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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靠喝些流食充饥外,一切安好。

因带着人,队伍自是不能达到全速赶路的状态;车马日夜兼程,总算在第七天把人送到了。

安临琛很快见到了这个流言中的女子。

殿前站着的人身形瘦削,眼神晶亮,眸中是对新生的期许。

林婉蓉初被找到的时候,神情木讷、形容枯槁;只看人的话,乍见能被吓一大跳。

资料中这位林小娘今年二十五岁,正是大好的年岁,但眼前的人,颇有轻生之象,实在对不上年纪,显然遭受了不少折磨;被救出后又连天颠簸,没来得及好好养身子,又瘦一圈。

此刻,殿前的她声音清亮:“民女见过圣上,陛下金安。”

安临琛点头受了她的礼,道:“坐吧。”

是个不错的,至少没有因着是见他就吓得话都说不出。

“可知朕找你何事?”

林婉蓉:“是关于蜀地总督的事情吗?民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临琛否了,她那点事,稍微查查就全部清楚了,倒也不必再让受害人再口述一遍自揭伤疤。

“那还有什么是民女能做的?请陛下明示。”

“民女定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从她被掳走后,就再也没有过自由,除了那方小院子的天空,她什么都看不到。

看管她的是一个嬷嬷,似乎笃定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自由,不知是懒得瞒她还是故意刺激她,明明白白地将为何掳她说与她听;此后更是时不时前来‘汇报进度’,阴阳怪气地告知她,以她为由的奴契又增了多少人、他们大人又收获了多少钱财。

她一度想寻死,但却被威胁要好好活,不然一个寻死,她的死又能作为借口伐害许多人。

毕竟她可是一地总督不惜强开奴契也要困在身边的‘心尖尖’啊,她一死,总督可不就得‘疯’了,弄多少人给她陪葬似乎都不奇怪。

那嬷嬷的语气意味声长,即使过了许久,也仍旧能清晰地回响在她耳边。

【夫人,听明白了吗?你这点身子骨,可牵系着万千人命呢,可要好好保重自己。】

被关之后,她的精神就一日不如一日,偏又不敢死。

等帝王发话的间隙里,林婉蓉思绪翻腾,新仇旧恨与忐忑不安一起涌上心头。

接着就被皇帝的话打破了。

安临琛:“朕确实有件事要你去做,朕要你去状告蜀地总督。”

“朕要你去敲响,属于大锦的登闻鼓。”

面圣完毕,林婉蓉正式在京城安顿下来后已经是翻年二月,但直到新一届春闺开始,她也没等到蜀地那边传来‘她已经死了’的消息。

好在这样一来,刚好能空出时间给她养养身子,以及给下面的人完善出一条干净的逻辑线索和证据。

即‘她一直隐居的其他地界,却被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拿来当由头欺上罔下,哄骗世人。她很生气,故而进京状告’的证据。

安临琛就很忙了。

年前楚大人捐了一条路,捐出了众望攸归,捐出了通天大道;直把许多人馋到眼框发红,也把人馋到折子堆满了安临琛的案头。

面对这些疯狂想送钱的冤大头,划掉;面对这些为国为民的无私奉献者,安临琛的心情重新变得好起来。

只要是想捐路的,他来者不拒。

尤其是民道,哪怕只捐了半米的民道,也能在边上刻个小路碑做介绍。

但若是捐赠官道,最低三十里路起,即一个驿站间的距离,不过支持‘拼路’,即一群人一起捐一条路。

只要给了钱,通通给刻。

他甚至没有限制碑文字数,只规定了立碑的大小;除却主要路名的大小必须统一、不可更改和遮挡外,其它地方只要你能刻得下,想刻多少字都没问题!

这就导致了后来的大锦出现了许多奇葩的路名和路碑。

比如‘地狱路’和‘黄泉路’,来自某个有钱又中二的忠实报纸读者,他的理由是“我想看看那些心里有鬼的人究竟敢不敢走这段路”。

比如‘六条船’路,捐路者是个造船厂,他们最厉害的成绩就是能一口气出六条船;这是个来打gg的,它的路碑上刻满了自家船厂的功绩。

比如一起拼路的,参与的人甚至平分到了每家的字数多寡,最后路名字被叫做了‘情长理短’路;表示情谊永存,道理不必多讲。

比如‘野猪’路,是个烧瓷民窑捐的;最初捐路者取名叫‘青瓷路’,结果修路过程中,不知哪里来的一大群野猪,四处冲撞,最后集体陷进了还未干的路段中不得动了。

虽然最后多添了点水泥,但白捡了几吨的肉,这样的天降横财,喜得捐路人当场将名字改成了‘野猪路’,并将这一段更名变故缘由从头到尾刻上了碑文。

正是有了这群奇奇怪怪地开拓者,后来的人们越发放飞自我,许许多多奇葩的路名和路碑井喷式迸发。

后来,赶路途中停下看路牌和路碑,竟也成了许多地方的风俗和习惯。

捐路工程四处开花、正式开始落实动工之际,已是三月末尾。

在这春光灿烂、新贡士登科之际,蜀地总算传来了动静。

第63章

郑长胜等人,从正月入蜀至今,已经在蜀地卖了三个月的油果子;枪支弹药和调遣人员进来了一批又一批,却一直没等到萧书荣有动静。

他们不动声色,安静蛰伏。

最先察觉奇怪的反而是蜀地一些不知情的中高层人家,他们总督怎么一直在闭门谢客?

年后元宵节总督府起了一场大火,这事人尽皆知。许多人以为是此时闭门是在检修,但这从一月地修到三月,是不是太久了?

和总督府合作的部族高层倒是知道些原因。

据说是总督的那位小心肝被那场大火波及了,他正在专心陪着心爱的女子养伤呢,不弃不离。

消息真真假假。

直到如今,他们才打听到那位心爱的女子似乎没熬过烧伤,与世长辞了。

千家家祠里。

文羌族大祭司摸着自己精致的银编衣冠,慢慢往自己身上挂。

一件一件,极为繁琐。

显然他已经做成习惯了,手里有条不紊,还能分神闲聊:“也不知道那位会不会拿着这当借口‘发疯’。”

“肯定会,那就是个豺狼性子,能撕到嘴里的他会放过?”

接话的人是文羌族族长,千羽。

“不过这次没理由再动我们文羌了吧?不说合作,之前已经拿我们冒了一次险,这都上了御前的功劳册了,还不够?”

说到这里千羽就耿耿于怀,之前皇帝突然统计功劳,说是为了追加发年节的奖励。有功劳的人自然喜滋滋,没特别大功劳但认真做事的人也不怕,最多接到手的奖励不如人家丰厚罢了。

但是他们怕啊!

他们可是在做蠹虫①,凿敲大锦的根基,吸着朝廷的血养肥自己。

那萧书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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