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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对方现在缠着绷带的蠢样?子。
——那是他们决裂前稀松平常的温馨场景。
然而?过去的回忆已经像是旧照片一样?被染上?了时光的暗黄,昔年场景中?的一个个青年人和?那大发雷霆的老人,也同样?一个接一个地逝去。
那张旧照片里?留到现在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一个罢了。
“好久不见,小?师叔。”木摇光看着他平静说道。
听到这个称呼,刘夷稗眼里?闪过一丝怀念,他感慨般说道:“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从你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小?摇光,你果然很像你的父亲啊,总是把情绪掩盖在平静的脸庞下,越是生?气,就越是让人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不过,你还?是年轻了一点啊,杀意并没有?被完全收回呢……”
“虽然只出现了一瞬,就被收敛了……但在同为草木剑传人的我眼里?,却依旧很明?显啊……”
听到刘夷稗说他们都?是草木剑传人时,木摇光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
“你别忘了,你已经叛出了师门,不再是荣枯武馆的人了。”
“说起来也是呢,”刘夷稗对木摇光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小?摇光,何必这么较真?呢?我到底还?是师父的徒弟啊,虽然离开了武馆,但师父教导过我这个事实,却是不会有?丝毫改变……”
然而?木摇光的脸色却更冷了:“若是爷爷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想他当时,恐怕就不会教导你了……”
刘夷稗却只是对她笑了笑,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说道:“所以?呢,你准备为师父清理门户吗?”
“恕我直言,小?摇光,你恐怕还?是太年轻了些呢。”
“你与我之间,可是整整差了二十多年的时间。”
可是木摇光只是对他柔柔地笑了笑:“小?师叔,不试一试,你又怎么知道呢?”
“——毕竟我等这一天,也同样?已经等了许久了。”
话音刚落,她便一跃而?起。
而?刘夷稗听到木摇光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后便也笑了起来,纵身一跃,朗声笑道:“那便让我好好瞧瞧,你这后浪,能不能把我这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吧!”
他们几乎同时提剑。
草木剑法?——第一式。
这漫天杀意便如同星河坠地一般在四周爆裂开,两个不一样?的人,却使用着一模一样?的剑式,睁着同样?冰冷无情的眼睛,飞速地向对方靠近。
双剑交锋,发出剧烈嘶鸣。
他们同时跃向对方,却又同时往后退去。
草木剑法?——第二式。
却见周围树木悲鸣,漫天落叶飞舞,而?场内剑光无数,宛如银鱼游于星海,剑芒锋利,欲斩七情。
木摇光与刘夷稗同时往右一跃,避开对方的剑芒,再同样?双手持剑,朝对方劈去。
草木剑法?——第三式。
……
场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面了,原本整洁平滑的水泥地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层层裂开,露出如蛛网般的裂纹。
地上?墙上?树上?……剑痕无数,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的地方。
连麻雀和?虫蚁似乎都?感知到了这里?的危险,纷纷避让……明?明?是麻雀最为嚣张的时候,在这里?,却丝毫找不到一只麻雀的踪迹。
只有?不小?心?误入这里?的其他鸟儿,因为逃离不及时,结果就在闪烁的剑光下哀鸣一声,轰然倒地。
唯独白骨剑还?留在这里?,没有?离开,亦没有?继续去追施弦衣。
他安静地抱剑站在高楼之上?,没有?参与这二人的战斗,而?木摇光和?刘夷稗则专心?致志地朝对方进攻,似乎并不担心?白骨剑会在战斗中?突然偷袭,亦不认为他会离开。
白骨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场草木剑的内战,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等待着见证这最后的结果。
……
港口。
施弦衣收回了剑,他此刻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上?面有?他自己的血,但更多的,是平老的。
“咳咳……”平老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而?施弦衣虽然同样?受了伤,但他还?是能勉强用剑支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药瓶,打开盖子一饮而?尽,随即他苍白的脸色便再次变得红润起来,内力也渐渐变得充盈。
他对平老说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当初你提前进入藏气境,便已然落后于人。”
“更何况你年老体衰,气血本就不如少年。”
“所以?,这就是你施法?拦住了其他人,却唯独没有?拦住我的原因吗?”听到施弦衣的话,平老的表情却依旧平静。
施弦衣没有?开口,他停顿了一会儿,只是道:“我不想杀你。”
他眺望远处的大海,那里?已然停着一艘船。
施弦衣:“在这段时间里?,所有?人都?被拖延住了,没有?人再会来阻拦我。”
施弦衣:“虽然来的人比我想象得多了些……不过幸好,最终还?是达到了目的。”
“现在这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来了,我也该离开了……”
“不过放心?,我还?会再回来的……”
“——而?我们,迟早也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可就在施弦衣越过平老,准备上?船时,他的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寒芒,他猛地避开,持剑朝对方攻去。
然而?在看到袭击者的面容时,他的动作却忽然顿住,神?情一怔。
“阳裳。”
阳裳的表情依旧冷硬,正如她手中?的断肠斧。
……
草木剑法?,最后一式。
当刘夷稗最后一次与木摇光交手时,他的神?情却猛然一变。
只见他手中?的剑在木摇光的攻势下骤然炸开,裂成无数片,而?他也被这冲力给炸了出去。
“噗——”刘夷稗吐出一口血,他惊疑地看着木摇光。
“你的剑,是从何而?来?”
然而?木摇光却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道:“你输了。”
“是啊,我输了……”刘夷稗苦笑一声,他原以?为自己已然变得心?如止水,可年轻时常有?的不甘心?却久违地浮上?他的心?头。
他忍不住开口:“若我修习的是草木剑的心?法?,而?非其他内功,若我也拥有?这样?一把锋利的宝剑……”
而?木摇光只是淡淡收回剑,开口道:“若我也早出生?二十多年,再多二十多的习武时间……”
刘夷稗闻言一呆,再也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方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