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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脊有许多新鲜的?划痕,估计都是粒子的?杰作。把卷曲的?书页抚平,目光忽然落在某本相册上——浦城外国语毕业纪念……

没来得及抽出?,身后有人叫她。

“在看什么?”

偷看别人的?东西总归不?好,沈檀悄无声息收回手:“看到我们高中的?相册了。”

陆鹤然看她一眼,“嗯。”

“你是不?是没拍上毕业照?”

“对。”

“这算不?算杀人诛心?”沈檀好笑地问?,“没拍上还要被发一本。”

“所以?没怎么翻过。”陆鹤然进出?一趟阳台,将身上沾了油烟的?毛衣换掉,再过来时只穿了件薄绒卫衣。修长的?手指点在书脊上,抽出?,翻开?在她面前。

这本相册沈檀在老杨妹妹那看过,内容一模一样。

上面没有他?,她意兴阑珊:“不?看了不?看了,吃饭。”

如果?再仔细一点或许可?以?发现,书架上空出?的?那个位置再往里,横向放着另一本浦城外国语的?毕业纪念册。那本封面崭新,内侧却?有时常被翻动的?痕迹。连塑封好的?页边也卷了,某几?页尤甚。

陆鹤然将书架整理好,很自然地握住她手腕往餐桌带。

“今天炖了鲫鱼豆腐汤,豆干拌水芹,油焖竹笋……我记得你爱吃松鼠鳜鱼,但今天去得晚了,没买到鳜鱼。下次——”

“没关系的?。”沈檀心里柔软起?来。

她突然想起?在京城的?大学?时光,她一个浦城人突然念一口松鼠鳜鱼,于?是拉着他?到处找本帮菜馆试菜。一个周末四顿正餐,连换了四家浦城菜馆,都没吃到像样的?一口。

这件事他?居然现在还记得。

要不?是他?提醒,沈檀早就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

陆鹤然很会做菜,所有的?菜都是地地道道的?浦城口味。

而且知道她现在管理身材,注重健康,特地减了油盐。

饭后沈檀想帮他?一起?收拾桌子,被按住了手。

“你帮我把睡莲插到花瓶里去吧。”陆鹤然这样说。

于?是她只好点头,“好。”

“记得多放点水。”他?提醒。

睡莲插在宽口玻璃瓶里,买回来时就有一两?枝吐出?花苞了,凑近闻,可?以?嗅到清淡的?香气。沈檀对着一瓶睡莲摆来摆去,听?到厨房传来水声心念动得不?行。

去到洗手间?漱口,刷牙,摸出?包里一袋香体软糖。

浆果?玫瑰在口腔里慢慢泛滥开?,她用舌尖抵着,慢条斯理地咀嚼。

十分钟后,待她离开?洗手间?,便见到粒子哒哒哒迈动短腿跑了过来,仰头,小狗似的?嗅来嗅去。毛茸茸的?小脑袋转啊转的?,好像在分辨这个人是谁。

沈檀蹲下身,用气音问?它,“怎么样,是不?是很香?”

小猫喵呜了一声,爪子搭在她膝盖上,表示赞同。

浅淡的?玫瑰味像潜藏在夜晚的?信息素,自周围慢慢散开?。

佯装还在弄那瓶睡莲,她抱着花瓶踱到厨房门?口,探了下头:“陆鹤然。”

陆鹤然回头。

她问?:“要放在哪?”

“都行。”

沈檀认真地说:“都行和随便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伺候的?两?个词。”

男生想了想,“餐桌?”

“好。”她乖乖地回答,“知道啦。”

几?分钟后,陆鹤然洗过手从厨房出?来。

他?隐约闻到空气里浅淡的?香气,像软烂的?浆果?,但没那么浓郁,更像被热气熏蒸的?玫瑰花瓣,清甜沁鼻。餐厅的?聚光灯打在女人纤细的?后颈上,她正伏低腰身,专注地玩一片睡莲包衣。香芋色的?开?衫,线条紧致的?高腰牛仔裤,她没个正形地站在那,比睡莲要好看上许多。

压住几?番起?伏的?毛躁,他?徐徐开?口:“包衣要去掉,花才会开?得早。”

“啊,是这样吗?”沈檀回头,语调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我用手撕?”

说罢,她素白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起?来。

陆鹤然捏住她的?手,无奈,“我来吧。”

玫瑰香更浓郁了,仿佛由她身上散发。

陆鹤然垂下眼,一只手按住她,一只手去够花瓶。

也不?知道是凑得太近,还是沈檀原本打算和他?说什么。在弯腰的?时候沈檀突然扭头,嘴唇擦着他?的?耳根而过,最?后停留在距离唇角不?到一寸的?地方。她顿了顿,惊慌错开?。

这种感觉不?亚于?近在咫尺的?软烂浆果?快要被吞之入腹时,口腔里突然探进一根手指,搅了搅,将残留在嘴里的?甜香都夺了出?去。

从饱满到空虚,从云端到坠落,一秒之间?,一步之遥。

胸口轰隆隆,仿佛有列车呼啸而过。

抵住她千钧一发之际,也没有眼下被隔靴搔痒时更难耐。

他?闻着若有似无的?浆果?玫瑰味,咬牙才将目光克制地从她唇上挪开?。

心里有万千只蚂蚁在爬,明明气氛恰到好处了,为什么不?亲他??

第57章

为什么不亲他?

这?个问题折磨得陆鹤然从这?一刻起直到关窗, 熄灯,把她搂在怀里躺在温暖的大床上。柔然的鹅绒被下,身体无限接近, 但他的灵魂还在问。

为什么?为什么刚才不亲他?

那会儿气?氛恰恰好, 她柔软的身躯像天生为他打造,偎在怀里紧紧相贴,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嘴唇的热度还停在耳根, 还有嘴角,再多移一寸, 就足够了。

可是她没动?,小鹿似的眼睛惊惶又湿润。

恰好粒子跳上桌,长毛尾巴边走边扫, 一下下打在他胳膊肘上, 弄得人心痒, 皮肤也痒。浑身的劲儿不知道?哪是出处,愣在当时。

他眉眼低垂,看不清神情。

但紧绷的臂膀肌肉可以看出,心潮远没有表现得那么松弛。

哪里是她的对手。

陆鹤然不懂这?是感?情里的伎俩, 只知道?她什么都不用?做, 往他的空间里一站, 他的灵魂就偏离正常轨迹了。双臂将她控在他与餐椅之?间, 取一支睡莲, 慢慢撕开它的包衣。

那根花茎被清水灌得满满的,不用?手指用?力, 就滴滴答答地漏起了水。

放回去?的时候一捏, 噗呲,细小的水花溅满手指。

他习惯这?种感?觉, 就像让她快乐时一样。

然而所有的事?情做完,将手指擦干净,心里还是遗憾地缺了一块。

这?会儿陆鹤然知道?了,他应该是少了一枚吻,才这?么心神不宁。

夜晚,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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