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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起了陆桥的脸。

陆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自下而上看向对方闪着微光的眼:“你——”没醉?

后面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吻猝然砸下来。

整个摄影棚内安安静静的,迟意瞳孔猛地一缩,感受到唇上传来的热意。在这一瞬,他仿佛听见了工作人员拼命压着的兴奋,听见了林澎和余声严肃地讨论细节,甚至听见了白霖超大声的“卧槽”了一声,然后被陆淮强硬地摁了回去。

明明不过是一两秒的时间,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被人虔诚地拥吻着,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感官无限放大 。他听见了许多声音,但好像都盖不住自己的心跳。

迟意垂下眼,看着祝渂近在咫尺的脸。

此时此刻,他已经分不清演戏和现实,也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林川还是祝渂了。

他慢慢闭上眼,手攀上对方的脖颈,一点一点回吻。

“……”

“CUT!”林澎赞赏地拍手,“好好好,发挥得不错。”

余声也道:“两位老师演得非常棒,辛苦。”

仿若一个信号,安静的摄影棚骤然活过来,蠢蠢欲动,声响一阵接着一阵,藏都藏不住的兴奋。林澎瞄了一眼躁动的人群,难得的没出声管理。

能理解,任谁看到刚才那堪称活色生香的一幕,都不会保持冷静。

暧昧旖旎的气息还盘旋在空气中,祝渂松开迟意,离开时习惯性地用拇指揩去他嘴角的湿痕:“你…”祝渂顿了顿,“我刚刚——”

迟意“唰”的一下站起来,众人都被这不大不小的动静吸引。

祝渂眉眼间竟是疑惑:“嗯?”

迟意耳根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臊的,语气梆硬:“我…我去上个厕所!”

在众人愣神中,他们的男主角一溜烟地跑了。

看背影很酷。

但,哪有酷哥会红耳朵的?

林澎乐得要死,直杵着余声胳膊笑:“看见没,都这么多年老演员了,拍个吻戏还害羞。就他这么薄的脸皮,之后拍床戏还不得别扭死?”

“这一点,迟意倒是不如祝渂。”

看看人家,一个新人演员,亲得多好,一点没害羞。

林澎下了定论:“看来之后有的磨了。”

余声或许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没接腔。

冰凉的水打在手心,焦躁的心情缓缓平静下来。迟意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额前的碎发被打湿,眉眼处一片湿迹。水珠滑至下巴,滴答滴答地落到盥洗池里,空气中泛着冰冷的潮湿。迟意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祝渂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凉风习习,那天晚上,月亮比任何一天都要亮,高悬在空中,四处散着光,周围没有一颗星星,连云层都被照得发亮、发白。

迟意只是口嗨一下,他还没有捡一只醉鬼回家的癖好。对方现在这种问什么都不回答的模样,莫名有点呆,跟在酒吧初见时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更不用说那晚在床上。

他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蛋。

毫无反应。

“真是个呆子啊?”迟意轻笑着,戳他的那只食指动了动,从兜里摸出手机:“你朋友电话多少报一下,我让他来接你回去。”

他记得,那天祝渂是跟朋友一块儿来的。叫什么,陆淮。

迟意解锁手机正要点开拨号界面,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压过来,视线一黑。接着,他被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了。鼻间盈满了酒香和冷杉的味道,和那晚一样。

力气不大,刚好将他困住。祝渂摸了摸他的脑袋,手落回腰间,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上。

迟意:“……”

不是,什么个情况。迟意仰头望天,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喂,是报一下不是抱一下。”

搁在他肩膀上的那颗脑袋动了动,似在用行动表明自己没有理解错,祝渂毛茸茸的长发在他脖子上扫来扫去,迟意痒得受不了,一把伸手推开。他用的力气也不大,但祝渂却被推得踉跄。

“嗳——”迟意伸手去拉他,抓住他的手臂助他站好,笑得咳嗽:“这么大的个子,不应该啊,难不成你虚啊?”

祝渂醉归醉,但男人的尊严令他下意识皱眉。

他不赞同,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

还挺要面子。

迟意被这沾着酒的湿润眼神勾得心旌荡漾,晚风呼呼地吹着,祝渂忽然眯了眯眼,不舒服地上手揉。

“别乱揉。”迟意往前一步,将那只乱动的手抓住,来不及体会掌心的触感,踮起脚凑上去。

两人的距离瞬间挨得极近,迟意明显能感觉到身前的人僵了一下,甚至看到对方眼底闪过的一瞬清明。他惊觉这个行为不妥,正要退回去,祝渂却反握住他的手,终于说了今晚第一句他能听懂的。

“这只眼睛。”他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嗯?”迟意一时没反应过来。

祝渂好似真的醉糊涂了,不知道怎么表述,只知道重复:“这只眼睛。”

原来是这只眼睛进了沙子,可是他刚刚明明揉的是左眼…

迟意凑过去吹他的右眼,然后在对方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忽然,祝渂将头一偏,垂眸吻在迟意唇上。

这是一个带着酒气的吻。

迟意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居然没第一时间推开。他直愣愣地看着对方,睁大了眼,心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想法,这人的睫毛可真长……

还有,吻技好烂。

神游天外间,他听到对方在喊自己的名字,黏黏糊糊的话语从两人纠缠的唇齿间一点点溢出来。

“迟意,你的眼睛好漂亮……像住了星星。”

“……”

敲门声猛然将迟意从回忆中拉回来,他听到沫沫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迟意哥,你还好吗?”

迟意抹了把脸,却发觉脸上的水渍早就干透了,他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

回忆就像发生在昨天,迟意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神色黯淡。

刷——

厕所门被拉开,迟意神色如常地走出来,“什么事?”

见他出来,沫沫松了一口气,悄悄打量自家boss的脸色:“陈哥说让你拍完戏联系他,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但刚才迟意走得太快,她都没来得及说。

沫沫抱着包跟着跑来厕所,站在门口等,但是等了快半个小时也不见人出来,要不是这里只有一个出入口,她都快认为迟意是不是已经不在里面了。

“他什么时候说的?”

“大概一个小时前吧。”沫沫从包里将手机摸出来递给他:“您打一个过去吧。”

迟意点头:“祝渂呢?”

这是沫沫第一次听见迟意这么叫,有点不习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祝老师被他的朋友带走了,还有白霖,不知道去了哪。”

迟意将手机往兜里一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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