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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报应……”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被打开,涌进来一群神色肃穆姿态殷勤的男女老少,其中不乏各界名士,手上捧着鲜花提着水果。
领头的是周逸风的助理,拿着几份文件正要找老板签字。
看到周行砚,熙熙攘攘的一群人在门口踌躇,不知是接着涌进来,还是自觉点退出去,这对祖孙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贸然打搅不会有好果子吃。
周行砚哼笑一声,将周逸风的话反问回去:“都不把你放在眼里?都懒得再搭理你?”
周逸风有几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用眼神示意助理把这群人赶出去。
人群后面传来云念略显困惑的声音:“你们都挤在门口做什么?”
周逸风像是迎来了救星,连忙挥手赶人:“其他人都出去吧,念念进来。”
众人也都听说过周逸风给一个小朋友大办宴会的举动,此时明白过来他们来得很不巧,有周行砚和这位小朋友,自然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在助理的带领下,病房再次安静下来。
云念走进来,在病床的另一边坐下来,像是第一次认识周逸风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最后忍不住担心地开口:“你看起来不太好。”
比起刚刚第一次踏入病房,云念的表现平静很多,已经从那阵对于失去的不安中恢复过来,只是仍然微微蹙着眉。
从前都是别人担心他离开人世,现在他也突然体味到可能会失去亲近的人的滋味,心情算不上轻松。
周行砚顿时有些后悔带他一起来溱城。
周逸风当然也舍不得拿对待周行砚的那一套把戏来对待自己的小朋友,迅速调整好脸上凄凄惨惨的神态,绽开一个笑脸:“那是因为我吃坏了肚子,所以脸色有些糟糕,其实并没有看起来这么严重。”
周行砚的表情总算缓和一些,想来想去,周逸风最大的优点只能是对云念足够体贴了。这个优点可以盖过他对周逸风所有的不满意。
“可是你的医生怎么在电话里说你病危了?”
云念还记得当时周行砚接电话时听到的那些话。
周行砚的表情又凝重起来,默默瞪向病床上故意卖惨的老头。
周逸风装傻充愣,佯装恼怒:“是哪个医生,怎么诅咒我!改天就辞了那家伙!”
周行砚在旁边冷笑。
“唉,你现在还是个病人,不要这么激动。”
云念搞不清楚状况,但看周逸风中气十足的样子,想来确实是个误会,于是带过这个话题,怕他一口气堵在心口气晕过去,在他胸口一下下轻抚,帮忙顺气。
周逸风美滋滋享受着关怀,看向周行砚时,又想起来自己刚刚卖惨被当场拆台时掉了一地的老脸,趁机要给自己找回场子。
他的目光在床边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然后悠悠地开口:“念念啊,你来迟了,昨天小严刚来看过我,我们还说起你呢,小严说你们处得挺不错,你要是昨天来,还能和小严见上一面,叙叙旧什么的。”
说完,他不怀好意地瞥向周行砚,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到吃味的神情。
虽然说心里话他还是更希望云念和周行砚在一起,这样就更能名正言顺当上一家人了。但谁让这小子故意拆他台。
周行砚没有让他如愿,和他目光交汇,然后昂了昂下巴,骄傲又得意地“呵”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啧。”
周逸风算是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这是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互相确定心意了。
他又忍不住“啧”了一声,更像是自我宽慰:“这么多年才成功,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周行砚淡定自若地笑:“那又怎样,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云念气鼓鼓地坐在一旁,发现自己又有些读不懂他们之间的氛围了,委委屈屈而又略显不解地看向周行砚:“他不是在跟我说话吗,你抢着应声干什么。”
周行砚立马低声下气地认错投降:“宝宝,别生我气,是我做得不对。”
云小少爷的气焰立刻被助长,越燃越盛,起身往外走,嘴里嚷嚷道:“今天我不理你了!”
周行砚被他气呼呼的可爱模样引诱着,做出惶惶难安状,追了上去。
周逸风躺在床上,眼睁睁望着两人拉拉扯扯打情骂俏地走远,啧啧摇头,故作嫌弃:“小孩子谈恋爱就是腻歪。”
窗外微风习习,天朗风清,溱城的秋天是金黄色的,满街梧桐,辉煌灿烂,安逸宁静。
周逸风的卖惨最终还是有些效果的,他毕竟有些年纪了,比不上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无论身体或是心灵,都遭受过时间的磨损。
趁着这次进医院,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也一并受到重视,等肠胃问题消失后,依旧在医生的建议下住院疗养。
于是云念和周行砚在这里陪了他整整一周。
离开前,周逸风已经学会了和其他病友坐在树下长椅上下棋打牌,看起来好像一个寻常的退休老头,没见过的人绝对想不到这是在溱城叱咤风云好多年的周氏集团创立者。
天气逐渐转冷,第一场雪落下来那天,云念正和周行砚照例来溱城探望周逸风。
周逸风调理数月,看上去脸色好了很多,已经和其他病友打成一片,看到云念过来,一脸得意地向人炫耀这是他家小孩。
云念长相漂亮,安安静静时很能欺骗人心,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最喜欢的那种乖巧小孩,引得棋盘边一群老家伙对着周逸风冒酸水。
周逸风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棋盘一扔,乐呵呵道:“你们一群老家伙自己玩着吧,我陪我家小孙子去了,唉,这么大人了,还喜欢粘着爷爷。”
云念在心里叹了一声,看在对方年纪很大身体不好的份上,认下了这个身份。
回屋后雪下得更大了,他告诉周逸风:“周行砚还在忙公司的事情,所以今天不能来看你。”
周逸风不是很在意,吃着云念带来的蛋糕,含含糊糊地点头:“知道知道。”反正现在周氏已经丢到周行砚手上了,至少还能继续屹立不倒,几十年,他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云念倒也没打算和他聊周行砚,这两人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却总是犯冲,提起彼此言语中就夹枪带棒,不过幸好见了面能维持表面和谐,也就差不多了。
他趴在窗户上,朝外面看了一会儿,有些激动,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飞快了积起一层雪白,很快就能去雪上打滚。
周逸风端着蛋糕,跑到窗边来和他一起看雪,边吃边说:“等下我给你堆个雪人吧。”
他扭头端详对方片刻,很强势地没收了那块蛋糕,“不要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还有,我可以自己堆雪人。”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