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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儿子的狗脾气, 再跟小林吵起来。”

周佩兰诧异地吸气:“合着是我没事找事?儿子不是你的?刚才还叫人请保姆, 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

老同志:“我说请保姆那是不知道维东和小林怎么想的。”

“好人全叫你当了?你善解人意?”

任觉新不吃了:“想吵架?”

任维东大步进来:“叨叨什么。多大点事儿也至于?云香, 洗脸去。”

老两口该干嘛干嘛,仿佛刚才一幕没有发生过。林云香很是意外,原来他俩身为人民教师也怕儿子啊。

老两口以前不怕儿子。

任维东有能耐赚钱,不指望爹妈帮衬, 要是骂他,任维东高兴听着, 不高兴领着闺女走人, 老两口也没办法。任维东一走不回,谁载着他俩去医院, 谁帮他们拿药, 买米买面怎么背回来, 这么大的院子只有老两口多孤独,左右邻居又会怎么想等等。老两口也就不敢真惹怒他。

一步退,步步退。

任维东没有发现爹妈潜意识里的担忧。老两口以前工作忙,顾不上吵吵,任维东一直认为他们闲的。

也确实是闲的。

要搁以往,早急慌慌吃了饭备课去了。任维东要生,他们可能还会劝阻——家里有俩上幼儿园的孩子已经够忙了,再生一个怎么养。请保姆?愿意当保姆的多是外来务工人员,他们没空盯着,小保姆抱着孩子跑了上哪儿找去。

任维东也不想跟爹妈吵架,见他俩跟没事人一样,他就拎着暖水瓶去找林云香。

周佩兰真闲,见状嘀咕“洗个脸能用多少水。”

任老同志忍不住反驳:“一天到晚烧炉子,又不缺热水,管他用多少。”

“他现在这样都是你惯的。”

老同志气笑了:“又是我的错了?”

“小事不管不问,他习惯了,大事还听你的?”

任维东辞掉体面的工作当倒爷算是大事。任觉新没拦住,也不是真心想拦。他觉着儿子高学历,倒爷干不下去也还可以跟他外甥孟青东做事。

老同志要说旧事,周老师又该说他马后怕。

任觉新摇头。

周佩兰顿时不禁说:“就这你还不许我说他。”

任觉新:“我的意思管不住是人别咱见多识广。你这辈子出过国门吗?人出国跟玩一样。苏联解体都比咱先知道。外国总统什么时候来华,人家也比咱先收到消息。你怎么管人家?管好我们自己就行了。”

周佩兰没想到在这儿等着他:“你最通情达理,我说不过你。”

任维东端着盆进来:“没完了?”

周佩兰三两口吃完碗底子,起身走人。老同志跟着放下碗筷:“你和小林收拾。”

林云香点点头,侧身让出路。老两口走远她才问:“又怎么了?”

“闲的。”任维东掀开锅盖问,“喝粥还是吃包子?”

林云香:“有油条?”

俩人看见小北吃油条了。任维东没找到:“爸估计就买一根油条一个麻团。还是领着他俩去买的。”

林云香看到箅子上有包子和鸡蛋:“半碗粥,一个鸡蛋一个包子。”

任家的包子是腊月二十几蒸的油渣粉丝包,一个得有任维东拳头那么大,任维东用刀一切两半,递给她一大半。

林云香笑笑接过去,多盛半勺粥。

任维东诧异:“早上吃这么多?”

“饿了!”林云香说出来忍不住瞪他。

任维东懂了:“难怪要吃油条那么腻口的东西。”

“你闭嘴!”

任维东乖乖点头。

饭毕,林云香刷锅洗碗,他擦桌子扫地。厨房收拾干净,二人回屋换上外出的衣服前往公司。然而车刚出门就被任依依拦住。

任维东停下,任依依扒拉车门要上去。

“爸爸去公司,你去哪儿?”

任依依停下:“不是带着妈妈玩儿去?”

“成天就知道玩。”任维东勾勾手,小丫头到跟前,任维东朝她小脸上捏一下,“爸爸有个可能傍晚回来,不许欺负小北,不许调皮,不许乱跑——”

任依依打断:“知道了。你快走吧。”

任维东不放心,找爹妈,“在外面玩一会儿就进屋。”

任觉新抬抬手叫他放心去吧。

任依依看着爸爸的车出了胡同,抓住爷爷的手:“你是爸爸的爸爸,不会听爸爸的吧?”

“绕口令呢?”老同志不答反问,“再玩半个小时,十点进屋。”

任依依苦着脸跺脚:“我不要!”

老同志装看不见。

任依依去缠奶奶:“敢不听你爸的话,回头他去哪儿都不带你。”

“吓唬我!”小丫头嘴上这样说却不敢撒泼打滚,叫上小北和小伙伴去胡同口,地方大,可以跳绳,也可以玩老鹰抓小鸡,还可以丢手绢。

胡同口不远处便是大马路,街角路边有小卖部,老两口见俩孩子玩的脸通红,就带他们买好吃的去。

一人一小袋酸梅粉就打发了。

到家任老同志给他俩倒点蜂蜜水,俩小的把吃了一半的酸梅粉忘了。周佩兰趁俩孩子不注意扔垃圾桶里,问就是被风吹到地上不能吃了。谁叫他们乱放的。

俩小的理亏心虚不敢闹,也不敢要出去,任依依翻出去年夏天收集的冰棒棍跟小北“挑签”。

任依依和小北面对面跪在小板凳上,一把冰棒棍撒他俩中间的饭桌上,你没挑出来换我,我没挑出来换你,玩的很起劲,偶尔还争吵两句。

老两口坐在沙发上围观一会儿,周佩兰小声说:“难怪依依爱跟小北玩儿。”

任觉新也很意外,任依依耍赖小北能忍住不计较。

别说他才六岁,三十二岁的任维东都想收拾她。

任依依上厕所的时候老同志略微担忧地说:“小北,依依比你大好几个月,不用总让着她。”

小北无所谓地说:“我们就是玩儿。”言外之意,干嘛要计较那么多。

老同志顿时忍不住笑了,他活了大半辈子,竟然不如一个孩子心胸宽广。

小北奇怪:“爷爷笑什么?”

“爷爷很欣慰小北能这样想。不过爷爷还是想说,该计较的时候还是得计较。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你们是姐弟。”

小北没有听出他话里有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任依依回来,俩小的重新开始,小北寸步不让,任依依气得扔下冰棒棍不玩了。小北下意识看爷爷,这就是你说的计较啊。

老同志冲他招手:“依依不跟你玩,爷爷跟你玩。她输不起。”

“谁说的?”小丫头不受激,夺走木签,“李小北,继续!”

小北:“再输了呢?”

“输,输就输呗。”任依依扬起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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