧,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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